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这绝对是病入膏肓了,不然那太医也不会那一脸便秘的样子,似是有苦难言一般,再联想到乌拉那拉氏主动取消了他罚抄写的行为,想必额娘也是知道的,这心里又添了一向工作,那就是对乌拉那拉氏的愧疚。
毕竟乌拉那拉氏辛苦培养他这么多年,可是他却身子骨不争气,对此他只能熬着夜抄写了几卷佛经,又将这些年他在宫里得的赏赐都点算清楚,准备将他的遗产交给乌拉那拉氏。
六月里,天气渐热,连乌拉那拉氏都已经换上了轻薄的夏裳,可是弘晖却好像极为怕冷似的,一身厚厚的宫缎袍子外,还搭着一条柔锦制的披风,让乌拉那拉氏完全摸不到头脑。
不过连着请了几次太医都说弘晖身子无妨,乌拉那拉氏虽然仍然担心,但是到底也就将这事放在了脑后,毕竟三年一次的大选又要开始了。
德妃娘娘考虑到四爷府里只有她们这几朵昔日黄花,打算在这一届的秀女里选两个模样好、家世普通的格格来伺候四爷。
对此,乌拉那拉氏虽然不愿意,但是也得面带微笑的表示欢迎,更是陪着德妃娘娘见了几个德妃娘娘看重的格格,看着那一个个美艳如花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这心里也很堵得慌。
再加上府里如今还有个有孕的瓜尔佳氏,乌拉那拉氏有些忙,有些顾不上弘晖,想着有福嬷嬷这个靠谱的老/人/精照顾着,她也是放心的。
这天,乌拉那拉氏照常整理了这届秀女的家世背景,正准备入宫,便看见弘晖瘦如皮包骨似的走出了西厢房,让她一下子就慌了神,手里头拿着的蓝皮册子掉在了青石地砖上,整个人都有些打颤了。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乌拉那拉氏有些颤抖的拉着弘晖的手,抚摸着弘晖那瘦得不像样子的脸颊,紧张的问道。
弘晖微微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却显得有些吓人,“额娘,不要担心我,我没事,这不瞧着天气正好,想着出来走走,倒是吓到额娘了!”
“胡说,你这个样子哪是没事!”乌拉那拉氏也不管已经被踩在脚下的册子,拉着弘晖就要回到正房,沉声说道。
弘晖这会儿身子正虚弱,自然拗不过已经康复的乌拉那拉氏,被乌拉那拉氏半拖半拽的拉进了正房,吩咐了福嬷嬷去请四爷和太医,这才坐在了弘晖身边。
“额娘,这都是命。
儿子将身边那些东西都点算了出来,又亲手抄写了几卷经书,便当是儿子最后的孝心吧!”弘晖看着乌拉那拉氏那忙活活的样子,一直等到乌拉那拉氏坐下身子,这才从袖管里取出了那皱巴巴的纸卷和一个册子,低声说道。
乌拉那拉氏本就心慌慌,听着弘晖说的话,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吉利,却又不敢太过深责弘晖,只能顺着弘晖的意思接过了册子和抄写的经书,眼泪吧嗒吧嗒的往炕桌上掉,打湿了册子,也打湿了抄写的经书。
“我的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额娘好害怕!”乌拉那拉氏有些无助的看着已经瘦成难民模样,却仍然微笑着的弘晖,低声说道。
弘晖反手拉住了乌拉那拉氏,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平静的说道:“额娘不要怕,弘晖觉得狠好,只是有些累了,想要回去睡一觉。”
“额娘陪你,额娘陪你回去!”乌拉那拉氏忙不迭的点头,扶着走路打晃的弘晖回到了西厢房,亲手替弘晖铺平了被褥,这才扶着弘晖躺在了被窝里,拉着弘晖那皱巴巴的手,满目紧张的看着弘晖。
弘晖侧过了身子,看着乌拉那拉氏那仿佛止不住的泪水,只觉得他就是个不孝之极的人,但是他还是贪恋着母亲的关心,脸靠在了乌拉那拉氏有些颤抖的手上,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额娘,再给弘晖讲次故事吧,便好像弘晖小时候那样!”
乌拉那拉氏忙擦了擦泪水,回想着她曾经说过的故事,语气尽量平淡的说着一个哄孩子入睡的故事,看着弘晖缓缓闭上眼睛,呼吸微弱的样子,失神之下,并未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溜出了正院。(未完待续)
ps:ps:绾心纠结着是要把大阿哥写死,还是写疯呢!如果留下一个正常的嫡出的大阿哥,女主即将出生的儿子好吃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