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口,淋到了街上,又将摆着烧鸡的盘子,也摆到了窗边,这才斜倚着窗边,喃喃嘟哝着谁也听不到的话。
萧逸轩两兄弟,自小父母双亡,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成天为了填饱肚子发愁,在他们最困苦的时候,是宁老给了他们兄弟一口饭吃,供他们读书求学,也是宁老给他求娶了赵氏为妻,还出银两、出人脉的给他的兄长在京城开起了那么大的一处绸缎庄,对他们兄弟,可谓是再生父母。
虽然他也知道宁老在绍兴府的名声不算好,但是那些对他来言,却如过眼云烟一般,从来不曾往心里去,在他的心目中,宁老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所以这次宁老让他来京中辅佐八爷,他连犹豫都没有就带着孩子和妻子,赶在年前进京了。
本以为,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和宁老相处,谁知道数年前一别,便成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甚至连去灵前上一炷香都做不到,只能隔着街道、隔着墙、隔着窗的祭奠一番,萧逸轩心里很痛,痛得他不自觉落泪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萧逸轩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他很想放肆的大吼一场,发泄心里的郁结,却又怕让已经过世的师傅宁老最后的计划落空,让宁老在地下都不能安心,只能苦苦忍耐着,一拳拳地捶着棱角尖锐的窗框,任由手上伤得血肉模糊,任由点点猩红色的血珠,滴落在地板上,染红了一袭白色长袍。
“师傅,不论是谁害了你,徒弟绝对不会放过他。”目送着宁景辉一行人消失在街角,萧逸轩狠狠地擦了把脸上模糊了视线的泪水,如立誓般的恨声说道。
通州一行,萧逸轩就是来送宁老最后一程的,若不是他哥哥萧逸博要盯着四爷府的动静,萧逸博也会来的,就算是如此,萧逸博也托他带来了一篇亲笔写的悼词,让他在宁老的棺椁前烧化。
只是刚刚看着宁老的棺椁,他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情绪里,忘记了他哥哥的嘱托。
“哥,对不起,弟弟失态了。
不过师傅还未走远,我这就把悼词烧化了,送去给师傅看。”萧逸轩扯过帕子擦了擦手,从怀里取出了那篇沾满了泪痕的悼词和火折子,点燃,慢慢放在了已经倒空的酒坛子里。
淡淡的灰烬味道,萦绕在萧逸轩的口鼻之间,引得他不禁想到了宁老死时的惨状,一撩袍摆就坐在了地上,望着还渐渐燃烧着的悼词,再次落泪了。
哭哭停停,又折腾了小半个时候,萧逸轩总算是整理好了心情,走出了这个小小的雅间,沿着青石铺就的路,信步走着,情绪太过低落的他,一直走到了码头附近,也没有发现跟在他身后坠着的林奇。
“这家伙是吃撑了吧。”坠在萧逸轩身后走得腿都木了的林奇,看着突然从街角转出来的二宝,一副找到了救星的感觉,满眼欢喜的凑到了二宝跟前,连声吐槽道。
“怎么了?”二宝一脸茫然的问道。
“还能怎么了,这家伙……你走了没一会儿,他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从茶楼出来了,这不……都围着码头转一大圈了,这是要走到天黑去!”林奇大半个身子压在二宝的肩上,单手捶着发麻发硬的腿,含含糊糊的嘟哝着。
“要不你找个地方歇会儿,我先跟着,也免得他注意到你。”二宝被压得有些踉跄,指着刚走过的一处街边歇脚的茶棚,低声提议道。
“就他这个状态,我估计我去他眼前跑两圈,他都未必看我一眼吧,不过我确实得却歇歇了,这骑了那么长时间的马,又走了这么多的路,我都觉得我这腿不是我自己个儿的了……
你先跟着吧,我一会儿顺着路去找你。
不过,我估计他也走不多一会儿了,他也是肉做的,总有累得手,要是你跟着他去了客栈的话,就直接按照老方法留下暗号,不必过来找我了!”林奇真是走不动了,尤其是看见茶棚里摆着的长条凳子,一双眼睛都长在上面了,眼神直愣愣地盯着茶棚,嘴皮子巴巴的说了好一大段话,便头也不回地往茶棚走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