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爬过角落,犹如忽如一现的幽火。
“青烟镇已毁,我打听生死城,便是想让青烟镇的人有处可去。如今让将军在这里,却是因为我的私心打算,这一路下去不知是吉是凶,有将军作伴,寒烟也不会死的太早。”寒烟开着玩笑。
“姑娘可知,在我看到青萝得知我的死讯,扑在我的尸身痛苦,还因此失去孩子的时候,我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岳礼转而开口,寒烟不知他为何聊起了此事,扭头望他。
“我是后悔。若是再让我重来一次,我不会娶青萝,不会让她痛苦,若是她不嫁给我,她将会安然一生,不必承受我去世的苦痛,她会儿孙满堂子女饶膝,会有良人陪她白发,虽然那个人不是我,但好过她现在的无望。”
这番话出口,不知为何,寒烟只觉得眼眶里顿时酸涩,心口间闷闷的,将岳礼的想法,剖析的清楚明白,这悔意似乎让她感同身受。
寒烟侧过脸,潋去泪意。
岳礼也直直望着前方,脖子不曾有一丝动作。
“你一定不知道,当她穿着喜服嫁给你的时候心里有多欣喜。当你揭开她的喜帕,眼睛里只有她的时候,她有多高兴。你不知道,一个女人如果能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以后,她都不会去管。就算她现在痛苦,她也会记得,曾经你们相爱的时候,曾带给她的幸福是别人永远都给不了的,所以她念念不忘。”寒烟抖着声音,说的清楚,这声音很低,不是说给岳礼听,而是说给她自己听。
那股酸涩臌胀的感觉,才因此释然三分。
宛如与自己大战成功一半,寒烟笑着勾起了唇角,“她不后悔经受失去你后的难过,她只是遗憾,无论此生多长,都感觉拥有的时间太过短暂。”
随着这话,寒烟只感觉心跳有一瞬的停止,寒烟抚上了心口,也这样宽慰着自己。
响亮的掌声从身后传来,“说的真好,既然这么爱他,你不干脆和他一起死。”柳银笑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她贴着滑道下来,轻着脚步到了这里,听到了这话,却是忍不住了。
看,靳寒烟有这么爱柳月白,他却宁愿守着她,这多可气啊。
那亏得柳月白是死了,他要是还活着,是不是要为她孤守终身了。
这声音岳礼如何不熟悉,向前一步将寒烟护在身后,戒备的将长矛对准柳银笑的方向。
“我就说九城内怎还会有这样戾气产生,神智仍在的血魂,竟是从七长老手中逃出,待我拿你回去,我定要让七长老落个规矩,从雾场内死出来的士兵,尸体也不能留了。”柳银笑咬着牙,一手拿着鞭子,一手从胸口中逃出黄色的符。
今日她为了换进此地,未曾拿镇魂铃,如今一看却是一场恶战。
“此地乃是凝魂之地,以你的本事,只怕拿不下我。”自那一次之后,岳礼对柳家的人可没有好感。
抢夺先机,岳礼先行冲向柳银笑。
柳银笑长鞭缠着长矛,灵巧的身子一跃,却是与岳礼换了个方向,而柳银笑将长鞭一放,“我自有办法收你,只是若是能不用我自不会轻易用。”
说着头一扭,盯着寒烟,狂妄道,“现在只有我们二人,你还想往哪里跑。”
却是柳银笑不准备让岳礼就此缠着自己,准备先朝寒烟下手。
寒烟目光一凝,左右一看,与岳礼使了个神色,在柳银笑挥鞭向她的时候朝着旁边一扑,小腿肚上顿时火辣辣的疼,被鞭尾一扫,柳银笑正得意,后背却被岳礼踹了一脚,整个人不得不向前滚去。
“寒烟姑娘,你先走,在这个地方她奈何不了我。”长枪抵住柳银笑的咽喉,岳礼朝着寒烟喊道。
寒烟紧紧攥住那幅已经花了的地图,担忧了看了岳礼一眼后,毫不犹豫的离开。
喘着气儿,一边看着地图,寻着记忆中记得的地图模样,直至看到一道被萤兽爬满,汇成一道莫名图案的寒玉墙前才停下。
缓缓靠近那道闪着微光的墙,伸手触碰。
一瞬间,所有的萤兽慌乱攀爬,惊的寒烟后退。
那萤兽从四面八方的墙角钻出,一只只的汇聚到一起,数量庞大,透明的身子逐渐堆高,最后竟成了一副正在直起身子的巨兽模样,巨大的头颅张着口,便是一阵凉风。
周边四方游魂突然汇集,相互围绕成宫灯模样。
这地宫道内陡然亮了不少,但也让寒烟看清那巨人身上密密麻麻的萤兽,一只一只,微小而又巨大的朝她张口嘶吼。
“祭洛地宫,等闲之辈不可入内。”巨兽挡在那墙前。
寒烟这才知道,这萤兽为何被称为兽,压下心中的恐惧,扯着嗓子道,“我乃祭洛的后人,我不入谁入。”
那巨兽扬天长笑,“祭洛人脉稀少,至今千年只怕早已灭亡,二十七年前就有女子前来说自己是祭洛的后人,却未能经受住考验,如今又来,找死的人倒是不少。”
寒烟向前一步,“若我真是祭洛的后人,当如何。”
巨兽动了动,一双空着的眼眶朝着寒烟望去,“若你真是祭洛的血脉,自能进去。”
“如何考验。”寒烟眼也不眨。
那巨兽沉默半晌,浑身上下骤然垮塌,从脚扩散往,一只只朝着寒烟身上爬来,“我此生乃祭洛血脉圈养,周身上下共有萤兽三万七千只,对祭洛之血格外敏感,若是你祭洛后人,无论过了多少年,血脉混淆多稀薄,总有一只萤兽能在你的血液中找到祭洛的存在。”
听到此话,寒烟停住了想要后退了脚步。
那萤兽像是蚂蚁一般,一只只爬上寒烟的脚踝,寻找着裸露之处,从喉中伸出细刺儿毫不客气的扎进寒烟的体内,一点一点汲取她身上的血液。
千百年,祭洛的后代早已经不知传到何处,这血脉混淆之下,只能掩埋在体内难以寻觅。
从脚踝一直到颈脖,寒烟咬着牙忍着一点一点针扎似的疼,三万七千只萤兽便是每个只取一滴,那只怕也能吸干一个人。
寒烟骤然想到,或许不是没有人找到这里,而是因为他们通不过考验。
因为具那怪物所说,祭洛的后人似乎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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