过去找乌拉那拉氏算账的四爷,扯到了空无一人的上房中,又是亲手奉上热茶,又是打着扇子的轻声安抚道:“爷,您是活祖宗,您就先喝口茶稳稳吧。
两个小阿哥染病,这事现在是谁的错,还不一定,您就这样冲过去找福晋算账,一幅要找谁拼命的样子,这要是传扬出去,让福晋以后还怎么见人呀!”
四爷这会儿气迷心了,直接就不识好歹的和为他和福晋好的尔芙就对上了,拧着眉毛,黑着脸,暴喝道:“那是爷的孩子,才那么点的孩子,你让爷怎么不心疼!”
不过就算是如此,在四爷看来,他还是控制了的,不然他到嘴边的那句“敢情不是你亲生的,你自然是不心疼的”就不会这么给压回到了肚子里了。
当然,也幸亏他没说出来,不然就冲着尔芙这性子,估计直接就撒手不管了,任由他和乌拉那拉氏闹个不可开交,最后被那些盯着他犯错的兄弟,把他告到康熙老爷子跟前,让他在康熙老爷子跟前丢进脸面,还得罪了乌拉那拉氏的娘家,大阿哥弘晖的母族,也顺便伤了他和尔芙他们俩的感情。
“爷,您心疼孩子不假,您一幅慈父心肠,也着实让人感动,但是这小孩子本就体弱,说句难听的话,怕是一阵小风都能要了小孩子的性命,想来两个小阿哥染病,也不是福晋愿意的,要说这会儿谁最急,那自然是福晋了。
福晋是两个小阿哥的嫡母,又担负着教养小阿哥的指责,奶嬷嬷又是她安排的,要是小阿哥真出了什么事情,她就算是没有错处,落在别人眼里,也怕是摘不干净。
而此时,您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落了福晋的脸面,那你真是糊涂到家了。
我不是两个小阿哥的亲生额娘,做不到如四爷这般关切两个小阿哥的身体,相对也理智些,算得上是身在局外,旁观者清吧。
依我看,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请来太医给两个小阿哥看诊,同时将小阿哥的居所里的那些东西一一消毒、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弄得两个小阿哥一块病倒。”尔芙见四爷喝了宁神茶,还是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又见外面吵闹的动静越来越大,也有些急了,也顾不上什么好听不好听的,本着忠言逆耳的想法,一股脑地就都说了出来,直说得四爷连连瞪眼,这才闷闷地坐在了下首的官帽椅上,不再理会脸红脖子粗的四爷了。
被迫站在廊下的福嬷嬷听着房间里尔芙和四爷的对话,虽然明白尔芙是在替自家主子说好话,但是不知怎么就是觉得气不顺,堂堂亲王福晋,一府主母,居然要靠个妾室来帮衬、说话,这让她更替自家主子委屈了。
这么想着,陪着苏培盛站在廊下候着的福嬷嬷就有了动作,不情愿的欠身行了个礼,便指着院子里来来回回乱转的宫女、婢仆,话里带刺的对着苏培盛,低声说道:“苏公公,您瞧,这院子里乱哄哄的,老奴可不能再陪你跟这儿听墙根了。”
许是因为福嬷嬷见过苏培盛落魄的时候,又跟着乌拉那拉氏身边竟给别人看脸色了,她倒是忘记了这些太监最是记仇,也最是记恨那些曾经落过他们脸面的人了,所以她说的这话是难听极了,最后更是连看都不看苏培盛一眼就直接一甩袖摆,往院门口迎去。
被福嬷嬷说得脸色发青的苏培盛,默默的看了一眼,房间内渐渐消气的四爷,不敢在这时候做出和福嬷嬷争执的莽撞行为,但是马蹄袖下的一双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显然是恨上了一时气愤的福嬷嬷。
要说像苏培盛这种跟在四爷身边跑前跑后的太监,却是没有什么权利,加之四爷又是个有主见的,不容易被身边人左右情绪,所以苏培盛要想找福嬷嬷算账,那还是真不大容易。
但是老话说得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如果有苏培盛成日在四爷跟前话里话外的给她穿小鞋,别说是福嬷嬷这个福晋跟前得脸的大嬷嬷吃不消,便是福晋乌拉那拉氏自己个儿也扛不住。
这就叫不怕贼偷,也怕贼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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