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晓得。”福嬷嬷浅浅点头,幽幽道,只是语气上、态度上,却无一不在表示着对尔芙这种做法的鄙夷和嫌弃,连连蹙着鼻子,恨不得立马就揪着瑶琴往正院去,毕竟她在西小院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若是引得旁人生出别的想法来,她就真是对不住自家福晋吩咐的差事了。
对于福嬷嬷的屡屡无理,尔芙也忍耐到了极限,一摆手就让古筝送着她们出门去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这边瑶琴随着福嬷嬷去了正院,那边尔芙就已经怒气冲冲的杀进了西次间,也不管四爷正在俯身练字,一巴掌就重重地拍在了书案上,顺手将压着纸的墨玉镇纸扫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碎,冷声吼道:“这就是你担心的,你看看刚才福嬷嬷那态度,简直就把我当成伺候她的小丫鬟了吧,这回怎么不见您出来替我出头了……”
“稍安勿躁,你这脾气真是太急了。”四爷一手代替镇纸,牢牢按住了宣纸的一角,一手稳稳地落下了最后一笔,勾勒出了一个大大的‘静’字,这才笑着抬起头,迈步来到了尔芙跟前用没有沾上墨渍的手,揉了揉尔芙的发顶,笑着拉着尔芙,回到了桌案后头,同坐在了宽大的太师椅上,朗声说道。
“我脾气暴躁,要是你被这么奚落一番,怕是你能把这满屋子的东西都砸了。”尔芙一把甩开了四爷的手,拧着身子,一双杏核眼狠狠地瞪着四爷,冷声说道。
“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四爷并未纠结尔芙的无理行为,双手一动就扯着尔芙的嘴角,做了个难看的笑脸,似是哄孩子般的轻声说道,“福嬷嬷是在深宅大院里打滚大半辈子的人,之前在宫里,应对着那么多明枪暗箭都未曾流露出丝毫错漏之处,今个儿如此反常,你不觉得奇怪么!”
尔芙心里也觉得福嬷嬷的做法有些怪怪的,但是被四爷问起,还是嘴硬的反驳着,只见尔芙对着四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将身子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这才伸手抓住了四爷的手,摆弄着四爷修长的手指,发牢骚的嘟哝着:“奇怪什么?估计是觉得你的担心有道理,所以特地替福晋来敲打我了吧!”
“好啦,不许耍小孩子脾气。”四爷用力抽回了自己个儿的手,拧了拧被尔芙撅得发酸的手指,抿唇笑了笑,低声说道,“其实你早就发现福嬷嬷有些奇怪了,这才一直忍着忍着,不然就你这暴脾气,怕是就算是福晋亲自过来找你麻烦,你也能掀桌子吧!
和爷说说,以往福嬷嬷来西小院见你时候,都是什么样的态度!”
四爷一脸肯定的看着尔芙,一直看得尔芙都有些脸红了,这才收回了火辣辣的眼神,将注意力放在了尔芙说的话上。
“福嬷嬷是府里老人,平素很少往西小院这边走动,每次来都是传福晋的命令,很守规矩,一言一行都谨遵着主仆之别,又不谄媚,让人觉得很舒服。”尔芙略微回想一番,拧着眉毛说道。
“那就是了。
这么一个将规矩刻在骨子里的人,突然这么反常,那定然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今天还去过正院,在正院那边的时候,不论是乌拉那拉氏,还是福嬷嬷都表现正常,那只有可能是在你和爷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引得福嬷嬷有了这样子的变化,而且这变化一定不是福嬷嬷自己转变的,定然是乌拉那拉氏吩咐的,不然福嬷嬷手里的礼物,不会是那么贵重的赤金镶珠对簪。
而正院素来是所有人注意的地方,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定不会一点风声不露,所以那出现问题的地方,肯定是在正院之外,乌拉那拉氏身为福晋,一言一行都被所有人盯着,所以她平素没事的时候,很少离开正院,那么最可能发现问题的就是福嬷嬷。
现在只要让人了解下福嬷嬷之后去过那里,便能发现问题的所在。”四爷条理清晰的分析,听得尔芙一愣一愣的,傻愣愣的看着四爷起身,叫过在外面候着的苏培盛低声吩咐了两句,又拉着她往东次间走去。
全过程,尔芙就好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一直到她不知不觉的灌下了一杯滚烫的热茶,烫得舌头发麻,这才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一脸崇拜的盯着四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很是惊讶的尖叫道:“你是怎么这么快就想出这么多事情的,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还是人脑袋么!”
说着话,尔芙的手就已经摸上了四爷那光溜溜的大脑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