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尔芙坐在帐子里玩夜明珠的光亮,她已经躺下有一会儿了,明知道自己困得很难受,可是尔芙就是睡不着觉,百无聊赖之下,这才从枕头下摸出了这枚四爷送给她的夜明珠,独自安慰她受伤的心情。
……
转眼,满是生机的春风吹绿了树梢的嫩芽,温暖而和煦的阳光,照耀的人们换下了厚重的冬装,一件件颜色艳丽的春裳穿在身上,尔芙却变得更加沉默了。
自打正月十五宫宴结束的那夜以来,四爷就变得愈发奇怪了,经常失神发愣就算了,甚至还叫错了她的名字几次,连梦里都喃喃呼唤着一个模糊的女子名字——应蓉。
‘红颜未老恩先断’
尔芙对着手把镜打量着她仍然活力四射的容颜,忍不住想起了这句有些不吉利的句子,最终所有的伤怀之感,凝结成了一句轻叹,闷闷的撂了镜子,转身拉过了的榻边的绣花架子。
上好红木打磨的绣架上绷着一幅湘绣的八骏图,只差一个马身就要完工了。
这是她第一次绣这样大幅的绣品。她整整绣了有四年了,最初绣好的一条马腿,已经有些褪色,这是她准备在今年送给四爷封王的礼物,可是这会儿她却觉得有些刺眼了。
想到此处,尔芙从做活用的笸箩里拿起了一把鎏金剪子,恨不得两下就划碎了这幅栩栩如生的湘绣。
酝酿了几次,每当剪子尖要碰触到那绣活上的时候,她就觉得心都在滴血,最终无力的摔了剪子,让人将绣花架子摆到一旁去,免得她看着心烦。
大嬷嬷瞧着尔芙那日渐消瘦的小脸。忙吩咐人将绣花架子上挡了素色的细棉布遮光收进了暖阁里放着,这才自顾自的搬过了一把小杌子,坐在了尔芙身前,轻声劝解着,宽慰着一脸弃妇模样的尔芙。
大嬷嬷说的话,尔芙都明白,甚至也都不止一次和自己说过。但是当她从四爷的身上。闻到不属于府中女子的胭脂味道时,她就知道四爷在外面有了一个更重要的女人。
只是这话,她却不能对任何说。只能默默的塞在心里,弄得她的心情越来越糟。
尔芙勉强的微笑和眼中时常流露的忧伤神色,大嬷嬷就知道她说的话都白费了。
“那主子先歇着,老奴去忙了!”大嬷嬷见尔芙无心说话。找了个借口就退出了正房,那模样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势。
目送着大嬷嬷离开。尔芙长长地吁了口气,懒洋洋的望着描画着彩画的房梁,躺在了罗汉榻上想心事。
将近酉时正,一连在前头歇了几天的四爷来到了西小院。
“爷瞧着你似是没有睡好。可是那些管事的为难你了!”四爷瞧着尔芙有些苍白的小脸,笑着问道。
尔芙闻声,挤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微微摇头,“让爷担心了。妾身一切都好。”
“那就好!”四爷察觉出了尔芙那隐隐的抗拒感,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却到底没有责怪这个他喜欢的为他生儿育女、又撑着府里各种大事小情的女子,抿了口清茶,淡淡的说道。
西小院的饭菜,仍然是家常口味。
没有精雕细琢的萝卜花,没有山珍海味的名贵食材,没有那一成不变的宫廷味道,可是陪着尔芙那张瞎子都能看出的假笑脸,四爷却也有些吃不下了。
“有件事要告诉你,过些日子可能有个格格要进府,你吩咐厨房那头置办两桌酒席吧!”四爷捏着紫砂的小茶盅,低声说道。
“好阿,只是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呢?”尔芙心里咯噔一下,似是不以为然的抬眸问道。
四爷摆了摆手,“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家的姑娘罢了!”
“好的,爷定下日子就好,左右食材都是准备好的!”尔芙见四爷顾左右而言他,便不再追问了。
说完了这事,四爷似是卸下了心里的大包袱,整个人轻松了许多,借口前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不等尔芙回话,便径自走出了西小院。
有新人进门了,尔芙终于明白了当初乌拉那拉氏操持她们这些女人进府时的心情,有些苦涩、有些醋、有些心寒……真真是五味杂陈凝成了一句话——心里头难受阿!
眼瞧着四爷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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