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也注意将它们各自避开,然而今晚我走了运,这几味香引先后被我吸入肺腑,汇集之后在我体内形成一种情毒,蛊惑我作出有违礼节之举。”
少锦静静的听着,眼瞳慢慢睁大——嗯呢,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也就是说,他刚才,只是因为中了春药才亲她的!
“金少凰你去死吧!”她暴跳如雷,抬脚对准泡在水里的人就是一踹。
少凰料不到她会突然火冒三丈,湿淋淋的右手敏捷一抬,四两拨千斤,轻松格开了岸上飞来的纤纤玉脚。少锦这厢一个不稳,硬生生栽倒在潭边石壁上,原先松散的衣裳趁机滑至腰际,露出一款绣着游龙戏凤的包身肚兜,金丝灿灿,衬得曝露在月色下的一片白嫩肌肤甚是晃眼。少锦一张俏脸登时傻了,对上少凰眯起的黑眸,尖叫一声后落荒而逃。
少锦气呼呼的跑进香樟林里躲了半天才慢吞吞踱出来,衣裳倒是整理好了,不过脸上仍旧一副羞恼的神色。此时少凰已经挨着篝火将身上的衣袍烘干,她走回火旁,发现少凰正用那双该死的黑眼睛瞅着她,心下又一阵恼火,这副身体是金少锦的,他至于那么喜欢么!心中窝火,但尴尬于刚才的裸肤事件,此时她竟连瞪他一眼都不敢。委实憋屈!
少凰见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下顿觉着舒爽。想金少锦这小女子过去成天无所事事,只将对他这位夫君落井下石当作她的人生目标,春风得意的很,现在能看到她这副憋屈的模样实在是千年等一回。思及此,少凰忍酸不禁,碍于女子脸皮薄,是以最后他只轻咳了两声便作罢,委实厚道。
“咳,少锦,我需离开一下,你独自在这记得警惕些。有事,便到南边林子里找我。”
少锦闻言一愣,虚虚的扫了眼四周:“警惕?这地方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吗?”
少凰举步要走,听到她这句问,又回过头来,眸中一抹促狭:“说不准,荒山野岭的,还是警惕的好些。”
耶?少锦瞪大双眼,脑子里瞬间闪过黑山老妖、倩女幽魂、月夜狐仙、吸血鬼、桃太郎等词语,她汗津津的嘘了口气,视死如归的瞅着少凰:“我知道了,你去吧。”
少凰看了眼天色,转身要走,却又再一次回过头来,无奈的叹道:“少锦,放开我的袍子。”
“呃……”纠结了一下,少锦认命的撒开爪。
少凰看着她,知道自己真把她吓唬了,伸手拍拍她略显苍白的脸颊,说了句他觉着十分温柔的话:“很快就回来。”
十分争气的,她脸红了。
少凰走进林子后,少锦琢磨着此前丧命在泥流之中的金家仆人死得甚是冤枉,为免他们日后找她叫冤索命,她找来一根木头在林子边上立了个无名冢,对着木头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通大悲咒,想着多少也能起到点超度亡灵的作用吧。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罗罚曳……菠萝菠萝蜜……菠萝菠萝蜜……
估计因她将这大悲咒念得十分虔诚,是以将夜空上的红月感动得越发血亮,只见那红色的月光似水般倾泻于树影婆娑之中,照耀着撒满碎银的广阔水潭,波光粼粼,煞是迷人,仿佛死者的亡灵真的就在这月光里脱离苦海飞往了极乐……
按说面对此等月色,即便不是个大诗人也当会情不自禁为此咏叹一番,高歌一曲,但此番孤身一人落单于荒山野岭的少锦却愣是没胆子吭上一声,怕一个不慎被孤魂野鬼当作其同伴的嚎叫,再一个兴奋跑过来和她结交结交……
少锦默念完经,冷不丁打了个寒噤,心下的恐惧有增无减。
诚惶诚恐的对着黑林子左顾右盼了老半天,仍旧没见少凰回来,她不禁心急火燎起来。没作多想,她心一横提起罗裙就往南边的黑林子钻去。
夜色下的林子显得格外静谧,又因如水的月华笼罩着,使得这漆黑山林越发的迷离动人。蓦地一阵风起,寂静的山林顿时响起一阵树叶呜咽沙沙声,让这一茂密的林子突然变得阴森恐怖起来。
少锦缩着脖子在林子里钻来钻去的找,却愣是半天听不见一点少凰的动静,正要继续往深处钻去,不料竟让她听到了些夹带在风中的声响,遂顺风找去。
不多时,她果真听到了少凰的声音,心下一阵欢喜,正要招呼,却意外听到一个柔亮的女人嗓音,于是蹑手蹑脚猫腰过去,挑了一丛矮树藏身。
透过稀疏的矮树丛,只见前方少凰风神俊秀的立在一棵老树跟前,颀长的身材正好挡住了他面前的女子,叫她左右看不出个脸来。
“所以你今晚跑这里来龙格兄弟不知道?”
听到少凰低沉的嗓音,少锦登时竖起耳朵。龙格兄弟?沙漠那个阿术?
只听那女子哧哧笑道:“没必要告诉他,我不过出来一会。要不是在街市上看到你那匹赤骥独自撒蹄子跑担心你出什么事,我也不会大半夜寻这里来。”
恩呢,原来这女子是龙格阿术的……呃,属下?相好?
“总归是不好。你与龙格兄弟是以友邦身份到访大楚,人还没到盛都半夜里阏氏先失踪了,你想龙格届时会找谁要人?”
啧啧,原来是番邦来访,居然挑在大楚国难之时,这是打算做什么来?
“行了,我花溶月做事自有分寸。我估摸凭着少凰你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本就打算来看你一看便走,所以你那匹赤骥我给放了,它身上的东西我没动,你的口信估计现在已经到达金家最近的据点了。”
这女子竟是花溶月!少锦震惊,难怪少凰要瞒着她来这里,半夜里背着夫人幽会情人,他忒有出息!少锦胸腔一股怒火攻心,正要爆发,猛想起刚刚他们有提到龙格与花溶月是夫妇……
醋火瞬间萎靡。
“既是如此,你也赶紧回去吧。”少凰轻一点头,淡淡说道,随后身形一移,原被遮挡的花溶月登时在夜色下露出脸来。
所谓美丽,想必就是拿来形容这样的女人的。以花为容,以月为神,以柳为姿,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眸,亭亭玉立,落落大方。少锦眼巴巴瞅着,轻轻叹息了一声,嘲笑自己这个时候竟然还在吃干醋。血月出现,差不多是时间回去了,既要离开,这里的纠缠牵绊如何的不舍又能怎样……
“真是不可爱的个性,大老远跑来找你竟遭赶人。”花溶月撇嘴说道,眸光微闪,忽道:“你呆在这里不肯走,莫非这里另有隐情?”
咦?不会下面要扯到她身上吧?真让人不好意思,不管是好话坏话,赶紧的,溜!
这厢少凰正要说什么,突来一阵山风,风尾隐约夹带一缕熟悉的暗香,登时心下一震,眼眸闪过惊诧之色,他蓦地将视线投向丛林一处黑暗。
遭遇到少凰凌厉的视线,矮树后的少锦心跳飞快,她死也不相信这男人能隔着树丛透视过来,可是他那眼神,貌似真的发现这里有人了撒……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溜之大吉,偷听非君子之举,不能让花溶月平白看了笑话去。
哪知她脚步刚刚一动,就听见背后少凰含笑喊了一句:“金少锦,你给我站住。”
然后她的全身就像是被他隔空点了穴道一般僵立当场——怎么可能!少锦撇撇嘴,当下做了个极其英明的决定——撒腿逃离现场。
约莫自己跑得够远了,少锦停下来,倚靠在近旁一棵老树边上气喘吁吁。脑子里闪过当晚经历的一幕幕,觉得自己当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心中懊恼不已。血月会出没两天,最迟明晚就会带她离开,她无法留下什么,至少在他日后的回忆里会想起曾经有过一个不一样的少锦吧……
正想的出神,恍惚有人软软唤了一声“金金”,她登时惊惶四顾,还没来得及在乌漆漆的林子里发现什么,忽听见头顶上树叶沙沙做响,随即一阵风声猎猎,她蓦地触电一般抬起头来——
“金金姐姐!”
伴随着一声心花怒放的叫唤,一个软软的身子呼啦一下摔在了她身上,带来的劲道十足,死死将她压倒在地,痛得她龇牙咧嘴,眼冒金星。心下咬牙切齿骂道,究竟是哪个要命的冤家要用这种方法弄死她!
趴在她身上的是一位弱柳扶风的少年,金冠束发,肤如蜜糖,瞳如琥珀,长长睫毛状如密扇。少锦看清此天外来客之后又是一阵咬牙切齿,心中怨念经过一番百转千回终于只能化作一声挫败:“甜甜你非要用这种丢脸的方式弄死我吗!”
见少锦认出他来,那少年登时兴奋异常,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煞是漂亮。“金金姐姐想甜甜不?”
“你怎么找到这的?”她惊诧不已。
“闻着金子味来的撒。”少年笑吟吟道。
见身上的人犹自开心,她不禁苦涩起来。“甜甜,要离开了啊。”
要离开了啊……少年蓦地不笑了,换上一脸轻愁,他微微点头,随即伸手搂紧身下的少锦,低垂眼睫掩盖满目哀伤。他们从哪里来,自然是要回哪里去的,会留在这里,全因当年秉着游玩心态而来,只是三年时过境迁,如今内心的很多东西都已不复当初的模样了,这样的他们,如何能够舍得下这个时空的牵绊?——那晚他们当真的痛苦不已,不过从日后看来,他们这一番纠结完全是多余的。
可惜他们不知道日后会是个什么样的未来,只道现下离别难舍,是以两人继续纠结,正当他们偎依感伤得忘我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甚是清明的嗓音。
“你们在做什么?”
少锦一惊,僵硬的扭头看去——前方手拎酒坛却依旧立得玉树临风的可不正是她刚刚逃离的少凰么,只见他抿着嘴,直勾勾盯着抱在地上的男女,眼里一派汹涌的黑色……
很久之后的某日少凰提到,那时他看到滚在地上的一对狗男女,登时胸腔一股怒火烧得他想大开杀戒,对象是那个趴在少锦身上的小白脸!他绝对会划花他的脸,打断他的腿,掐掉他的命根子,然后再将他卖去妓院做伶官……总之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他喝了口茶又补充道,当然他金二公子绝对不会忍心下得了这个毒手,是以他会另觅屠夫,借刀那个啥。少凰的这番话,辗转数人之口后终于有天传到了景田耳朵里,于是有一段日子他愣是不敢踏出荆楚家一步,连荆楚邀他散散步也惨遭拒绝,于是乎,荆楚和少凰旧仇未了又添新仇——嗯,没错,这些都是后话了。
话说面对一脸铁青的少凰,地上的那对迟钝的狗男女竟没能立马反应过来。
他们在做什么?
两人揪眉互望一眼,瞪着少年绝美的脸部特写,还是少锦快一秒惊声尖叫划破长空:“甜甜你现在做了男人竟有种吃我豆腐!”下一刻她翻身揪住少年的衣襟,恶狠狠道——“收税!”
那“税”的字段尾音还未见消,忽觉后方一股阴森的妖气袭来,寒毛还未完全竖起,少锦的身子就被一只手腾空抓起要往旁边矮树扔去。她咦了一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恍惚瞄见半空中一双鬼魅之眼冷冰冰的瞪着她,心下暗问一句何方妖孽前来索命?不料想还未来得及悲叹红颜薄命死的冤枉,蓦地一根树枝来势凶狠,嗖一声斜斜擦过妖孽的眼睛,随之另有一股凌厉的杀气伺机逼近,瞬间乾坤扭转,她一副娇躯又落入了另一人手里,那人将她打横抱着,护在怀中,隐约可闻见一股淡淡的麝香味。
她蓦地抬起头来,竟真的是少凰!惊喜道:“你竟然懂武?”
少凰轻飘飘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略懂。”
“金金姐,你没事吧!别怪荆楚,他是因为担心我……不要生气撒,豆腐甜甜给你吃回去好不好?”
软软的嗓音蓦地出声,少锦两手紧搂少凰的脖子,扭头看去,只见少年白着一张脸蛋呐呐说道,说完眼尾怯怯的扫过近旁的妖孽。
少锦扑捉到少年的眼风,紧跟着看向妖孽。
这这这……她霎时瞪大了双眼——轻挑的剑眉,狭长的丹凤眼,眸光微一动,犹如出鞘的利刃一般凌厉,精致的下巴上薄唇紧抿,乌黑的长发似水倾泻,自莹玉温润的肌肤流淌而下,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风情。好一个极品妖孽!
少锦看的出神,头上少凰轻咳了声。她侧目横了他一眼,又扭头看那妖孽去。
那妖孽心思似已不在他们身上,没再来夺人,妖眼直勾勾瞅着刚从地上站起的少年,薄唇轻扯:“景田,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那名唤景田的少年闻言登时红了俏脸,颤着粉嫩的蜜唇喃喃道:“每天都那么多交代,哪里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
景田小公子这话貌似把妖孽惹着了,只见妖眼一眯,一个箭步将这弱柳扶风的少年压到怀里,俯身盯着他,用来自阴间的声音低低说道:“我说过的,别让我之外的人碰到你一根毫毛!”
下一秒,薄唇袭击了少年。
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少锦没料到妖孽会有此举动,呀了一声后抬手捂住眼睛——准确的说,捂住了少凰的眼睛。
少凰见她这动作,哭笑不得,“干么遮我的眼?”
少锦很干脆答道:“怕你学坏。”
闻言,他沉默了一下,遂抱着她转身离开这是非地。待看去,一只手上竟然还挂着初初的那两坛酒。
“怎么要走?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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