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买零食的,你买绿豆饼给我们干什么?”
姨父低头看了一眼那饼盒,再看陆蔓君摇摇晃晃地,抱了茶壶从厨房出来。看见她这么懂事,又想到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跟着爸妈跑到香港来闯荡,早早就得学会察言观色。这都是苦出来的。不像他远房亲戚的女儿,一会嚷着要去看冯宝宝的见面会,一会吵着要买那个粉盒。这么想着,态度就软化下来,伸手去接过她手里发沉的茶壶:“我来吧。”
姨妈扭头看了姨父一眼,知道他这是接纳了陆蔓君的意思,笑着往他嘴里塞了一块绿豆饼。
晚上吃饭,大概是缺钱缺得厉害,姨妈也不煮饭了,只煮了一锅面条。
陆蔓君夹起面条慢慢吃着。姨妈为了水电费发愁,他们哪好意思再白吃白喝,良心上先过意不去了。说实话,她对六十年代的水电租金没什么概念,但是看目前的物价,八毛约等于现代十块钱的购买力,估计要二三十块吧。她手上有钱,只是不知道怎么给姨妈。不用提也知道姨妈肯定不会要,可能还会问她哪里来那么多钱。
正琢磨着找个什么方式塞钱,就看见姨妈拍了下姨父的手:“明天我跟蔓君去办身份证,我去找二叔公吧。”
六十年代初,政策还是很宽松的。只要到了香港,就可以拿到行街纸在香港走动,但不能工作读书。如果抵达了市区,可以排队申请身份证。
姨妈说:“办下来了就可以读小学了。”
香港的学费肯定很贵吧?都没钱交水电费了还读小学。
陆蔓君想起昨天在包子铺看见三五成群的学生排队买芝麻包,什么年纪都有,估计这一带有好几个学校。她随口问了几句,原来这边有个社区小学,在大天台支一个铁棚子,用铁丝网围着。请几个老师来上课,学费只象征性地收一块钱。
第二天一早,姨妈就推了一辆自行车出来,载着她去找二叔公。去了才发现原来“二叔公”不是一个人,而是指一家当铺。门外挂着一个圆形招牌写着一个“押”字。
当铺的木柜台很高,柜台顶上还安了一块玻璃,大概是怕人打劫。去的时候已经有两三个人排队。轮到姨妈时,她不得不把手里的金链子举高过头顶,踮高了脚,艰难地递过去:“你看看这个多少。”
陆蔓君第一次看见有人典当东西,实在有点好奇,蹦跳着,想看清当铺后面的人脸。但是她长得矮,怎么蹦也够不着。
“三百块吧。”那人声从玻璃后传出来。
姨妈似乎跟那人挺熟:“你看三百三十行吗,这个月有点手紧,钱都拿去定布料了,下个星期就赎回来。”
“行,那三百三。”
还能讨价还价啊?陆蔓君深受以前电视剧的荼毒,只觉得那些当铺老板都长得面目可僧,半点不能通融。现在看来,街坊们似乎都很喜欢这里,大概是因为套现快。陆蔓君觉得自己空间里的金条估计可以卖出去了。
姨妈拿过了钱,似乎松了一大口气。才六张纸币,她点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钱包里。
当完了金链子,他们就骑车去了办身份证的地方。他们骑了很久,陆蔓君好久没坐自行车,屁股被后座的铁架子烙得疼。到了市中心,终于有点大都会的样子。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密布,白色建筑气势恢宏。放眼看去都是红白双层巴士和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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