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又一直紧抓着他的手,手心里早已经布满了细碎的汗珠,黏答答的好似几天没洗手,可是被吴格格那可怜巴巴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抽出。
这会儿见吴格格的注意力被大嬷嬷吸引,立马就将手抽了出来,顾不上嫌弃的在袍摆上蹭了再蹭,确保手心里的汗珠都消失了,这才转头看向了还跪着发抖的大嬷嬷。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四爷寒声道。
大嬷嬷像着了风寒打摆子似的抖个不停,“刚刚老奴去前头请府医,回来路上路过月牙池畔的时候,无意中瞧见湖心里好似开了锅一般,看着就跟话本子里说的龙王爷发了怒似的!”
四爷对大嬷嬷说的话,那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只当大嬷嬷是夜里风露重看错了眼,略有些无奈的叹气道:“嬷嬷,您在宫中数十年,自是见多识广,怎么能似那些无知妇孺般信口胡说呢!”
“不单单是老奴瞧见了,连菊香也瞧见了!”大嬷嬷表示她绝对不是个宣传封建迷信的无知妇孺,扯着在她身后同样抖似筛糠的小丫鬟,不顾主仆之别的叫了起来。
“好好好,就算是那湖心里开了锅,嬷嬷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您就别再担心了!”四爷笑着摇了摇头,转移话题的说道,“吴格格这还伤着呢,还是赶紧将府医请进来吧!”
大嬷嬷似是被那月牙池的一幕吓得不轻,一阵风吹动了廊下挂着的宫灯,居然跳脚尖叫了起来,随即发现只是虚惊一场,有些尴尬的重新跪倒了地上,叩首道:“府医随老奴一同回来,也被那场景吓着了,居然撒腿就跑了,老奴实在不知他跑去了哪里!”
“……”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也不惊,这怎么一个两个都好像着了魔似得呢,四爷有些无奈的想着,又不忍心太过苛责自小就照顾着他的大嬷嬷。抬手叫了玉华等人扶着大嬷嬷去后面歇息,冷声吩咐苏培盛领人出去找人。
不光是为了吴格格的腿,更是因为府医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这内院里除了六七八岁的传话小厮和太监外,便没有其他男子了。
即便他四爷相信那府医只是一时间慌了手脚跑丢了,可是为了他的名声,他也不能允许府医长时间离开其他人的视线。在内院里瞎出溜。
这是个不平静的夜晚。苏培盛领着四爷的命令出了门,望着头顶上那圆溜溜似月饼般的大月亮,心中叹了口气。
守着二门的婆子正就着花生米喝小酒。一连被折腾了几趟,听着苏培盛那尖声尖气的动静,骂骂咧咧的趿拉着鞋走出了耳房。
“哪个不长眼的存心折腾老娘?”婆子耷拉着大眼皮骂道。
却不想抬头和同样脸色青紫的苏培盛对了个眼,差点被口水呛死加咬掉半截舌头。连忙拱手作揖赔笑的讨好着凑到了跟前,又不知从哪整出了个小布包。三两下打开就往苏培盛跟前送,露出了里面一支金银绞丝镯子,满脸的肉疼,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守门婆子那抠抠搜搜的德行。倒是彻底愉悦了心情郁闷的苏培盛,再加上着急去前头招呼人找人,也懒得再和那婆子多废话。摆手挥散了身边的酒气,冷声吩咐婆子开门。又打发了那婆子去内院掌管府中丫鬟、婆子的嬷嬷那通个气。
不出一刻钟,原本已经暗下来的四爷府里,又一次变得灯火通明起来,三五成群的小厮、丫鬟提着灯笼寻找着走丢的府医童鞋,嘈杂的动静,吵得连已经歇下的乌拉那拉氏都惊动了。
穿着一袭孔雀绿家常袍子的乌拉那拉氏,梳着最最简单的小鬏鬏,领着大嬷嬷并两个丫鬟,便径自来到了西小院。
乌拉那拉氏规规矩矩的给四爷见过礼,正要找个合适的地方落座,却注意到吴格格也在,不禁有些奇怪的扫了眼尔芙,再收获到尔芙那懵然无知的表情后,心塞的叹了口气,低声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尔芙闻言,得到了四爷的暗示,将知道的事情简单复述了一遍,便又一脸苦逼的缩脖含胸的窝回到了太师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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