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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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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取出带来的衣裙,小心的为母后穿上,如果不是肌肤传来的冰凉,他们或许真会以为母后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永远的走了。“母后,这是源儿第一次梳头,源儿一定会小心的。”独孤鑫源小心的梳理着青青那乌黑的长发,从发根到发梢,一下又一下,认真无比。

    “一切准备就绪,还请两位王爷看看。”随着夜色加深,温诺适时的开口了。

    “走吧,六弟。”独孤云峥开口了,冷冽的双眸却从头到尾的把母后扫了一个遍,就怕哪里有了遗漏。

    “母后,不要忘了源儿。”不舍的在那冰冷的脸颊上印上一吻,这是独孤鑫源早就想做的事情,可是却不想,到了此刻才得以实现。走出了石屋,看着搭在后院中的木架,两人的眼中一同闪过怅然。没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送别母后。

    可是,这种天气,想要把母后的尸体运出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们的一举一动不止有齐国的人关注,还有楚国和良国的多双眸子盯着呢。

    没有说话,两人只是一咬牙,拿起装有火油的罐子,泼向木架,直到所有的木头上都有了火油,直到火油的味道充斥鼻腔。直到最后一罐火油泼尽,两人把罐子直接扔到了木架下。转身,走进石屋,一块白布铺在地上,人已经从冰棺里移到了布上,身上也盖着同样白色的布块。

    独孤云峥抬起了头部,独孤鑫源抬起了脚步,稳稳的踏出了石屋,把尸体放到了木架上。

    一切就绪,火把递到了他们的面前。

    茫然的接过火把,兄弟两握着火把的手用力到发白,相视的双目中尽是难言的悲痛和不舍。

    “堵住刺客。”没等他们犹豫,外面已经传来了权无智的暴呵声,独孤云峥心口一颤,看向独孤鑫源。

    心领神会,两人一同点燃了木架,因为有了火油的渲染,一下子,整个木架成了一片火海,火红的火焰烧得本就炙热的空气更加的窒闷。母后,走好。

    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地上,目送着火焰的蹿腾,看着白色很快的被燃尽。属于尸骨烧焦的味道一阵阵的传来,两人的双眸已经被大火熏得很疼,很疼,但是他们却不舍得闭上,只因为,母后的离去,他们想要看着,不忍错过。

    默默准备了一切,却隐身于暗处的师徒三人看着两兄弟的表现,都忍不住暗叹。

    可怜的孩子……

    “臣求见卫国王,贤王,易亲王往这边来了。”权无智的声音从前堂传来,却没有贸然的进入后院,即使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没有贸然而入。

    只因为,他知道,此刻的两位王爷不在只是他的徒弟,更不是当初的皇子。

    “知道了。”这是独孤云峥给出的回答,人也慢慢起身,站在了原地。不一会,脚步声已近走近,独孤澈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王叔。”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同时施礼,脸上的表情如出一撤,无喜无悲。

    “听说你们前来感谢庄大夫,作为你们的皇叔,本王也该前来拜会,替皇上表达谢意。”易亲王独孤澈的理由很是充分,可是目光已经扫过了熊熊燃烧的大火。

    如此炙热的夏天,这里却点燃了这么大的火焰,所为何事?

    又是什么,让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两兄弟接连往这医馆跑?难道真的只为感谢而来?

    “这是?”如果不问,他相信,这兄弟两不会主动开口告诉他任何信息的。

    虽然他不想干涉他们的行动,但是,身在异国,特别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他得掌握一切信息,才能做到胸有成竹,而不至于茫然无知之下,做出不智的决策。

    “本王在齐国重创受辱,这种耻辱,本王不想留下任何的痕迹,而火就是毁灭一切痕迹的最好方法。”独孤云峥说这话的时候,眼中迸射出的愤恨让人心惊。

    这里边不止有对夜袭悠然居的人的愤怒,还有着对……的无奈而产生的恨意。

    这个理由,看似有些无稽,但是却又表现得让人找不到任何的不是之处。

    “庄大夫呢?本王想见上一见。”独孤澈没有继续询问,既然来了,他总要见到该见的人。

    “草民庄毅,见过易亲王。”庄毅慢悠悠的从暗处走出,对着独孤澈随意的弯了一下腰,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看似不逊的礼节,却让温诺和他的师弟瞪大了双眼。

    他们何曾见过师父如此谦卑过,即使面对齐国太子,那也只能用一个跩字形容啊。

    可是他们却不曾知道,他们面前的这位易亲王虽然是奉天的王爷,可是独孤澈这个名字最为响亮的不是朝廷而是江湖。

    “不死神医庄毅,久闻大名,久仰。”独孤澈一语道破庄毅的身份,而这也让温诺师兄弟知道了为何师父会如此的理由了。“王爷过奖了。”庄毅就知道瞒不过独孤澈的眼睛,还好他老实,要不,如果隐瞒身份的话,不知道会得到什么结果。

    逍遥公子虽然是多年前的传闻,但是老一辈的江湖中人都知道,逍遥公子并不是一个面慈心善之辈。

    “神医救了奉天的卫国王,这分大恩,奉天一定铭记在心,有朝一日,神医若有用得着奉天的时候,奉天一定竭力而为。”独孤澈的话,无疑是最大的谢礼。

    一个国家给了一个人一个承诺,这可谓是史无前例,但是却又无比的隆重。

    “多谢王爷。”庄毅只是很沉稳的回答,就连平时的脾气都收敛得看不见了。

    木架轰然崩塌,燃烧的火焰也只利下了炽热的木炭,此时在他们面前的也仅只是一堆木炭,再无其他。

    看着地上的残余灰烬,就算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哥两看到的这一刻,也免不了有些感伤。

    这就是人生。

    死后也只留下了一堆灰烬。

    “王爷,请前堂再叙。”看了看不想离开的哥两,本来不想多事的庄毅也不免有了恻隐之心,为他们弟兄两争取一个最后的缅怀时间。“有劳。”孤独澈目光流转间,已经明白了庄毅的心意。看着火红的焦炭烧尽,看着地上的灰烬,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亲自收拾起地上的灰烬。

    一生从未用过扫帚的他们,笨拙却认真的清扫着,只因为,这地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可能有着母后的灵魂。

    “王兄……”随着独孤鑫源的低声惊呼,一块烈火中却存留下来的玉佩,映入眼帘,那是太子当初失踪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却不想,再次遗留了下来。

    而这也算是皇后和太子,母子二人共同遗留的唯一物品。早就准备好的两个精致的陶瓷罐子,分别装满了灰色的灰烬,独孤鑫源小心的把玉佩放入了罐子中,小心的抱在怀中。

    “谢谢。”这是各人手中各自抱着罐子之后,共同向为他们准备了一切,又收拾了所有的温诺师兄弟诚挚的谢意。

    也是对他们收留母后,照顾母后的谢意。

    一代皇后自此绝然于世上,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医馆里,在奉天之外的国度里。

    又有谁能知道呢?

    可这就是事实。

    看着傲然离去的叔侄三位,看着留下的各种价值连城的宝物,师徒三人没有多做停留,连夜走人。

    只不过,他们的身边多了一位虚弱的少年郎。

    “丫头,没事吧?”赶了半夜的路程,庄毅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怎么,你累了吗?”却不想,得到的却是挑衅的口吻,而这不免又让他涨红了脸,怒气蹿升。

    劫后余生的青青当然知道庄毅的关心,也明白,今晚过后,庄毅师徒不可能在留在齐国境内,只因奉天的三位王爷的举动已经引来了各国的关注,他们宁静的生活也被打破了。

    即使体虚无力,但是她却知道,此刻的时间就是生命,而她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正文第144章

    “易亲王,卫国王,贤王,南宫月得知三位还未返回怡宁居,恐有意外发生,特来相迎,冒犯之处,还请见谅。”本就月明的夜空下,火把把方圆几丈之内照得亮如白昼,南宫月在看到他们安然返回的时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们再在这齐国有个意外,奉天和齐国之间,那就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了。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悬疑未决的问题存在,那就是失踪了的皇后,究竟身在何方?

    有没有遭到什么不测?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让太子担忧,我等甚是抱歉,天色不早,太子还请回吧。”易亲王独孤澈抱拳还礼。

    “太子殿下,本王希望齐国能够一个月之内给本王一个答复,袭击悠然居之人究竟何人?还有……”独孤云峥低沉的话语中有着隐忍的怒意和一股悲愤。

    不用明说,南宫月自然明白独孤云峥这未出之话所为何来?

    “悠然居失踪的人,太子是否也该给个交代?”一直尾随其后的独孤鑫源开口了。

    虽然这奉天的三个王爷中只有易亲王是熟悉的,并且也是让人忌惮的,卫国王和贤王,都还是两个未成年的少年,可是此时此刻,他们的身上有的却是让他无言以对的质疑。

    更多的是,一种让人佩服的自控能力。

    “请王爷放心,南宫月已经极力调查此事,一定会给奉天一个满意的交代。”南宫月即使现在头绪全无,但是也不得不应承下来,只因这是他必需担当的责任。

    “最好如此。”这是独孤云峥撂下的话,冷硬的态度让南宫月倍感难堪,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告辞。”独孤澈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把握住分寸,即使不能左右两个侄儿的行为,但是最少能从他这里让南宫月知道,奉天不会莽撞行事。

    无形中,也让南宫月感受到了恩威并施的压力和紧迫。“太子,皇后口谕,宣太子即刻进宫。”一骑快马,御前侍卫已经传来了口偷,南宫月心头一凛,知道,决定命运的时刻到来了。

    不假思索,快马入宫。

    然而,南宫月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当他踏入皇宫,他见到的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后,而是一旨遗诏,南宫月被剥去太子之位,贬为庶民,即刻离京,没有宣召不得入京口

    而最近风头正劲的南宫炫雨却不止被册封为太子,还将在子时三刻,新皇登基。

    一切来得那么的仓促,却又觉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南宫月看着把自己团团围住的御前侍卫,他毫不怀疑,只要他一有反抗的情绪,他们会就地处决了他。

    而他不会那样做的,即使失去了江山,失去了一切,但是他相信,他一定会重新回到这个地方,拿回他的一切。

    “草民遵旨。”短短的四个字,却好似承受了半生的屈辱,南宫月跪下的动作似过了一生。

    虽然早知道皇位之争不会那么顺利,虽然早知道,他们蠢蠢欲动,可是他还是输了。

    不管什么理由,他就是输了,输得没有还手之力。恍惚中,南宫月已经被推出了宫门,不容他回首张望,已经有人狂嚣的在后面驱赶。

    这就是现实,墙倒众人推,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只不过是一个犹如丧家之犬被人驱逐的庶民。

    还没走多远,一群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狼狈不堪的太子妃以及幼小的儿女们。

    “殿下……”太子妃在看至南宫月的那一刻,已经干涸的泪水却又冒出了眼眶。

    “没事就好。”南宫月抱起身前的女儿,这似乎是他第一次抱起怀中的小家伙,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什么是家人。这厢的颠沛流离,那边的新皇登基,几家欢喜几家愁,得志者欢天鼓舞,失势者,锒铛入狱,流离失所。

    齐国也在一夜之间变了天地,但是不管动静如何,三国的使者却保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直到新皇发出了旨意,邀请三国使者进宫一叙,这一切才算有了一个圆满的落幕,也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开始。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当三国使者如期赴宴的时候,才发现,良国的彩云公主并不是以使者的身份前来,而是坐在了当今的齐国新承延帝南宫炫雨身边,那一身的装束虽然延续了公主一贯的绚丽华贵,但是却也多了几分端庄和大气。

    对于此,一目了然。

    果真酒过三巡,南宫炫雨已经拉起了彩云公主的手,起身,一同面对其余两国使者。

    良国彩云公主才貌双绝,深得齐国皇帝之宠爱,封为蝶妃,统管后宫事务。

    此旨意一出,天下哗然,虽然这齐国皇帝封后的程序不对,但是又有何人胆敢提出异议。

    好在,彩云公主也不过是一个妃子,还不是皇后,齐国上下,就是有大臣觉得甚为不妥,但是也没有提出异议。

    毕竟新皇登基,正是建立威信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有人拂逆新皇旨意,扫了新皇颜面。

    只是那楚国太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讥讽,以及独云峥微皱的眉头,算是对此作出的最明显的表示。

    “恭贺齐国和良国喜结秦晋之好,本王将启禀吾皇,为皇上送来贺礼。”独孤云峥起身,稳健的走至了晚宴中央。

    “哈哈,卫国王客气了,卫国王请坐。”南宫炫雨的脸上有着志得意满的欢颜,他却忘了,先皇薨逝该有的沉痛和悼念。

    他只想到的是得到皇位的欢喜和满足。

    如此虚浮的人,居然能够从南宫月手中夺取政权,实在是令人唏嘘。“多谢皇上,可是小王有一事郁结于心,不吐不快,还请皇上赎罪,容小王一吐为快。”独孤云峥并没有回座,反而提出了不情之请。

    闻言,一旁的楚国太子萧一寒双眸中闪过趣味,他似乎已经知道这奉天的卫国王想说的是什么?

    他也想看看,这齐国的新皇怎么应对?

    除了萧太子的冷眼旁观,更多的却是神色骤变。

    毕竟卫国王在齐国遇袭,昏睡半月之余才清醒过来,齐国于他本就有保

    护不周,推卸不了的贵任,更何况,听说卫国王的“女人”还失踪了,想必卫国王是来兴师问罪的。

    之前这一切都是由太子顶着,现在南宫月不在了,所有的事情理所应当由新皇承担了,只不过,不知道这个皇帝有没有那个魄力承受即将到来的风暴。

    “卫国王请说。”承延帝南宫炫雨显然也想到了卫国王独孤云峥将要出口的问题为何,脸色也变了,但是却又不好阻止,只能做出大方雍容的神态来,可是紧绷的面部表情,飘忽不定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多谢皇上如此大度,那就恕小王无礼了,小王是想在此向皇上讨一个说法,小王下榻的悠然居被袭一事,是否有了结果?小王带来的姑娘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讯,不知皇上可有找到线索?如果没有进展,皇上能否给小王一个回复的期限?如果贵国无力查出真相,那么小王无礼请皇上恩准,小王亲自调查此事,小王定要让夜袭之人知道,奉天不是任人欺凌之辈,小王也不是掉了牙齿带血吞的孬种。”独孤云峥的话一出口,全场惊惧。

    可是久久,却没有人胆敢出声。

    南宫炫雨也是绿了脸,坐在龙椅上,死死的瞪着独孤云峥,可又找不到回复的言辞。

    “吾皇之所以再次派遣小王独孤鑫源前来,就只因相信贵国能给吾皇一个满意的答复,奉天和齐国历来交好,想必奉天王爷受袭一事,贵国也不希望,故而,希望贵国能给吾皇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自从悠然居受袭以来,一月有余,对于此,贵国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表示,更没有任何的交代,不知贵国是何打算?莫不会以为奉天新皇不足以受到贵国尊重吧?”随即起身说话的是独孤鑫源,本备受齐国臣民奚落的贤王。

    毕竟奉天前后所来的除了易亲王之外都是未成年的少年郎,小小少年,就算天赋在高,那也还是孩子,却不想一席话,铿锵有力,绵里藏针顿时让在场的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对于奉天的诸位王爷也再也不敢轻视。

    挺身站立的弟兄两人,大有得不到答复誓不罢休的架势,而这让本就不知怎么回复的南宫炫雨更没了主张,失措的双眸无助的看向身旁的彩云公主,也就是新册封的蝶妃,希望从她那儿得到帮助。

    一干重臣此时,为奉天的两位王爷的挑衅感到愤怒,却也为自已皇帝的无能感到可悲。

    此时此刻,他们真正的体会到了原太子南宫月的魄力和能力。

    如果是南宫月,就断然不会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丢尽了齐国的颜面,丧失了齐国的尊严。

    他们想要出面应对,可是却又不能,毕竟身份限制,如果他们主动出面,那么不止齐国皇帝的颜面尽失,更会让奉天找到齐国蔑视奉天的罪名,那就更是罪上加罪了。

    因而,气氛一下子变得窒闷了,偌大的宴会场地,就连呼吸声都变得微不可闻。

    “呵呵,看来,这齐国的安全让人担忧啊,本太子也该考虑返回楚国了,要不然等哪天,也被人偷袭了去,这可成了漫天的冤案了。”就在这诡异的时刻,萧一寒这戏谑的话语一出,虽然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但是却也让齐国的君臣再也绷不住脸面了。

    这样一来,齐国完全在相邻的奉天,楚国甚至是良国面前失去了尊严和威信。

    “太子此言差矣,悠然居被袭一案,调查起来确实有难度,早听闻萧太子心思缜密,臣妾无知,如果能请到太子鼎力相助,想必这案子真相大白之日指日可待,就不知太子是否愿意助吾皇破了此案,也好给奉天一个满意的交代?”娇柔的语音,诚恳的态度,却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到了萧一寒的身上。

    没有人会想到,这彩云公主能够把此事四两拨千斤的转移到了萧太子身上。

    萧太子该怎么回答呢?

    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懒散慢慢敛去的萧一寒身上,犀利如刀的眼芒直直的射向说话的彩云公主身上。

    萧一寒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能有如此机智,他还真小看了她。

    “不知太子是否能给朕这个薄面?”南宫炫雨也适时的开口了,手却感激的握了一下身旁的彩云公主。

    作为一个女人,彩云公主的示弱并不会让人感到没有面子,同时却又作为一个妃子,代表了齐国,向萧太子开口求助。

    这一来一往间,萧一寒也被推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不止缓和了承延帝和奉天两位王爷之间的气氛,又为齐国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真可谓是一举数得。

    “太子无需多虑,只要太子答应,那么齐国的将士任凭太子使唤,至于结果为何,齐国都将毫不隐瞒的转呈给奉天,不管涉及何人,都和太子没有直接的关系,我朝记得的都将是太子为我朝排忧解难的友好之举。”彩云公主柔柔的话语又起,而这无疑把萧一寒的后路给堵了。

    萧一寒帮助调查,那么所需人员必须都是齐国的将士,这是言下之意中的其一。

    萧太子本不是齐国之人,不管查到什么,涉及何人,即便是齐国的皇室成员,也可以彻查到底,这也就释去了萧一寒的束傅。

    这无疑已经是最大的放手了,即表现了齐国的诚心,也向奉天表现了齐国的诚意。

    顷刻之间,彩云公主不止收复了南宫炫雨的心,也赢得了在场的各位朝臣的赞许。

    “本太子先谢过皇上和娘娘的盛赞,不过这案子可大可小,大到涉及奉天和齐国两国之间的安定和平,小可小到只是贵国的社会安定问题,本太子即便有通天之术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干涉贵国和奉天之间的安定问题,当然,若是这次袭击是针对本太子的,那么就另当别论了。”萧一寒不愧是萧一寒,能屈能伸,把其间的利害关系一语道破,却也婉拒了齐国的请求,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言下之意,不免也有奉天太过软弱的暗喻。

    “本王相信皇上定不会让吾等失望。”一句话由独孤澈发出,却也结束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第145章

    一席较量,三国之间的王者之气已经彰显,齐国明显就没有了打过的霸气。

    但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能做到只是希望承延帝能够保住这齐国几百年的基业,不要成为一代罪人。

    只不过,这良国来的彩云公主却让人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觉,但凡女子,才貌双全的并不多见,更何况,她的才智让齐国多少挽回了些颜面,也让楚国太子尝到了鳖。

    可也就是这么一个异常的表现,却让萧一寒的心中有了思量,良国的彩云公主此番心计,不可能会看上南宫炫雨此等脓包,可是为何?

    之前的南宫月不止各方面都要比南宫炫雨来的优秀,并且还是太子之位,可她却一直保持着距离,而几起意外,南宫炫雨却都有幸炒成为了解救公主的英雄,这一切难道真是天意?还是巧合?

    似乎并不像表现的那么简单,想到这良国公主,不由就想到了迄今为止还无人得见,无人得识的良国国主墨良,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还是这奉天的两位小王爷可秉承了奉天皇帝的风范啊,那气势还真让他欣赏。

    不过想来了,他也该回国了。

    出来一转,果真没让他失望啊,看了那么多精彩的故事,至于这齐国……,他是没有多少心思了,更何况,接下来,这新帝想要真的掌管实权,还得努力一阵子吧。

    相较之下,他的兴趣更被良国吸引了,不过想到哪偏壤之地,他的思虑也不至于太沉。

    就算那良国的国主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但是想要在这一生达成,那是不可能的。

    这是常规的想法,然而萧一寒没有想到的却是,就是他的这低估,让他多了一个让他难以想象的劲敌,一个足以置他于死地的旷世枭雄。

    随之离开的还有奉天的三位王爷,丢下了一个期限之后,他们也走了。

    一起似乎有回复了平静了,在大的风浪,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趋于平静。

    之前被承延帝拉拢的良庄,也一直保持着稳定的态势,并不因为南宫炫雨的得势而有所畏惧。

    在距离良庄不远的,但是却已经不属于齐国境内的一个偏远小镇上,却来了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他的身边有着三个徒弟,看似都好像并不把这师父放在眼里,因为他们所开的医馆里随时都能听到老头子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师妹,跟师兄采药去,别理那死老头子。”性格比较活跃,也经常和庄毅斗嘴的莫远开口了,脸上还合适的附上鄙夷的神情。

    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那么幼稚,他不丢脸,他们做弟子的还觉得丢脸呢。

    “恩。”唇角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从死亡线上重获新生的青青拉下了卷起的袖子,拿起了一旁的药篓,跟着莫远走了,把还气得跳脚的老头子扔在了身后。

    算来,这已经是她的再一次重生了,之前的种种,就当在奈何桥喝过了孟婆汤全都忘了,剩下的只是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简单充实的生活,这就是她想要的。

    背着药篓,脚步轻快的和莫远一起踏上山路,触眼之处都是自然风光,好不怡人。

    唇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愉悦的让见者都感受到那份发自内心的欢愉和幸福。

    莫远看着眼前的师妹,要不是那晚上他亲耳听到了那两个少年的对话,他怎么也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女子会是那个一度让奉天轰动的小皇后。

    皇后,感觉多远遥远,虽然之前没有见过皇后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却也能想到,那皇后该是什么样子的?

    不止要容貌绝色,就是气态也得端庄雍容,其实说来,在他的心目中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界定,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面前的这个女子这样的。

    要是容貌,清清秀秀,普普通通。

    要说才气,琴棋书画,她最多也就识字,其余的一窍不通。

    就连师父教她药理,她也是迟钝的让师父吹胡子瞪眼。

    想来,师父对她也算是最有耐心的,要是对他和师兄,还不早就眼一瞪,走人了,那会那么耐心的教导,可是每次下来,师妹总是憨憨的看着师父傻笑,只因为师父教的,他不是不想学,不想记,而是真的没天赋。

    她也努力了,可是,他就是记不住,这也没办法啊。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但是她唯一的有点就是坚持和执着,但是这么一个优点,却在重获新生后,慢慢的改了。

    她不会再执着的去做一件事,那样太累。

    其实这样挺好,看着庄毅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其实挺好玩的,至于他的怒吼就当没听到就好了,反正过不了一会,他就会主动来教导她。

    乐此不疲,出现的总是同样的场景,而师兄弟两也慢慢的习惯了他们之间的模式,当怒吼声响起的时候,都只会停顿手中的活计,仰头看天,发出一声叹息,随之继续干活。

    师父不嫌累,他们都累了,师父不嫌烦,他们也都烦了。

    师妹根本就不是学医的料,师父偏要教,看他能坚持多久。

    不过他们也挺佩服师妹的,面对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居然有那么好的耐性,和之前那个什么都不关心,不在乎的人截然不同。

    当然,他们知道,她还是她,只不过,此时的她,不是那时的她。

    看着眼前的女子,愉快的猫着身子寻找可能用得着的药草,很认真,但是……

    时间就在他们认真的寻找中流失,山中的空气好到让青青陶醉。

    额头慢慢出现汗渍,但是青青也随着药篓里慢慢的充实而感到有种单纯的成就感,只不过,看了看篓子里的这些东西,不知道有多少能用,想到拿老头子拿着药篓,双眼爆睁,一只手指着她,颤抖不已(因为孺子不可教滋生的怒意),然后破口就出的已经听了可以倒背如流的指责声,青青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期待。

    她承认,她还真有些坏,要是不小心把老头子气到了,那她罪过就大了。

    “师兄,师父会被气倒吗?”虽然知道师父是神医,但是毕竟是个老头子,青青想到此,还是关心的问了问。

    即便如此,她也觉得应该不会有事,毕竟那么久,他那天不是那样,照样活得好好的,脸色比她还红润呢。

    “不会。”坚定的没有丝毫犹豫的话语,不过莫远的视线还是有意识的扫了一眼青青斜跨在身侧的药篓,虽然已经有了思想准备,但是却不想……

    莫远的双眸也毫不掩饰的出现了诧异以及佩服的神情。

    只不过这钦佩的眼神,青青明白,她的药篓中肯定没几样是能要的东西?

    “师妹,加把劲。”莫远笑着鼓励青青,转身,扑哧声却不小心跑出了唇边,几声干咳连忙掩饰,但是青青已经知道了。

    看了看自己篓子里的草本,师兄这个反应,她是该要呢?还是该倒了,重新找啊?

    还真为难,不过看了看天色,不管了,她还是继续吧,只不过再次看了看药篓里的东西,努力地根据其特征初步的判定,那种是药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也好有个偏重。

    却不知,所谓的没天赋就是指她,她越是以为是药草的,她找了满满一篓子的东西,等回到医馆以后,还没等师父开腔,大师兄就已经直接提进厨房了。

    “莫远……”却不想,呆了又呆的庄毅却突然冲着早就笑够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想笑的二徒弟,也就是和青青一起上山采药的莫远。

    “师父,我耳朵没聋,我去整理草药了。”冷冷的一瞥气得暴走,想把火发他头上的师父,转身走人,根本就没顾虑到这可是他师父。

    “师父,你就别气了,最少师妹找的还能吃。”就在他的脚跨出门槛的时候,莫远的一句话把本就气到烟不能语的庄毅更是火不打一处来。

    想要破口大骂,可是人已经走远了,收回视线,根根的看向面前很是无辜,但是当他看向她,却马上扬起傻笑的青青,庄毅只觉得一种深深的无奈冒出来。

    他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丫头,他本以为会是一个难得的弟子,却不想,是他见过的最笨,最蠢,最让人发疯的一个。

    想到这儿,他那个悔啊。

    “师父,我去帮师兄做饭了。”看着庄毅又陷入到了无限的懊恼和悔悟中,青青轻快的说了一声,走人。

    好似庄毅的这种状况并非她是始作俑者,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一直保持着一种轻松愉悦的心情。

    而这让庄毅本就郁卒的心情更加的郁闷了,仰望苍天,难道老天看他日子泰国舒心,让这么个弟子来折腾他。

    “师妹,我真的服了你了,那么一篮子的东西,你居然专拣吃不成也用不成的拔,你真是太厉害了。”莫远并不想嘲笑青青,但是当温诺把那篮子东西送出厨房,还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用土掩埋了,这才真的是佩服青青。

    “不过,师妹,你不会是装傻,故意气师父的吧?就算你学医没天赋,但是也不至于满山的药草,你就偏捡不是药的拔吧?怎么着也得用几样能用的啊。”

    就连看到他们说话的温诺都占到了一旁看着青青,对莫远的想法很是赞同。

    “呵呵……”青青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只能憨憨的傻笑。

    不过清秀的脸庞上却浮起了红晕,双眸也不好意思看向等着她回答的师兄。

    其实她也挺佩服自己的,没想到啊,没想到学医那么难,更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笨。

    还好,之前的她无需学这些,要不,她可不是三世为人,还不知道是不是早投胎猪肚子里了。

    怪就怪在,她怎么觉得那些草都长得差不多呢。

    “师兄欧诺个,师妹不会是毒还没解清吧?还是这毒有后遗症?”这是莫远看着师妹露出的那习惯性露出的傻笑,皱眉看向温诺。

    正因为他们的师妹,和他们朝夕相处下来的师妹,他们越是接触,越是觉得他们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这别说是一国皇后,就是一个大家闺秀都不可能。

    闻言,青青脸上的笑容一凝,多少有些受伤。

    难道她现在的样子就真的那么蠢吗?

    她觉得很好啊,不就是不会采药吗?应该不至于吧。

    “很有可能。”没想到一向不善嬉笑的温诺也表示了赞同。

    “去,把你师妹喝的药重新煎上,说不好真是还有余毒。”却不想师兄弟的谈话让庄毅听到了,毫不意外的,莫远成了为青青熬药的人选。

    “师妹,保重。”莫远听命,认真的看着青青有些胯下的嘴角,诚恳的说道。

    “我没事。”青青不用想也知道,这药里会有多少难以下咽,让人看了就恶心的东西。

    当生命受到危机的时候,为了生存,她可以闭着眼睛,屏着呼吸喝下去。

    可是现在她好好的,让她再喝那些东西,她实在是喝不下去。

    更何况,难保师父不会再药理加上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变相的成了他的试药品。

    “没事,没事脑子怎么会这么笨?是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切药去。”这一刻,庄毅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觉得有这样的徒弟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

    看了看身心舒展的庄毅,青青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放弃了说话,这脑子笨和有病应该没有关系吧?

    她只不过是对药理真的没有天赋罢了?

    不过,看看庄毅那得意的笑,青青莞尔,依言切药去了。

    而这却让庄毅更加肯定,青青的脑子八成是中毒后遗症了。

    第146章

    简单而平凡的生活,这就是青青想要的,原本决定离开的心,也因为这份平静而慢慢的放弃了。

    而另一边,一个她曾经生活居住的地方,当看到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归来的他们身边不再有那个让他们牵挂的女人时,只是某管黯然一闪,就好似不曾出现过一样。

    生活照旧,只不过轩辕帝开始纳妃,而太上皇则更闭门不出了。

    卫国王回到奉天以后,稍作停顿,就直接前往边关,履行自己的卫国职责。

    看似依旧和睦的奉天王朝,兄弟间的情意却也在慢慢的疏远淡漠。

    一切看似平静无波,可是只有奉天的老臣们知道,贤王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们之间作为兄弟的称呼再也没有出现过,有的也只是君臣礼仪。

    同样的,他们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眼中的冷冽和淡漠也越来越甚,即便是贤王,奉天最小的皇子,也渐渐的让人感到到一种距离感。

    有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许久没有走出玄月宫的太上皇到了御花园小憩,却只觉得孤寂丛生,因而传了同样闭门不出的易亲王独孤澈。

    他们也算是这奉天仅剩的上一辈的兄弟了,虽为君臣,可却也防躲了一辈子。

    他无时无刻不在堤防独孤澈,只因为他的能力让他心有余惧,他的能力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而独孤澈呢,躲了一生,避了一世,却依旧避不开皇族的多疑。

    之前的独孤离,现在独孤韵。

    这就是他的无奈,他的悲哀。

    “亲王不觉得孤独吗?”看着眼前这个不会因为年龄而显得老迈,却只会因为岁月而更显成熟的男子,独孤离的文化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萧索。

    “臣已经习惯了。”独孤澈自然明白独孤离的言下之意,只不过孤独,什么是孤独,也只有拥有过幸福的人才能体会什么是孤独?

    而他,从未拥有过,又谈何孤独?

    他自己已经是一个凄凉的人生,他又何苦牵扯上无辜的女子以及出生的孩子,他们又何其无辜。

    独身,就让这无望的生活在他这里结束。

    “朕……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孤独。”这就是独孤离的心声,也是他的怅然。

    看着亭外竞相开放的绚丽花朵,看着明媚的阳光,以及微风拂过,窜入鼻腔的淡淡幽香。

    独孤离的脸庞显得更清瘦,更没有血色了。

    他之前也不会有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他也会觉得孤独?

    独孤澈一同看向亭外的风景,没有搭话。

    有些事情,知道,但是却并不代表能说出来。

    玄月宫,本是皇后的寝宫,自从轩辕帝登基以来,太上皇就迁居于玄月宫,这是为何?

    还不就表明了,太上皇和太皇后感情甚笃吗?

    可是太皇后的身影呢?

    齐国,悠然居失踪的女子?

    独孤云峥那愤恨的眼神以及不时流露出来的自责和悲痛,还有独孤鑫源那坚定的跟他去齐国的态度。

    他又怎么会猜测不到呢?

    只不过,有些事,他又能怎么说,怎么做呢?

    孤独,独孤离能感受到孤独,那何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这何尝不意味着,他曾经得到过拥有过某种让他不孤独的情感,只不过现在却失去了。

    “她还会回来吗?”久久,独孤离才再次开口,眼中有着希冀,他想她。

    现在的他不想细究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他真的想她,想那个会对他关怀和以来的女孩子。

    他的皇后,如果她在的话,她会坐在自己的身边吧。

    即使不说话,有她在,也能让他感受到踏实。

    可是她却走了,她还会回来吗?

    “或许,贤王知道,他是否会回来。”看着独孤离的神态,独孤澈知道,他的大限将至了,即便他们之间再有什么恩怨,即便他们之间还是君臣,但是他们到底还是兄弟。

    有些东西,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他能做的只是提点。

    虽然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并没有告诉他,也隐瞒着他,但是他是谁?

    他是他们的皇叔,是行走江湖多年的逍遥公子,是皇室斗争中遗留下来的皇族。

    当他踏入那小小的医馆,当他看到那熊熊燃烧的架子,当他闻到那一丝丝不属于木头燃烧的特有味道,他就知道那是什么?

    再看看独孤鑫源那通红的明显哭过的双眼,独孤云峥那鼻青脸肿的模样,他在迟钝,也才到那架子上的人是谁?

    但是,她真的走了吗?

    如果不是她,有又谁能让兄弟两如此的反常?

    怡宁居内,属于她的物品全部都被收拾干净,不留一丝痕迹,即使返回奉天,也看不到任何的关于她的痕迹。

    她又怎么会这么就离开呢?

    在那医馆?却不是在受袭的时候?

    这其中有着太多的疑问,但是他又该去问谁呢?

    独孤云峥会信任他吗?

    应该说,此刻的卫国王还会信任别人吗?

    不会,所有的骨肉亲情,所有的同胞情谊都在他踏出医馆的那一刻全都冻结。

    独孤云峥和独孤鑫源手上抱着的是一模一样的罐子,而这罐子是干什么的?

    独孤澈自然明了,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是怎样一种心情?

    惋惜……

    悲叹……

    还是淡淡的伤……

    独孤云峥的毅然离去,独孤鑫源的规矩守礼,他们长大了,即使他们看起来还不是大人,但是他们的心在那一刻,长大了。

    可这成长的代价却是无比的巨大。

    “贤王……源儿,她向来比较偏爱他。”独孤离的眼前似乎浮现了青青辅导独孤鑫源的情景。

    无意间看到的一幕幕,此刻却显得那么的珍贵和温馨。

    “她是真的不想回来了吧?”独孤离幽幽一叹,这话语种有着让人听了想要辩解的冲动。

    可是独孤澈只是看着亭外的风景,没有言语。

    帝王本就多疑,解释又有何用?

    再说,他也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又能从何说起呢?

    “她就是死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了。”不是疑问,也不是猜测,二十肯定。

    独孤离的这句话就让独孤澈感到意外了,独孤离怎么会如此肯定?

    独孤离又怎么会提到死字?

    难道他早就知道,皇后会死?

    还是皇后注定了会死?

    想到这里,独孤澈的心一寒,好似没有了七情六欲的双眸看向了独孤离。

    “四弟,你说,要是她已经到了地府,她会等我吗?”抛却了君臣的称谓,独孤离异常轻松的口吻更让独孤澈的寒意更重了。

    看着独孤离那虚无的笑容,独孤澈慢慢收回了视线。

    唇角微微勾起,独孤离素来多疑,他又怎么会看不出独孤云峥以及独孤鑫源的异常呢?

    他能够放皇后出去,他又怎么会留下后患呢?

    他真的低估了一个皇权统治者的谋略和冷酷。

    “臣不知。”不知独孤离口中的她为谁?不知她是否会等他?

    更不知道的是,他怎么肯定她已经到了地府?

    “她身上有毒,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吧?可是我们却不知道,世上没有一个人看出来,她不愧是朕的皇后。”或许是心情好,或许是独孤离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说到这里,独孤离的话语中居然有着一种引以为傲的自豪感,可是隐隐的一种悲凉却挥之不去。

    话已至此,独孤澈已经可以断定,皇后真的已经不在了,皇后为何会在医馆里,这原因也找到了。

    “她走了,皇兄希望她等皇兄吗?”独孤澈这花无疑是已经承认了,皇后确实已经离世了。

    茶杯碎裂的声音清脆的响起,独孤离看着空了的手,怔怔不能回神。

    虽然心里已经有过预期,虽然知道,这是难以避免的事实,可是在无人确定的告诉他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她能活着回到他的身边,即使她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最少,让他再看她一眼。

    可是,现在这个仅有的希望破灭了,想到独孤云峥那离去时难以掩饰的愤恨,想到独孤鑫源眼中闪过的恨意,他早就想到,只不过他却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没有她的信息,那么她就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

    只不过是她不想回来而已。

    可是,如果她真的还活着,她不会来,在其他的地方活着,他真能任由吗?

    不,即使到了此刻,他也肯定的知道,不会。

    只因为她的存在会给独孤韵带来威胁,会给奉天带来动荡和不安,所以他不会。

    这就是一个帝王,一个王者,到死都不会犯下的错误。

    “朕累了。”三个字,随着独孤离慢慢的躺下身去,独孤澈起身告退。

    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今日一别,今生不会再相逢。

    平地惊雷,奉天太上皇驾崩,奉天上下一片哀泣。

    太皇后不忍太上皇独孤上路,毅然相随,太上皇和太皇后一同下葬,也算是美事一桩。

    只不过,当一切就绪,披麻戴孝的皇子们沉痛之余,再无其他。

    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啊,看着那空空如也的后棺,奔丧回来的独孤云峥紧握双拳,即便那里边没有母后的尸体,但是顶着,母后的名誉,他就觉得是种对母后的侮辱。

    落凌王独孤音尘,淮南王独孤行风则是表情悲痛,俨然一副哀恸的模样。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想法。

    贤王独孤鑫源则是面无表情的跟在他们身后,不言不语。

    作为帝王的独孤韵则是面色哀恸,双眸沉痛。

    浩荡的葬礼开始了,不止吸引了奉天的臣民,就是相邻的国度也听闻了此信。

    “青峰,你亲自去,一定要落实清楚,奉天的太皇后果真薨逝了吗?”本是凉爽的季节,可是整个屋子却有着让人寒颤的冰冷。

    听闻此信,墨良怎么也无法相信,青姨会以身殉葬。

    即使是死,也绝不可能是以身殉葬,最大的可能性也是被独孤离或者是独孤韵给谋害的。

    但是,青姨会任由他们加害吗?

    墨良真的拿不准了,虽然他印象中的青姨永远是那么的坚强和强悍,就是那么稚嫩的肩膀,却为他挡去了所有了狂风暴雨,为他除去乐一路荆棘,可是那是从前。

    当他真正的走出青姨的庇护,当他真正的作为一个帝王,当他真正的在这世间谋求生存和发展的时候,他才发现,胜春并不容易。

    也正因为他的切身体会,他才更加担忧青青在奉天皇室的处境。

    他应该把青姨接出来的,就算现在的他还不够强大,但是最少他能尽力的去保护青姨。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他的踪迹会再度成为奉天关注的目标,他所作的一切都会全功尽弃,按照他现在的实力,别说保护青姨,就是自爆也不可能。

    到时候,根基不稳的他们必然会成为奉天的盘中餐,而那结果并不是他们想要的,更不是他和青姨想看到的。

    他要的是生存,光明正大的生活与尘世间。

    青姨没有做什么只是守在了玄月宫,那就表示青姨在内心坚信他还活着,所以她在等他回去。

    因为她知道,如果他回去的话,一定会去的地方就是玄月宫,所以她一直在等。

    他知道的。

    他还记得青姨说过,如果他有什么意外的话,那么她必然不会饶了奉天的始作俑者,可是青姨没有做,那就表示她相信他还活着。

    或许别人会以为青姨无力做什么?

    或许其他人会以为青姨在做困兽之斗,可是他就是知道,如果青姨真的想对他们下手的话,她有那个能力。

    所以他知道,青姨相信他还活着。

    既然他还活着,青姨又怎么会丢下他,随拿老头子而去呢?

    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她被害了?

    想到这里,墨良的心不由一阵窒闷,他很有冲动,回到奉天,亲自去一探虚实。

    可是理智去告诉他,他不能。

    可是,……

    “去奉天。”腾的起身,墨良坐不住了,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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