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飘落的枯叶一般,简直就是神经抽搐了。
说完,也不管瑶琴安排谁去做这些差事,转身就往外走去,径自走进了从未去过的门房。
狭小的一间房用落地罩分割成了两半,内室里摆着一张架子床和一张圆桌并四把绣墩,窗边位置还有一张漆色斑驳的妆台,几个瓶瓶罐罐摆在铜镜前,落满了尘土。
外间贴着墙摆着两张官帽椅并一张不算精巧的方桌,桌上还堆着几个酒罐子和几碟红油拌的凉菜,那股子浓郁的酒味和炭气味混合在一起,呛得尔芙差点当场就吐了出来,忙抽出了帕子堵住了口鼻,按照黄婆子所说的位置,望向了门边的位置,顺利的找到了那开院门的钥匙。
至于那用来记载出入院门人员的记档册子,尔芙更是在桌角下找到的,显然是被黄婆子当成了垫桌脚的东西,油渍麻花的都已经看不出本来封面的颜色,内里更是乱糟糟的画着鬼画符,饶是尔芙已经很努力的分辨着,还是一个字都没有看明白。
“真是一朵奇葩!”尔芙发出了一声感慨,拎着那油渍麻花的册子就往正房走去,连门房的房门都没掩上,也不知道是存心放放味道,还是被熏得忘记了。
“怎么样?”四爷看着尔芙那明显已经泛青的鹅蛋脸,忙迎上前问道。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简直就比猪窝还邋遢。”尔芙闹脾气的将册子丢在了四爷怀里,黑着脸说道。
四爷看着油渍麻花的册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扬手就把册子丢到了地上,那脏兮兮的册子和雪白的宫毯一对比,显得就更加脏了。
“之前瞧着她当差还算勤谨,怎么才过了这些日子就变成这幅德行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呀!”尔芙忍不住的揉搓着刚刚碰过那册子的两根手指,语气里满是郁闷的吐槽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是这么用的么?”四爷也被尔芙带偏了话题,忍不住接茬说道。
“管它是不是呢,我记得黄婆子以前很利索的,这是怎么了?”尔芙满是疑惑的看着廊下抱着痰桶猛吐的黄婆子,嘟哝道。
这事,四爷还真有了那么点猜测,拧着眉毛沉默了片刻,缓声说道:“许是因为她儿子跟着漕帮那些人贩私盐被斩首有关吧!”
“贩私盐?那是大罪过吧,她儿子不是咱们府里的奴才么?”尔芙闻言瞪大了双眼,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不是!”四爷摇头道。
当年,康熙御驾亲征打准噶尔,四爷也曾跟着上过战场。
战场上刀剑无眼,黄婆子的男人黄立人正值壮年,自是也作为四爷的亲卫上了战场,那一场战事,一干皇子被册封为贝勒,其中就包括了四爷,而黄立人却留在了那片草原上,再也没有回来。
四爷感念黄立人奋不顾身的挡箭行为,特地赎了黄婆子等一干黄立人家人的奴籍,其中就包括黄立人的刚刚六岁的幼子,后来黄婆子被寡母婆婆嫌弃,这才求了府里的老人周旋,重新进了府里,当了个清闲的守门婆子,挣个温饱。
而黄立人的独子黄柏成为了能考功名的平头百姓,借着家族人的扶持和那笔来自于黄立人的大笔抚恤金,进了学堂读书,只是他却没将心思用到正道上,成日里偷鸡摸狗,拿着圣贤书做样子混了二十年,仍然只考了个秀才的名头,连当个西席都不够资格。
黄婆子又借着黄立人与四爷的情分,求着四爷出面,替黄柏在直隶附近的县衙里求了个小吏的差事,让他能担起门楣,却不想他居然跟当地的地痞混在了一起,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跟漕帮在漕运上分一杯羹。
这事在四爷去塞外巡视的时候被闹了出来,连累的四爷都被罚了一年俸禄,而黄柏被人做了筏子,便是四爷已经很努力的想要救他一条性命,最后也没改变他被斩首示众的命运。
而那时四爷府里正在扩建,四爷很少回府里,即便是回来也是在前院,倒是不知道黄婆子居然染上了酗酒的毛病,还喝得这么凶,连差事都不好好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