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秦雪柔又是闷闷不乐地在家呆了几天,云赫依然毫无音信,乐乐终忍不住,提议说去公司找云赫,奈何秦雪柔凭着一股傲气,宁愿自个悲愁也不打算去找他。
秦家两老看在眼中,愁在心里。特别是秦父,刚刚才对云赫改观些许,这下便马上又消除了。每当见到女儿心不在焉、愁眉不展的模样,他总会跟老伴泄怒,痛骂云赫不知好歹、莫名其妙的家伙。
秦母也很纳闷云赫的举动。那天的轰动情景,她还历历在目,云赫在她与老伴面前认真诚恳的请求把小柔交给他,且誓言旦旦地保证一定不会让小柔伤心难过,可为什么转眼间他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其实,她大可去找云赫,问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问清楚他为什么会出尔反尔。但转念一想,她和老伴本就没有完全原谅云赫,如今又岂能去主动找他?虽然心疼女儿,可他们也有自己的原则和骨气,何况,女儿的感情事,他们做父母的,不该过于涉足。
因此,两老在暗生闷气和忧心忡忡的同时,只能极力安慰和劝解女儿,叫女儿出去散散心,可惜由于脸上那块疤,女儿二足不出门户,除了吃饭,其余时间几乎都是窝在睡房里,至于在里面做什么,她不清楚,但她能确定,女儿一定非常不好过!
的确,秦雪柔一点也不好过。
今晚要去蓝隽家吃饭,乐乐和嘉嘉早餐后就出发去陪蓝建廷夫妇,此刻,秦雪柔照常独自呆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看着镜子,手指一边来回抚摸着右脸颊上的疤痕。
或许,她太过期待它消除,故她总觉得它一点变化也没有发生过。自小就是个美人胚子,她从不因为外貌而犯过愁,这些日子,总算尝到了痛苦的滋味。
这样的苦,还要坚持多久?难道他一天不出现,自己就永远这么窝在家中?蓝隽每次来电或者来访,总会劝自己,他甚至说帮自己去找云赫,却都被自己拒绝了。
找云赫,自己也会,但自己就是不愿意!
“滴——滴——”
蓦地,手机响声将秦雪柔唤醒。
尚未从沉思中恢复的她,心里抱着一股期盼,迅速按了按接听键。
可惜,来电的人并非她心中所愿,之闻林曼妮清脆喜悦的嗓音徐徐传来,“雪柔,我和云琛的婚期定了,在下个月26号。”
原本失落的心霎时燃起光亮,秦雪柔语气也是难掩雀跃,还一口气提了许多问题,“真的吗?恭喜恭喜,曼妮,恭喜你们!对了,你打算在哪儿举行婚礼 ?婚纱照拍了没?结婚用品呢?都买了没?”
“今天打电话给你,正是想叫你陪我去买!”林曼妮语气中的欣然更明显,想不到自己的婚讯给雪柔带来的开心比想象中还多!
陪她去买?陪她去……大家很早就说过,将来无论谁结婚,其中一个要陪另一个去添置结婚用品。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秦雪柔的手,下意识地爬上脸庞。
电话里突然转静,让林曼妮发出纳闷,“雪柔,雪柔你还在吗?听到我说话吗?”
“我……窝在!”秦雪柔讷讷地应了一句。
“你今天有空吗?可以的话,我们中午12点钟在宝丽华广场门口见,或者,你等我开完会,我去你家接你?”林曼妮接着说出安排。
“曼妮,我……我……”
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林曼妮不给机会她拒绝,“雪柔,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曾经的诺言,你应该还记得吧,所以,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陪我去!”
“可是……”
“如果你不去,那我不嫁了!”林曼妮最后还使出了杀手锏。
所以,就算秦雪柔再不愿意,结果只能“妥协”。
她考虑到到曼妮上班辛苦,不想琪奔波,便没让曼妮来接,而是自个搭车出去。
得知她总算肯出门,秦家两老高兴不已,同时不忘叮嘱,满腹欣慰地目送她出门。
这是秦雪柔车祸后单独一个人外出,她上半身是一袭黑色外套,长度及膝,配一件深色牛仔裤,长发放了下来,脸上还带了一个口罩,正好将疤痕遮住。
或许是心理作怪吧,一路上她总觉得大家都在注视她,对她投以古怪的眼神,这无疑是勾起了她的惊慌、自卑和哀痛,她不由把头垂得更低。直至与林曼妮会合,仍然无法从浓浓的悲伤中出来。
“雪柔,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小食,来,我们过去那边吃。”林曼妮笑吟吟的,不由分说拉起秦雪柔,一起走到广场两旁的花圃那。
由于后面有高楼挡住,花圃很是阴凉,很多人都在这围坐,包括大人。小孩。
坐下之后,林曼妮把食物盒放在膝盖上,慢慢打开,令人垂涎的香味立即扑鼻而来。
“来,给你!”林曼妮拿起一窜煎鱿鱼,递给秦雪柔。
秦雪柔怔了怔,便也接过,同时解开口罩,改为用长发遮住伤疤。
林曼妮看在眼中,却也不说什么,将话题绕到自己的婚事上,边吃边讲,“本来我和云琛打算旅游结婚,但我爸妈说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一定要宴请亲戚朋友,图个热闹。我们拗不过他们,唯有答应了。至于婚纱照,我可能会与云琛不丹拍摄,还记得明显xx的婚礼不?虽然不能在那种神圣的地方举行婚礼,不过我们可以去那儿拍婚纱照,算是了却心愿。”
“到时出来的相片一定很美,很幸福!”秦雪柔不由地感叹出声,迷离的水眸呈现出向往与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了林曼妮浪漫精美的婚纱照。
林曼妮也心花怒放,“对了,我打算叫嘉嘉与乐乐当花童,有他们这对小帅哥在,婚礼会多一个亮点!”
“嗯,好。”秦雪柔也渐渐露出一抹微笑,是今天第一个微笑,透着为人母的骄傲。
同时,她还不经意间地左右张望了下,正好看到旁边有个小男孩不小心滑下花圃,于是,她想也不想就放掉尚未吃完的鱿鱼窜,腾出手来稳住那个小男孩。
小孩子虽没被伤到,不过,被她脸上的伤疤吓到了。
“啊,妖怪!”圆圆的眼睛露出惶恐,小男孩用力挣脱开秦雪柔的手,小小的身体箭一般地奔开,继续害怕地呐喊着,“奶奶,有妖怪,奶奶……”
秦雪柔一时没意识到,担心他跑这么快会跌倒,于是起身去追,凑巧一阵风吹来,吹起她的长发,脸上的蜈蚣状疤痕一览无遗地展现在被惊动的人群面前。
顿时,她看到了无数眼光盯着自己,有惊慌、恐惧、同情、怜惜、叹息。甚至还有嘲笑。
她终于停下脚步,迅速抬手捂住疤痕上。
林曼妮也跑了过来,“雪柔,你没事吧,雪柔……”
秦雪柔俨然一只无头苍蝇,拽住林曼妮一个劲地嚷,“口罩,曼妮,我的口罩,快帮我找找,快……”
她几乎哭了的样子,令林曼妮心疼怜惜不已,急忙伸长手臂搂住她,将她护在自己胸前,边带她走回花圃那,边安抚着,“别怕,没事,没事的!”
一拿到口罩,秦雪柔仿佛漂浮在茫茫大海中抓到了一根浮木,正手忙脚乱地准备戴上它,谁知不经意间,被距离她不到两米处的一个人影震慑住。
不,确切来说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高大俊美,女的美艳照人。
她终于看到他了,却是这种情况下!全身仿佛是被定了格,她连口罩都忘了戴上。
这时,林曼妮也看到了,先是一愣,随即怒上心来。秦雪柔最近的情况她都知道,也很纳闷云赫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原来,这混蛋另结新欢了!暂且按住怒气,她先从秦雪柔手中取过口罩,打算为秦雪柔戴上。
秦雪柔则轻轻推开。这几天,她一边渴望见他,一边又害怕见到他,她怕被他看到自己这么丑陋一面,她甚至想过,万一能够与他见面,自己要不要将 疤痕遮掩?如今,她再也没有这些顾虑和担忧。
迎着风,头发被风吹往后面,她整个脸盘曝露在空气中,那道还很触目惊心的长长疤痕也清晰可见。他却毫无退缩,沉痛的眸子直射向他。
他没有过来,只是给她一个高深莫测的瞥视,而后,扭头走了,臂弯仍被他身边的女子亲密地挽住。
林曼妮更加气愤,欲冲上去,却被秦雪柔阻止。
思绪混乱地沉吟着,一会,林曼妮忍住怒气,耸耸肩,开玩笑的语气,“刚才那个女人,叫何研雅是吧?云赫又在搞什么?故技重施,想利用何研雅来令你吃醋?看他外边冷酷成熟,想不到思想还是这么幼稚。”
秦雪柔不语,目光还是那么紧紧追随着那两道逐渐变下的背影,极力忍着不让自己表露出软弱,奈何,那苍白无血的面容,哀切悲伤的眼神,还有身体的颤抖等,无不说明,她的心被深深地伤到了!
林曼妮默默看着,简直柔肠寸断。于是,再一次搂住了她单薄哆嗦的身子。秦雪柔并不顺势接受曼妮的安抚,而是轻轻地推开,若无其事地道出,“走,我们去买东西吧。”
“雪柔——”
……
蓝隽也不去追,就那样望着她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
……
秦雪柔回到家后,除了秦母,其他的人都睡着了。
“小柔,你……没事吧?”秦母迫不及待地询问,他已留意到秦雪柔红红的眼睛,自从车祸后,他对秦雪柔留意得更加仔细了。
“我……我没事!妈您还没睡吗?”秦雪柔闪闪烁烁,她就是怕母亲担心,所以刚才停在门外很久,待心情调整好了才进内。
“就睡了。”秦母于是不再追问,不过,眼中的关切和狐疑没有减少。
秦雪柔则尽快地选择逃避,“那您早点休息,我去洗澡!”
一日的疲惫和汗水已经洗去,秦雪柔身体得到了干爽和舒适,被压制心底那份巨痛,却开始冒出来了。
躺在床上,她出神地盯着天花板,呆滞的眼神尽是痛楚,白色在 宝丽华广场前的一幕画面,清晰深刻得浮上脑海。
何研雅,与她见面的次数不多,见面时间最长的那次是她跟自己讲关于云赫的往事。她曾说过,云赫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和勇士。
而云赫,视她为知己。
很多年前,他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在彼此心中留下了深不可抹的地位!
七年前,他和她合作,不过,他们要“对付”的人不是坏人,而是自己!今天,是否又是他们的一次亲密无间的合作?那么,目的呢?像林曼妮说的那样,他想引发自己的吃醋?
有必要吗?前阵子,他才忏悔,又怎么可能去重犯?或者,他是在报复自己?想七年前那样,先是对自己表现出这么多的深情,多么的悔恨,在自己重新沉沦之际,给自己狠狠一个回击?
不,假如真的是报复,今天他应该发挥他的唇舌辱骂,而非二话不说。莫非,他已经不屑对自己做出报复!他的心中,不再有自己,对自己已经毫无感觉?
手中这个录影机,是他深情真爱的见证,可为什么一切变化得那么快?让她险些认为那天的事是幻觉,是做梦。
即便没有开口对他说原谅,自己心中实则已经原谅了他。大嫂说的不错,他的脾气虽然臭,但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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