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舍得?舍得让她去处理这件事儿?!”这个原因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凌子澈不可置信的笑了笑,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他那深沉的心思。
“舍不得也得舍得。念念心肠软,不足以处理大事,但是这并不过代表她就是只温顺的猫儿,她的性子里潜藏着狮子的凶狠。我曾经也想着,把她庇护在自己的翅膀下一辈子,让她无忧无虑的过着自由幸福的生活,可是很显然,这并不现实。混迹商界这么多年,你应该明白,善良有时候也是一种致命伤。”
微微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漆黑的窗外,沉沉的眸子安静无波,“以后回了北京,孩子出生以后,她就要接下慕太后手里的沈氏集团,这虽然是慕太后的意思,可我知道,念念其实更想成就自己的一番事业。虽然我养得起她,可我还是希望她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自由一点快乐一点。”
“这么多年过来了,其实你也清楚,掌管一个集团,若没有一点狠心肠,没有一点手段和气势,她驾驭不了这么个庞大的权力,也驾驭不了人心。我演这么一出苦肉计,无非就是要逼她出手,让她在这种环境下磨练她的翅膀,从雏鸟成长成苍鹰。”
“……”他这番话,倒是让凌子澈沉默了。
慕亦尘处处为苏念卿着想,这一点从一开始他是知道的,他也曾以为这个男人能把那个女人宠到天上去,却没想到慕亦尘会舍得狠下心肠来让她成长。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一群人,想要宠着一个女人,庇护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难事,而真正难的是让她们自己学会求生的本领,一如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生活在这个残酷的社会里,没有人能一辈子都不遭受任何挫折,他也曾想过,把慕絮儿一辈子都庇护在自己的翅膀之下,可他也渐渐发现,这段时间她跟在自己身边学习,那些他曾经不愿意让她懂得的东西,她都已经无师自通。
都说天才是寂寞的,她那么聪明,他更不狠心就这样夭折了她的才华。
也许,换个适合她成长的方式,才能算是真正的对她好。
“其实,絮儿也一样,我并不反对你溺宠她,但你要明白,怎么做才能算是真正的为她好!”他们认识这么久了,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我知道。”微微眯眼,凌子澈从沙发起身,“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过来!老爷子那边我给瞒着了,你就安心的养伤吧!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你的慕太太怎么出手。”
“今天的事,先谢了!”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晚安!”轻笑了声,凌子澈转身出了病房。
安静的病房里充斥着淡淡的消毒药水味,躺在床上,慕亦尘抬眸看向窗外,难得有机会再次品尝孤独的滋味。
掐准了时间,他给苏念卿拨了电话过去,体贴的叮嘱她早点休息。
她不在他身边,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又或者说,是她,让他重温了孤独的滋味。
――《政要夫人》南宫晚晚――
回到家,苏念卿便迫不及待的拿着手机和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快速的换掉身上沾了血的衣服,那股让人恶心的血腥味,好一会儿才在浴室熏香的气息里渐渐散去。
洗完澡,她裹着浴袍坐在流理台上,拿过一旁藤篮里的手机,调出苏绍琛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时候,那头一片喧闹,她眯着眼耐心的等待着那头的人接起电话。
好一会儿,那头缓缓传来苏绍琛醇厚的嗓音:“丫头,怎么了?”
“哥,是我。”微微抬眸,她看向对面的落地镜子里的自己,稚嫩的脸庞已经染上了世俗的固执和倔强,“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好,你慢慢说,我有时间。”似乎是没听过她这么认真的语气,苏绍琛也没多废话。
“我这边出了点事,苏恩萱在会所把慕亦尘给弄伤了。”打从她接到那个陌生电话开始,她就一直在担心会出事,没想到赶过去的时候还是出事了!
“他怎么样了?伤得严重吗?”
“人现在还在医院,伤得不重但需要休养一段时间。”顿了顿,她转移话题,“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我想问问,北京城里哪个律师擅长打这类的案子?我要最厉害的那一个。”这一次,她不会再对苏恩萱手下留情,她整谁都好,就是不该对慕亦尘下手!
“律师的话,我倒是认识一位冯律师,只不过他现在是凌氏的首席律师,你如果要找人的话,得跟凌少要人才行。”
“凌少?好,我知道了!”果然,在凌少手里,要什么精英都有!
“需要我过来一趟么?”电话那头传来苏绍琛担忧的声音。
“不用,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事我会处理。”顿了顿,她犹豫了下,又问:“哥,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都能理解我?”
“傻瓜,那是当然了,我是你哥哥不是吗?不管你做什么事,我都尊重你的选择。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吧,出了事我给你担着。”他庇护在翅膀下的丫头,第一次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当然明白这背后的含义。
“谢谢你,哥。”她很庆幸,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他依旧是那个疼爱自己的哥哥,对她无怨无悔的尽着兄长的责任。
“不用谢我,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荣幸。不过你现在怀着孩子,要小心,实在处理不了,打个电话给我,我让人过去帮你。”
“不用了,这事我能处理的,相信我!”
“好,那你小心,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她从流理台上下来,抬眸正对着镜子里一模一样的自己,倔强的脸上扬起一抹从未有过的坚定,缓缓握紧手机,她深吸了口气,在做出了某个决定之后,她突然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那股力量,将带着她征战,无往而不利。
走回客房,她拉着慕絮儿上床休息,乖巧安分的模样倒是让慕絮儿感到有些奇怪。
躺在床上,慕絮儿借着昏暗的床头灯看着和自己正对面的苏念卿,眨了眨眼睛问:“小婶婶,我感觉你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至少,跟一开始她见到的那个骄傲的女子不一样了,现在的苏念卿,比那个时候更加成熟淡定,仿佛是经理了时间的洗礼,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成熟的魅力,即便是身为女人,也能同样为之着迷。
虽然她不太懂,那是什么,可她还是觉察出来了她的不同。
“你所说的不一样,指的是什么?”睁开眼,苏念卿朝她笑了笑,对于这个话题似乎并不感兴趣。
“感觉吧,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结了婚以后,人也会不一样吧?就好像刚刚,我以为你会因为小叔叔的事睡不着呢!”
让她意外的是,她没有任性也没有在一旁难过,该做什么做什么,乖巧安静得让她有些不可置信。
“我没忘记我现在怀着宝宝,你小叔叔还在医院需要人照顾,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照顾好自己,不能成为其他人的负担,正是因为这么想,我才不能任性,不能去做一些肆意妄为的事情,懂吗?”轻笑了声,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睡觉吧,明天我们还要去医院呢!”
“嗯嗯,晚安!”
“晚安!”
――《政要夫人》南宫晚晚――
第二天一早,苏念卿熬了粥,带着慕絮儿开车去医院,让她没想到的是,还有人比她更早。
拎着保温瓶踏进病房,苏念卿转头看了楚斯寒一眼,微微有些讶异,“你怎么来了?!”
侧过身,楚斯寒看了她一眼,也只是一眼便强迫着自己别开头去,“我刚接到消息,所以趁着上班过来看看!”
“哦,那你的消息还真灵通。”轻笑了声,她把保温瓶搁在床头柜上,侧身坐在病床边,仔细看了看慕亦尘的脸色,见他没什么特别憔悴的地方,不由得也放心了些。
“既然你过来了,那我就先去公司了!”转过头,楚斯寒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好好养伤,告辞。”
“嗯。”慕亦尘淡淡的应了声,目送他离开病房,这才转头看向一旁盯着自己发呆的小女人看了看,宠溺一笑,浅笑中带着几分调侃:“看着我做什么?一晚上不见就这么想我了?”
“没个正经的!”回神过来,她眨了眨眼,问道:“老公,洗漱了没?”
“嗯,今天怎么这么早,不是跟你说可以晚一点再过来的吗?”
“现在已经不早了,我熬了粥,你尝尝。”正说着,她转头打开保温瓶,淡淡的清香充斥在消毒药水里,“药膳粥,这几天你只能吃清淡的,忍着吧。”
“嗯,忍得了!”微微眯眼一笑,慕亦尘伸过右手来握住她的手,转头看了看跟着进来的慕絮儿,带着询问的语气:“絮儿,你小婶婶昨天晚上有没有休息好?”
点点头,慕絮儿一脸认真的站着,“小婶婶昨晚很早就休息了,她这么听话我还很惊讶呢!我说的是实话,没骗你!”
“……”瞪着猫眼,苏念卿没好气的看着面前眸光温柔的男人,“干嘛不问我呀?!”
“怕你不说实话。”半笑着,他瞥到她拧起了脸,忙转移话题,“今天的粥好香啊,夫人你喂我么?”
“自己有手,自己吃!”
“我的手提不上力气,一动就会弄到伤口。”苦肉计在他使来简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揪着她心软的性子,在这节骨眼上他也不怕多用几次。
“……”磨磨牙,苏念卿瞪了他好一会儿,这才低头舀了一汤匙粥,吹凉了送到他嘴边,跟喂宠物似地:“张口!”
微微拧眉,慕亦尘低头看了看送到嘴边的白粥,“夫人,我怎么有种当宠物的感觉?”
不是感觉,而是她这语气,完全就是把他当成了宠物!
“你这么高级的宠物,我哪伺候得来啊!慕市长,你就将就着吧!”
“……”
你来我去的,早餐就在两人斗嘴中结束,慕絮儿坐在一旁,支着下巴看着他们这对活宝,无语的摇了摇头又叹了叹气,直到凌子澈和徐衡过来,这温馨的一幕才被打破。
自始至终,苏念卿都没问过慕亦尘一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问,慕亦尘也不说,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絮儿,你陪你小叔叔聊聊,汇报汇报最近的思想工作。我和徐秘书还有你boss有话要说。”站起身,苏念卿转头看了慕亦尘一眼,“我很快就回来,给我乖乖的。”
“遵命,夫人。”
点了点头,苏念卿率先走出病房,身后,徐衡和凌子澈转头看了眼病床上的男人,在得到他的许可后,这才跟着出去。
医院对面简陋的咖啡厅里,苏念卿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杯温开水,抬缓缓抬眸,客气的朝他们笑了笑,最终她把目光放到凌子澈身上,“凌少,能跟你要个人吗?”
点点头,凌子澈搁下手里的苦咖啡,“可以,你是想要我手里的什么人?”
“凌氏的首席律师冯律师,我听说他比较擅长打伤害罪的官司,我想请他帮忙,能麻烦他抽出几天的时间帮我吗?”
“没问题,我等会打电话给他,让他把手里的工作先放一放,过来这边帮你。”
“谢谢!”凌子澈想也没想便一口应允了她的要求,这让苏念卿有些感动,如果没有他的帮忙,恐怕她还得亲自飞回北京去请他出马,凌氏那么大的公司,他是首席律师,想请他也并非是件容易的事,如今能这么轻易解决,她倒是觉得松了口气。
“你找律师,是打算打这场官司吗?还是只是想要达到某个目的就行?”她没有动用慕亦尘的权势,而是直接用正当的法律途径弄死苏恩萱,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显然她并不傻,即便是在这种时候也还留着理智,懂得分析利弊,不在最后关头给慕亦尘添麻烦,这一点倒是挺让他赞赏的。
“两者都有吧!”轻笑了声,她挑眉看向对面两个男人,“我还没问慕亦尘昨天晚上是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俩是不是给我解释一下?慕亦尘能由着我带你们走一句话都不问,很显然他知道我要做什么,也默许了。”
点点头,凌子澈面色不改的看着她,“他是有这个意思,想让你亲自处理这件事,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们都会帮你。”
“哦?他能同意由我来处理这事,我很意外。既然是慕亦尘同意了,那就请两位给我讲讲事情的经过吧!”
――《政要夫人》南宫晚晚――
从咖啡馆出来,苏念卿抬起头看了看头顶蔚蓝的苍穹,已经是冬天了,a市的天空还是那么碧蓝,不像北京的天空,总是灰沉沉的一片,让人看不到希望一般,压抑着心底歇斯底里的疯狂。
搁在兜里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平坦的肚子,那儿正孕育着她和慕亦尘爱的结晶,母爱的天性,让她渐渐生起了守护的念头。
苏恩萱太过自信,或许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慕亦尘手里,而这一切,仿佛冥冥之中就注定好了一般,慕亦尘给了她机会,借由她的手,去结束这二十几年来的仇怨。
虽说血浓于水,然而可惜的是,她和她之间,少了那么一点缘分,而仅有的都是孽缘。
拢了拢外套,她转头看了眼跟着出来的徐衡和凌子澈,自信淡然的笑了笑,挺直了腰板转身朝医院走去。
她知道,自己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即便不择手段,她也不能输。
慕亦尘肯把这事交给她处理,自然是对她充满了期待,不论是在苏恩萱的问题上还是市委书记这条大鱼,她都不能败在他们手里。
他已经为她铺平了所有的路子,剩下的,就得由她自己走下去了。
身后,凌子澈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轻扬起嘴角,若有所思的开口:“现在,你还怀疑慕太太的能力吗?”
看来慕亦尘对自己的女人的能耐足够了解,她确实可以说是一只凶猛的狮子,而且是收敛了所有光芒隐藏得极深的大人物,她的能耐和手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怔怔的回神,徐衡略微有些感叹:“在今天之前,我或许还会对市长的决定有所怀疑,今天听了慕太太的决定和安排,我才发觉,以前是我低估她了。”
“能让慕亦尘臣服的女人,自然不是一般人。”轻笑了声,他转过身看了徐衡一眼,“这事就按她说的去办吧!把所有的资料都给她准备好了,也是时候收网了!”
慕亦尘受伤,可谓是触到了苏念卿的逆鳞,大智若愚的猫儿一瞬间蜕变成狮子,如此一来,还真是有好戏看了!
“好,我知道了!”点点头,徐衡礼貌的和他告辞,转身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花坛旁,凌子澈微微眯眼看着对面马路上穿流而过的车海,淡淡一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还在北京办公的秘书拨了过去,“跟冯律师说一声,让他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尽快到a市来见我。”
好戏开始,他很是期待结局如何。
而让苏念卿没想到的是,她不过是离开了三个小时,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又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着出现在病房里的欧嘉芝,她微微有些惊讶,终还是稳住了情绪,一脸镇定的走上前。
“欧小姐?”她转头瞥了慕亦尘一眼,潋滟的眸光缓缓落在欧嘉芝身上。
“苏小姐。”从椅子上起身,欧嘉芝淡淡的朝她点了点头,也只是一眼,而后便把目光落回到慕亦尘身上。
“欧小姐大老远的一早从北京赶过来,可见消息灵通啊!”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苏念卿不紧不慢的拿过柜子上的苹果削了起来,认真而悠闲的模样似乎并没把欧嘉芝放在眼里。
“苏小姐,你想说什么?”开口就是这么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听得欧嘉芝有些不是滋味,“我来看看亦尘也有什么不对吗?!”
她是在a市安置了眼线没错,只不过苏念卿这话,明显是话里有话。
“嗯哼,欧小姐大老远的从北京过来看望我丈夫,身为慕太太我就在这里先谢谢了!”削好手里的苹果,苏念卿转头看向床上一脸云淡风轻的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笑意,仿佛他们俩的谈话,他置身事外一般,可她隐隐觉得,这个男人现在正在看好戏!
转手,她把手里的苹果递了过去,晶亮的猫眼瞪了瞪,某人还是乖乖的伸手把苹果接了过来。
“吃完好好休息!我等会回来检查!”站起身,苏念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微微有些冲。
低头看了看手里削好的苹果,再抬头看看吃醋了的慕太太,慕亦尘挑挑眉,半笑着点了点头,她还真是把他当宠物养了!
不过……这种感觉也不错,难得看到慕太太这么有气势,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欧小姐,病人需要休息,有什么话出来说吧!”转过头,她挑眉看向一旁微愣的欧嘉芝,也不管她是否答应,径自转身出了病房。
医院楼下的长椅上,苏念卿抬眸看向不远处那一对老夫妻,丈夫推着生病的妻子出来晒太阳,初冬的阳光洒在身上,寒冷之中有一种淡淡的温暖。
“苏小姐,亦尘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轻笑了声,她戏谑的扯了扯嘴角,“什么怎么办?在这事上,欧小姐想插一脚么?”
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她怔怔的看着阳光下的那对老夫妻,脑海里幻想着她和慕亦尘与子偕老的模样,是不是也和情歌那般唱着: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她现在愈发觉得,平平淡淡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苏恩萱的案子,肯定是要移交回北京审理,如果你想报仇的话,我可以帮你!”
听明白了欧嘉芝的来意,她轻笑了声,隐隐觉得有几分讽刺,“帮我?在欧小姐眼里,我就这么一文不值?还是你觉得,我在慕亦尘身边,只是个花瓶的存在?”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该为亦尘做些事儿,回了北京,如果是走司法程序,最终在法庭上,我还是可以帮得上你们的。”
“不用了,谢谢欧小姐的好意,虽说现在的社会权势足够一手遮天,但是我还是想证明看看,在权势之外,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去达到我的目的。如果慕太太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以后还有什么颜面留在北京?”
她的自信,让欧嘉芝有些不屑,“苏小姐不要把这个残酷的社会想象得太过简单!在这之前,或许亦尘一直把你庇护在羽翼之下,你也许并不了解残酷之下覆盖着太多的肮脏。虽说现在是权势的社会,可是没有人脉,同样行不通。”
“是吗?也许慕亦尘真的把我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我都忘记自己的本性了。”他曾告诉过她,不要去恨,她也真的没有去恨什么,而这一次,苏恩萱踩到了她的底线,挑起了她性子里血腥的一面。
站起身,她微微侧过身看了欧嘉芝一眼,很多时候她想不明白,像欧嘉芝这样的天之骄女,为什么就偏偏非慕亦尘不可,后来她想明白了,其实欧嘉芝不过是太骄傲了,那样骄傲的自尊已经超越了爱情,她对慕亦尘的执着并非是爱,而是不甘心。
就好像曾经的自己,被楚斯寒抛弃后,不甘心的想要去夺回自己的东西,任性的像个孩子。
等她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欧嘉芝的存在已经不足为惧了,在加上慕亦尘爱的人不是她,这对她来说更加构不成威胁。
“欧小姐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回去吧!京城的一级大法官应该没这么空闲的,慕亦尘是我丈夫,我既然嫁给了她,就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去守护这段婚姻。”
“是吗?你所谓的能力就是沉默忍让?看着亦尘继续为你受伤?你没有能耐也就罢了,不要自欺欺人!”
在她看来,苏念卿就是个被慕亦尘宠坏了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却还要装懂,真正出了事只会在这里自信满满的说着空话。
她一直都不明白,慕亦尘怎么会找这么个只懂得躲避在他翅膀下的雏鸟当妻子,背着个包袱在身上难道就不累么?爱情和婚姻是需要经营的,而不是像他那样一昧的付出,一昧的宠溺,时间久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爱情,都会被风化!
“欧小姐!”欧嘉芝这番话,顿时让苏念卿沉下脸来,侧过身,她无惧的抬眸对上她挑衅的视线,“我处处忍让无视你的挑衅,并不代表我就好欺负。我和慕亦尘的爱情里,你不过是个第三者,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不是你的东西,不要抢着争过去。流言蜚语你可以无所谓,但是我不喜欢。为了让我的宝宝出生后有个完整的家庭,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守护我所拥有的东西,你若逼急了我,就不要怪我不择手段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实在不想跟她继续纠缠下去,眨了眨眼别开头,“言尽于此,还希望欧小姐把我的话听进去,如果你对我的能力有所怀疑,不妨拭目以待。”
不再多说什么,她转身往回走,柔软的平底鞋踩在水泥地板上,安静沉稳,却是每一步都铿锵有力,挺直的背影让人觉得,那是个无往而不利的胜利者。
身后,欧嘉芝握紧了手,深吸了气转过头,刚转头便看到一旁花圃边站着的欧宇轩,骄傲的自尊让她咬着牙别开了头,不想让他看到她的狼狈。
瞧她那个样子,欧宇轩微微叹了口气,抬脚朝她走了过去,淡漠的脸上看不到多少表情。
“何必这样作践自己?早告诉过你,那个男人不属于你,他都快是当爹的人了,你还瞎掺和什么!”
“哥……我就是不甘心!她苏念卿那么软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她哪里比我强!”似乎爱不爱已经没有关系了,她不过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她比她优秀,却偏偏输了这场游戏,她骄傲的自尊,无法容许自己输给比她差的女人。
“慕亦尘爱她,单是这一点就比什么都强!”轻哼了声,欧宇轩转头看向苏念卿离开的地方,沉静的脸上莫测难究,“我早告诉过你,轻敌是致命伤!在度假山庄比试枪法,你就是太轻敌了!”
“那是我运气不好,撞在了苏念卿的强项上!”终究还是不得不承认,那一次她输得很彻底也丢脸丢得彻底!
“也只有你自己才会这么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苏念卿这个女人,没想象的那么简单!真正深藏不漏的强者,他们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光芒,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你自己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微微叹了口气,欧宇轩转头看了她一眼,“走吧!这里用不着你了,回去上班吧!”
“哥……你怎么胳膊往外拐呢!”欧嘉芝不死心的站起身,转头看了看医院大门,愣是不肯走。
“不是我胳膊往外拐,我说的是事实,你如果不信,那就拭目以待吧!”低下头,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我已经让秘书定了一个小时后的航班回北京,闹够了就适可而止。”
――《政要夫人》南宫晚晚――
安静的病房里,慕亦尘靠在病床上,百无聊赖的盯着苏念卿看,打从跟欧嘉芝谈话回来后,她就没跟他说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盯着文件看。
正在看文件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灼热的视线,从文件中抬起头来,无辜的眨了眨眼,“干嘛盯着我看?!”
缓缓回神,慕亦尘轻笑了声,不急不缓的开口:“夫人,你是在生气么?”
“生气?生什么气?”她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
“欧嘉芝。”
“哦,你说她啊!”长长的哦了声,她低下头去继续翻看手里的文件,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继续道:“慕太太的心胸没那么狭隘,正牌夫人跟个小三置气,我觉得有点掉价,慕市长你觉得呢?!”
“夫人此话有理。”点点头,慕亦尘眯眼浅笑着,满意的点点头。
他还以为她会因为欧嘉芝的事又大吃飞醋,却没想到她竟然能这般冷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盯着他看了几秒,她找了个话题,“慕市长,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慕太太怎么给你收拾烂摊子么?”
慕亦尘能这般纵容她,甚至一点也不过问她做些什么,这种过度的自由让她感觉心里没底。
“嗯,我正好无聊,那夫人就给我说说,你怎么处理这事吧!苏恩萱那边的就不用告诉我了,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尊重你。”
“嗯,解决苏恩萱的问题并不难,我只是有些奇怪。”
“什么?”
“慕市长不是一向做事都不让我插手的么?怎么这次,会让我全权处理?”
“为夫这不在养伤么?养伤期间不管事,一切事务夫人代劳。”
“好吧……处理苏恩萱我可以理解成你让我发泄发泄,那么处理市委书记这事呢?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管官场上的事的,而且市委书记那匹老狐狸那么狡猾,你觉得我斗得过?!”
“夫人你不要对自己没信心,为夫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的。”
“那可是你的头号对手,你就这么放心交给我折腾?”小不忍则乱大谋,他难道就不担心她会把他全盘计划给搞砸了么?敢把自己的一号敌人交给她应付,这人的心理素质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嗯哼,夫人出手,为夫当然放心。”顿了顿,他轻笑了声,似乎已经猜到了她心底所想,也不忍心逼的太急,“夫人既然心里没底,那不如把你的计划跟我说说好了,我给你提供参考意见。”
“好,那咱就讨论一下。”点点头,她合上手里的文件,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市委书记那边,徐秘书已经把大概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既然你手里掌控了不少他的把柄,要把他拉下马并不难,唯一的障碍物就是书记夫人那边。不过她那边好解决,凌少手里有照片和窃听视频,把这些东西送到他老婆手里,不怕闹不出事来!”
“夫人怎么就那么肯定一定会闹事?如果他们夫妻之间只是利益联姻呢?”
轻笑了笑,她朝他眨了眨眼,起身走到病床边,“在知道苏恩萱身后的大靠山就是市委书记的时候,我知道他必然会是你最大的对手,副市长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如果他身后没有更大势力的人撑腰,他没那个胆子去挑衅你。”
“没错,你继续。”
“所以我让人调查过他,当然也包括书记夫人,他们夫妻之间最大的矛盾是老婆长期压制着老公,管制太严导致王书记在他老婆面前没有一点尊严,所以他才会找上苏恩萱这样小鸟依人的女人好寻找安慰。而苏恩萱的目的在我,王书记的对手是你,虽说目标不同,可出发点是一致的,因为各种目的和利益,他们彼此利用彼此勾结。”
“是这样没错,王书记是贫苦出身,一步一个脚印爬到现在这个位子,书记夫人功不可没。而书记夫人出身豪门,几乎可以说是把千金小姐的嚣张跋扈骄傲任性发挥到了极点,即便是利益联姻,像她那样的女人,对于自己的附属品占有欲极强,自然不会拱手让给别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比她年轻漂亮的女人。”
“所以,挑拨了他们之间的矛盾,让王书记少了一个靠山,对我们来说就多了一个机会。老公你觉得呢?”
“嗯,确实是好主意。”点点头,慕亦尘眯眼浅笑着,深邃的暗眸里尽是欣赏和满意。
看着她自信熠熠的模样,慕亦尘很是感叹:“我现在越来越相信老祖宗说的那句话是真理了!”
“哪句话?!”
“最毒妇人心。”
“……”拧着眉,苏念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而又笑着点点头同意他的见解,“说的没错,我也觉得老祖宗这话特别在理。”
“……”
过了许久,慕亦尘才在沉默中幽幽开口,偏头看向她的眸光带着几分怜惜和心疼,“夫人,委屈你了。”
怔怔抬眸,她对上他温柔的视线,淡然一笑,“我只是做我自己该做的事,不委屈。”
――《政要夫人》南宫晚晚――
不愧是凌子澈手里的人,办事效率一等一的高,前一天刚打了电话过去请冯律师过来a市,第二天上午苏念卿便见到了人,甚至对方还是准备充分而来。
看着对面抱着一叠法律资料过来的冯律师,苏念卿钦微微眯起眼打量了下,半笑着顿住脚步礼貌的朝他伸了手过去,“冯律师,你好!”
“慕太太,你好!”冯年点点头,礼貌回握。
“实在不好意思,这个案子不小,劳烦你亲自来a市一趟,非常感谢!”
“慕太太客气了!凌总昨天跟我说了下细节,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如我们就直接谈正事吧?”
“好,这边请!”律师的时间宝贵,她也不多说什么,领着他往包厢走去。
马不停蹄的商讨了几个小时,她大概明白过来各项法律程序后,脸色凝重的合上手里的文件,“冯律师,对于这个案子,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慕太太请说!”
“我要让她坐穿牢底,一辈子都别想从监狱出来,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只要慕太太想,那就有可能!凌总让我过来,那就意味着这场官司只可赢不可输,根据你这边提供的证据,打赢这场官司不是难事,至于量刑方面,恐怕到时候还要回京审理了才有结论,不过慕太太你不用担心,回到了京城,在自己的地盘上,办起事来会更方便。”
依着慕家在京城的权势,只要一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压根不用他们多费心思。
如今在a市,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证据准备齐全,等待回京以后的最终审理。
不过,依着他们现在掌控的资料和证据,也足够送那个女人去坐一辈子的牢了!
“好,既然冯律师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从座位上起身,她礼貌地朝他伸过手去,“等这件事结束以后,再好好答谢冯律师的帮忙!”
“慕太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的!”
目送她离开,冯年转身走到另一个包厢门口,抬手敲了敲门,得到里头的人的许可后推门进去。
包厢里,凌子澈端坐在椅子上,正安静慵懒的泡着茶,脚步声靠近后,他搁下茶壶朝来人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坐!”
“谢谢总裁!”转过身,冯年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抬眸看向对面疏懒闲适的男人,好一会儿才开口打破沉默,“慕少的这个案子其实并不难,我们这边的证据齐全,即便有人愿意给苏恩萱当辩护律师,打赢官司的可能性也不高。我只是有点想不明白……”
“你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慕太太还要多此一举是吗?”倒了杯茶给他,凌子澈倾过身给对面的人递了过去,端坐回椅子上,这才不紧不慢的抬起头。
“是,这个案子最终还是要交回到北京处理,回了北京,那就是慕家的天下了,只要慕少开个口,法院那边要动手脚并不是难事。”
“既然你知道他开个口就能解决的事,那是不是也应该知道京城法院的一级大法官谁?”
“是……是欧嘉芝欧小姐。”
提起她,他隐隐明白了为什么苏念卿要辗转找他帮忙了,慕少婚礼上的那一出闹剧,他当时也是有所耳闻的,京城的一级大法官钟情于京城三少之一的慕七少,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依着他们之间那尴尬的关系,身为慕太太,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拉下脸来请情敌帮忙。
欠什么都好,人情债最不好还。
“慕太太之所以请你帮忙,就是不想依靠别人的力量去解决她的私人问题,后面的话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苏念卿有苏念卿的自尊,这一点他在她开口跟他要人的时候就明白,所以对于她的决定,他倒是没有异议。
想必她的这个决定也是对的,这一次倘若找了欧嘉芝帮忙,指不定以后继续纠缠不清那才麻烦,倒不如现在自己辛苦一点,也好过以后三个人一起折腾。
轻笑了声,冯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明白!不管怎么样,这场官司我一定会打赢!”
“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政要夫人》南宫晚晚――
a市市长在会所被刺伤,这个消息倒没有在市里大肆发表,更不见媒体报道,显然是有人把事情压了下来,而这个人除了凌子澈,她想不出来还会有谁。
市政府那边,慕亦尘也只是对外称病,要住院一段时间,这两天市政府过来探望的领导数不胜数,就连省里也派了人过来,整个医院就数慕亦尘的病房最热闹。
每每有领导过来探望,苏念卿总会找个借口开溜,这种场合她实在应付不过来,再者,有慕亦尘这么个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甚至演戏都能演得跟真的似地的高手在,更轮不到她出头去献丑。
市委书记那边,徐衡跟她谈过,为了应对三月份的两会,有些事必须早点解决,在时间上也好有个缓冲期,否则到时候两会期间,a市代表定然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虽然她不想插手官场上的事,但这事慕亦尘交给了她,她还是想尽心尽力的做好,即便她只是个垫底的,那也好过给他捅娄子。
坐在咖啡厅里,苏念卿看着笔记本上的邮件,再看看徐衡送来的关于市委书记贪污受贿滥用职权的一堆资料,隐隐觉得有些头疼。
要搜集这些资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想来慕亦尘要对付这个市委书记已经很久了,她真担心自己不能一举扳倒他,留下什么隐患就麻烦了。
虽然布下了一系列周密的计划,可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第一次应对这么强劲的对手,真怕把慕亦尘的计划给搞砸了。
并不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她要面对的对手不是别人,是一个可以和市长并肩的大人物,不管在哪一方面,她都要处处小心。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淡淡的香蕉味传来,一个白色的糕点盒子落在她面前,顺着盒子网上看,唐子宁那张妖孽的脸直直的撞进眼里。
“怎么是你?”微微往后靠,她挑眉看着对面径自坐了下来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刚刚去探望过慕市长了,他说你在这里,我就顺道过来看看你。”说着,他把桌子上的蛋糕盒推到她面前,“吃吧,你喜欢的千层糕,香蕉味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种东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她低头瞥了眼盒子上印着的logo,是她最喜欢的那间店没错,只不过那间店跟这个医院并不顺路,明显某人就不是顺道来看看她的。
“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咱们俩聊美食的时候,你说过的我就不小心记住了。怎么,不喜欢吃了?”微微眯眼,唐子宁似笑非笑的定在她脸上,她的防备让他备受打击。
“也不是,对于我喜欢的东西,我一向喜欢坚持,不容易脱轨。”轻笑了声,她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不紧不慢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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