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的,但是却并不比太医院里的任何太医差,便是连专门负责康熙老爷子脉案的两个御医,都未必比得上他,只是却从未在人前显露过。
能得到他陈福诊治的人,到目前为止就只有四爷一人。
这还是四爷第一次让他替瓜尔佳侧福晋检查药渣。
因为并没有亲眼看见四爷脸色剧变的样子,便是苏培盛说得夸张,陈福仍然将这事放在心上,毕竟苏培盛向来是这么个有一分说十分的性子。
陈福就着铜盆里的温水洗了洗水,重新回到圆桌旁坐定,随手打开药包,不经意地翻看着。
不过就是寻常治风寒的药罢了,只看了两眼,陈福就将药包略微拢了拢,推回到了苏培盛眼前,语气不疾不徐地说道:“没什么了不得的,你下次能不能不拿这么小的事情来折腾咱家了。”
“不是的,您再给瞧瞧吧!”苏培盛哪敢接过药包,忙又退回到陈福眼前,同时还从袖管里取出了个荷包,送到了陈福眼前,低声说道,“实在是主子的脸色太吓人了,好像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说完,苏培盛见陈福看也不看那装满了银锞子的荷包,只冷冷的盯着他看,心里头七上八下地搓着手赔笑,又从衣襟里拿出了一块看起来玉质不错的手把件,送到了陈福眼前。
陈福这才恹恹的收了,重新将药包打开,细细翻看起来。
这一看,将他吓得不轻,很快就收敛起了满脸的不耐烦,又是闻、又是尝的,把巴掌大的药包翻了个底朝天,折腾了一盏茶的工夫,才沉着脸让苏培盛取过窗边长几上摆着的笔墨,提笔写下了数十个看不明白什么意思的数字组合,吹干,仔细叠好,交到了苏培盛手里。
“抓紧回去吧,一会儿咱家过去送药。”说完,陈福就起身推着还愣神的苏培盛往外走去。
苏培盛摸不着头脑地挣扎着,紧把着门柱不撒手,似是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这话还没说出来,便被陈福说出的一句话吓得收回了手,一溜烟地往外跑去。
打发了苏培盛,陈福重新回到屋子里,仿佛做贼般地栓好了门,将窗纱、帷幔一一撂下,仔细遮好,又贴着窗缝看了会儿外面的动静,见一直没有人往他这边走动,这才动作麻利地钻到了床底下。
陈福在床底下翻了个身,一双手在床板上摸索了片刻,只听“吧嗒”一声,原本严丝合缝的床板上,露出了一个不足一尺长宽的暗格,借着窗外微弱的光芒,盯着暗格里几个不起眼的小瓷瓶看了一会儿,才拿起了一个灰扑扑的小瓷瓶。
这小瓷瓶看上去灰扑扑的,怕是丢在外面都没人会捡起来看看,但是陈福拿在手里,却好像拿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一脸肉疼地拔出了瓶嘴上塞着的红布团,倒出了两颗如黄豆大小的褐色药丸,猛地丢进了嘴里,微微一仰头吃了下去,随后就将药瓶重新放回到了暗格里,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坐在了圆桌旁。
“怎么会出现这样东西!”就着碗里的残茶漱了漱口,陈福轻轻叹了口气,眉头紧蹙的看着一旁烧得只剩下点渣滓的药渣包,语气里满是不解的嘟哝着。
陈福又坐了一会儿,一直到那点点药渣都烧净了,这才起身打开了窗子、门,头也不回地往张保的房里走去。
“叩叩叩……”
虽然陈福这心里也好像炭火烤着似的难熬,但是却没有苏培盛那样慌慌张张的闯进门,相反显得就如串门般的悠闲,双手插在袖管里,轻抬腿地踢了踢眼前虚掩着的房门,笑着招呼道:“张保,咱家来找你翻盘了!”
张保已经从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嘴里听说了,苏培盛急忙忙跑到陈福房里的事情,正琢磨着是不是内院里又出了什么事情,猛然听见陈福在门口唤他,不禁有些狐疑的怔了怔,但是很快就反映了过来,笑着迎出了门,“哎呦,我的好哥哥,您可得轻着些,这要是让主子听见,弟弟可是担待不起呀!”
“咱们几个里头就数你鸡贼……”陈福亦是笑着打趣了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