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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联系他。

    他的手指放在了鼠标上,只要食指这么轻轻一按,这视频就会发出去了。他瞪着闪烁的屏幕,心情是激荡的,还有那么一丝最后的迟疑。只是想起画面最后的那个镜头,他深吸了一口气,纯净的眸子闪过一抹坚决,食指紧跟着往下一压,只听得“卡擦”一声鼠标左键脆响,视频就上传了!

    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

    接下来,连着几声脆响,别的博客网站,他也纷纷上了传视频!

    盯着那已经在网页上显现出内容的视频,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眨了眨眼,他的心跳猛然开始急跳了起来。激动、彷徨又有些不安,各种复杂而强烈的情绪,像是一股大浪潮般地朝他席卷而来,他有些支撑不住了。那扑通扑通在他心窝里狂跳的心,似乎都要从他的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挪了挪鼠标,毅然决定了关机,否则,他怕自己会因为心跳过快而死!

    他需要沉淀,需要睡一觉,或许,在他还睡着的时候,一个熟悉而陌生的电话就会打来,然后叫醒他!

    他傻傻地笑了笑,本来就因为兴奋而赤红的脸更加地红扑扑了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走出网吧之后,那段名叫“寻找木夕”的视频,疯狂地在网络上传播了起来。不过一个小时,它的累积点击量就已经超过了上万,一个上午,点击量已经过百万,到晚上的时候,它的点击量竟然恐怖地过了一亿大关。这样异常而又狂热的数据,自然就引起了网编的注意。入夜的时候,这段视频早就被各大视频网站的编辑给安置在了首页,点击量更是疯狂地像是神舟七号火箭升空一般,嗖嗖地往上涨!那速度,可比玩心跳刺激多了!

    而这,陆有道还一无所知呢!

    他累坏了,三天三夜,就像是疯狂的艺术家一般,耗着自己的精力和热血困在昏暗的网吧的一角,尽自己所能的剪辑着,现在,他急需要睡眠、急需要休息!

    当晚,在这个世界的不同地方,同样记挂着林梦的几个男人,也都无一例外地看到了那火爆地快要让网站服务器崩溃的视频!

    寻找木夕——

    这是俞旭给容凌发来的视频,说让他务必要好好地看一看。他事情忙,一向没时间看这些浪费时间的视频。可是俞旭千叮咛、万嘱咐,似乎这视频里有着万分玄妙的东西,玄妙到他非看不可的样子,容凌只能拖延自己的睡觉时间,躺在床上,点开了视频。

    视频时间是一个多小时,他就当自己看部电影吧,他正好有好长时间没看电影了!

    视频的一开头,便是大片的青色:青烟色的天,青烟色的云,水天交接之间,是那青烟色的古朴小镇,青砖绿瓦,披着淡淡的青色外衣,伫立在青山绿水之中,袅娜悠远地就像一副浓厚的写意山水画,随着古韵十足、悠扬清越又带着淡淡悲调的背景音乐《漫步神秘园》响起,故事也就在这里开始了,就宛如真的进入了一个神秘园一般,而容凌则猛然坐了起来,绷紧了身子,瞪大了眼,再也无法淡然,一动不动的样子,僵硬到可怜!

    配音的,是一副青涩稚嫩的嗓音,带着青春期少年特有的清朗,这便是陆有道!

    画面又有一转,从青葱翠绿的初夏,忽如之间,就转入了萧瑟的初冬,那个青嫩的声音也紧跟着响了起来,于是,这便开始了一个故事——

    我第一次见到木夕姐的时候,是在晚上,刚放学。为了省电,屋里的大堂上只装了一盏灯,所以看起来有点昏暗,但是昏暗挡不住木夕姐的美。她从侧屋钻出来,笑着走来的时候,我觉得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像玉雕琢而成的女孩,白亮地似乎可以将整个屋子照亮!

    像个仙子!

    这是我私下认为的!

    她本来是不愿意我拍摄她的,但是敌不过我牛皮糖似的纠缠,她最终答应了,只是说好了,这录像是不能传出去的,我食言了,是因为她不见了,我担心她,想把她给找出来,只想确认她是平安的。所以,发了这视频,取名——寻找木夕!

    只希望看到了这段视频的朋友们,也能帮着我找到她!

    (作者补充说明:视频的画面是一直都在运转着的,【】里面是视频画面,外面都是陆有道插播的声音。省略号……表示部分画面略过。)

    【镜头从小镇转到青石路,顺着弯弯曲曲的小河,转向陆大婶家的门口。林梦一开始出现的时候,靠树而立,浅浅地笑着,漂亮的眸子眉梢一点翘,透着俏丽和淡淡的妩媚,冬日的暖阳穿过稀薄的树杈,将阳光洒在她的身上,照在她的脸上,她的整个身子都仿佛散发出了七彩的光芒来,简直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那种美,深入骨髓一般!

    她一出现,便给人以最深的震撼!】

    ……

    妈说木夕姐怀孕了,让我别在木夕姐面前没大没小、大吵大闹的,这对她、对胎儿不好。我感觉到诧异,因为木夕姐看上去好小,感觉上没比我大多少,她说她已经成年了,可我总不信,而且,她身上也没身份证。我小声地嘀咕这件事情的事情,被我妈打得好惨,脑袋上被敲了好几下。

    【“去去去,不该你知道的,小孩家就别瞎问!”

    画面里是一个穿着质朴、一身浅灰的妇女,皱着眉头、挑着眉,不客气地抬手来敲打的样子,画面紧跟着晃动,闪现了陆有道的脸,还有他被陆大婶揍的样子。

    “妈,我知道啦,我不问还不行吗?”

    画面中,陆有道小声地求饶。陆大婶这才收了手,笑了笑,却低叹了一声。

    “是个可怜的孩子!”】

    ……

    ……

    可怜吗?!

    大概是吧!

    这么年轻,却怀了孕,带着孩子跑到这么一个偏僻又落后的地方,租一间这么小的房子住着,大概真是可怜吧。我虽然没有了爸爸,但至少还有我妈精心地照顾着我,而木夕姐呢,却是独自一个人,却还得小心地照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可,这到底是谁的孩子呢?!在她的身上,又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呢?!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谁能舍得让她受这种罪呢?!

    我好奇极了,但是——还是没敢问。

    妈妈说,打听别人的隐私不好,会让人显得下作,也会让当事人显得难堪!

    所以,我忍住了!

    【画面中,是靠床而坐的林梦,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灰扑扑的大衣,显而易见的是质地不好,大概是属于地摊货的水准。她垂着头,小脸有些苍白,看上去有些脆弱,只是唇瓣微微抿着,又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倔强和坚毅来。只是她的头埋地很低,短短的黑发沿着她的耳朵、耳鬓耷拉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眼,让人看不清她具体是什么表情,却有一滴泪,悄无声息地顺着苍白的侧脸滑落,凝集在尖细的下巴上,成了滚圆的一滴,然后滚圆成为椭圆,再成为水晶状,最后承受不住重量,坠落了下来。再然后,汩汩地泪水开始沿着小脸流淌,刹那间,大珠小珠落玉盘,所有的泪都溅落在了那粗布的大裤子上,溅开一团团的水色墨迹……

    那一滴滴的泪,刺痛了每一个观看者的心。

    无声泪落,才最是伤人!

    那种静谧的伤,会让整个天地都跟着哭泣!】

    她这是在偷偷地哭!

    ……

    ……

    孕妇的妊娠反应好恐怖!

    我妈总是念叨着以前生我的时候是怎么怎么地苦,我听得多了,感觉耳朵都快要长茧了,就有些不以为然了。而今,一个活生生的孕妇摆在我的面前,我才深刻地体会到,我妈当初为了生我,的的确确是遭了很多罪的。

    木夕姐突然就害喜了起来,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每次听她在那撕心裂肺地呕吐着,我总觉得有些胆战心惊,甚至有些恐怖地想,吐得这么厉害,会不会把肚子里的孩子也给吐出来。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只是看着木夕姐吐完之后,漱完口、擦完嘴,又接着往嘴里吃,那一副食不知味、却不得不继续吃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我看了,总觉得心里酸酸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画面中——

    林梦撕心裂肺地吐完,虚弱地从卫生间出来,小脸惨无人色,一双黑亮的眼睛也雾蒙蒙的,仿佛阴下来的天。小身板有些瘦弱,摇摇晃晃地,看上去仿佛马上就要倒下来了。

    陆大婶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扶了过来。

    “喝口水,歇歇。”

    林梦道了谢,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水,嘴角边缓缓地扬起了一抹虚弱的笑容,淡淡的,极像秋末时候快要被寒风给吹垮的无名小花,虽然倔强着想抗拒消亡,但无法自抑的有了认命般的悲伤。

    一番孕吐让她虚弱无力,连筷子都有些拿不稳,小手抖得可怜。陆大婶见不过去,拿了勺子、端起鸡蛋羹,一勺一勺地往她的嘴里喂。她皱着眉头,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青烟色的眉,横在那一双失去色彩的眼眸上,悲悲地快要泣泪一般。

    这份平静也不过才维持了几分钟,稍后她脸色一变,小手惊恐地捂住了嘴,踉踉跄跄地往卫生间去。陆大婶急急忙忙地搀扶住她,可不敢让她就这么一个人过去。于是,远远地又传来了让人听了心揪的孕吐声。】

    那个时候,木夕姐迅速地瘦了下来,小身板感觉风稍微吹大一点,就能把她给吹跑似的!这样的身体,真的能生下小孩吗?!我觉得惊恐。她的脸蛋儿尖尖小小的,瘦的只有那么一点了,就快跟我的手掌差不多了。

    【画面中,陆有道叹息着,戏谑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在镜头前晃了晃】

    孕妇真苦,生孩子真不容易,我想,我以后肯定会很好地孝顺我的妈妈的。

    我更想说的是,妈,我爱你!感谢你,这么不容易地把我生了下来!

    ……

    ……

    好不容易熬过了那段痛苦的害喜期,木夕姐终于不吐了,脸上也终于长回了那么点肉,我和妈都挺开心的,成日里想着法子地给她弄好吃的。妈说,木夕姐就像她的半个女儿,正好她一直想要个闺女,这下也算是有个闺女可以疼了。那我就说,我一直就想要个姐姐,这下可算来了一个姐姐来疼我了。木夕姐听了就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可真美,我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比她笑地更美了!

    可木夕姐是骄傲的,她可以接受我妈对她的照顾,但是无法心安理得地承受。孕妇是急需要补身子的,一个人吃、两人补,花钱便宛如流水一般。在这方面,木夕姐总是坚持着要给我妈钱,我妈不愿意收下,却抗不过她的坚持。她抿着唇,黑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人的时候,其实有一种莫名的尊贵,让人没法忤逆她。而她对数字又敏感的厉害,总能把一笔笔的账算的清清楚楚,买了哪些补身子的东西该花了多少钱,她却从没含糊过,时间久了,我妈也不打算让她劳神地在那算账了,每次花了多少钱,就给她报多少钱!

    她说,可以承别人的情,但是不能滥情了,否则,自己也会把自己看低!

    银货两讫,是她自食其力的坚持!

    其实,她是个很骄傲的女孩!

    其实,她根本就不富足,否则,就不会挺着肚子,来做那些劳心劳力的手工活。忙活了一天,也不过才几块钱。

    【画面中,林梦半坐着,背后垫着一个大靠枕,靠在床上。双腿间,摆放着一个小竹篾,上面放着白色的塑料制品。她手里拿着剪子,另一只手迅速地从竹篾中捡起一个小塑料头,用剪子剪掉塑料头的顶部,然后扔到另外一个竹篾了。这便是完工了,算是一件半成品了。

    她的手指飞梭着,剪得很快。

    “不要剪了,才不过几块钱,多累眼睛啊!”

    陆有道忍不住地开始抱怨了。

    “呵呵……”林梦低低地笑,却是头也不抬,依旧手指飞梭,“几块钱也是钱哪……”

    她低低浅喃。

    镜头前的半张侧脸,透着平静,但一种知足的淡然。浅笑中,她的嘴角微微勾起,修长的睫毛微微卷起着,扑扇着眨动,很美。

    只是这般的美,落在一个孕妇身上,却让人辛酸了!】

    ……

    ……

    木夕姐那里说不通,我就跑去和我妈说,让她别再工厂里接活了,没看到木夕姐的小手都剪出一层小薄茧了嘛,另一只手都被剪刀给不小心剪出了好几个伤口。

    【画面中,是林梦那白细的小手,刚一来的时候,她的小手细细嫩嫩的,宛如玉做的一般,晶莹剔透,没有半分的瑕疵。画面一换,做了对比,而今这右手有了薄茧,左手的几个手指头却有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那一刀刀、一横横,停歇在那可爱的手指头上,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让人不舍!

    “我没事!”画面中,她依然在笑,仰着头,坚强地笑着。弯弯的眉眼,犹如皎洁的月牙儿,让人无法想象,她怎么还能这样地笑着。】

    没有哪个孕妇是这样的!

    孕妇不就该被家里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吗?!当作易碎娃娃般的供着的?!怎能沦落到做这种苦力活!

    这一刻,我有些恨那个让木夕姐怀了孕、没照顾好她、最后让她吃这些苦的男人!

    我想,等我见了那个男人,我一定要揍他一拳!

    就是打不过,我也要揍他一拳!

    ……

    妈妈终于被我说动了,不再接塑料厂的活了。因为我妈知道,她要是拿了活计回来干,木夕姐肯定也会跟着干的。

    入冬,围脖、手套之类的毛料制品开始走俏,我妈通过关系,找到了一家店的老板,领毛线回来做围脖之类的织物,做成了返回给店铺卖,我妈就可以收一笔手工费。我妈这手其实是挺巧的,但是对于织物不太对付,也只能编织普普通通的样式。木夕姐则不一样,她大概在这上面有天赋,我妈教她一遍,她自己就可以编织了。一天下来,速度快一点的话,可以打上四五条围脖,能赚上近二十多块钱。

    我妈总说木夕姐手小,所以小巧、灵活。

    呵呵,要我说,可不至于如此。

    到后来,木夕姐参照编织书,自己都能编织一些繁复的花纹,可把那店里的老板给乐坏了。要知道这种手工围脖编织地越漂亮越平顺越复杂,卖价就越好,自然得到的手工费也是水涨船高。我妈有些小小的羡慕,以前是我妈教木夕姐如何编织,现在倒是反了过来,轮到木夕姐教我妈。

    【画面中,林梦手里捏着棒针,毛线卷着她的尾指,一点点地脱离毛线团往上走着,粉嫩色的毛线眼看着一点点地被编织成了围脖上的针脚。围脖已经织好了大半,将近五公分了,粉嫩色的半成品耷拉了下来,随着她小手的舞动,围脖跟着微微颤抖,一点点地被加长着、往下坠落,犹如行云流水一般。

    她时而抬头,冲着坐在她旁边的陆大婶说几声,指点着她针法上的不足和疏漏。有时候,就那么抬眼,看上几眼,又低头回到自己的织物上。期间,她的小手一直都没停止过,哪怕眼睛挪开了,她的手都没停,精准地掐着棒针进进出出的,犹如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不出丝毫的差错。

    这般技艺,着实令人惊叹!

    “嘻嘻……”她蓦然抬头,冲着镜头笑了一下,唇红齿白,分外撩人,看得人呼吸一窒。

    “小道,喜欢咖啡色吗?!等我手头这个织完了,我给你织一条咖啡色的,保准和别人的不一样,保准漂漂亮亮的……”】

    木夕姐总是如此,有了好东西,总是会想着别人。

    ……

    ……

    【镜头微微一变,画面上出现了一条咖啡色的围脖,样式大气却不显得深沉、花纹繁复,一眼就可以看出比市面上卖的那些样式简单的围脖好上太多,看的出来是花了很多心思的。林梦眯眼笑着,伸手轻柔地将围脖围在了陆有道的脖子上,立刻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帅哥就出现在了镜头前,围脖一围上,陆有道整个人就感觉洋气了不少,果真是人靠衣装。

    “嗯嗯,不错,不错……”

    她调皮地笑着,挺是自得的样子。虽然怀了孕了,但是她本性中还是有很多小女孩的成分。

    “等过些日子,我再给你织件毛衣,到时候配上围脖,咱们家的小道就更帅了!”

    镜头前,陆有道的脸微微地羞红了,别样的青涩之中但透露出了一些可以让女生心跳的俊气!

    “可别把小道给宠坏了,小心他蹬鼻子上脸,呵呵……

    陆大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想来是她拿着摄影机负责录像!

    “嘻嘻,小道不是我的弟弟嘛,该宠的!”

    林梦笑着回头,漆黑的短发在回头间甩过一番丽影,眸若点漆,唇若樱桃,浅笑妍妍,绽放于镜头前,当得上那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

    绚烂如流星一般的美,撞入人的心头,强烈到让人怦然心动!】

    ……

    ……

    后来,木夕姐果然又接了一些织毛衣的活计,但主要还是以织围脖为主,因为这个东西织得快,来钱也快。木夕姐笑着说,她就是一个俗人,哪个钱多,就赚哪个。

    这世上,哪个人不是俗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我们都是凡夫俗子,都是为了利益在那汲汲营营,都只是为了让自己能活的更好,谁也无法免俗!

    可又有几个能正视自己的“俗”呢?!

    木夕姐就算是俗,但是她也俗的洒脱,俗得美丽!

    【“这是给我家宝宝的,怎么样,漂亮吗?”

    画面中,林梦捧着一双毛线编织的小鞋,脸蛋儿红扑扑的,羞涩地像个小女孩。小鞋不过她半个小手大,看上去小巧玲珑,的确是又可爱又漂亮。她的一双眼特别的亮,熠熠生辉的,犹如镶嵌了黑曜石一般,那兴奋的光彩,可以盖过这世上任何闪亮的东西。

    “很漂亮!”陆有道附和着。“宝宝肯定特喜欢。”

    她听了,立刻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咧嘴嘻嘻笑着,满足地像只可爱的小猫儿。】

    大概,孕妇都是如此,孩子还没出生呢,但却想着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孩子。其实,木夕姐自己却从来没穿过一件她自己编织过的毛衣,也没戴过一条她自己编织的围脖。她的身上来回也不过轮换的两套衣服,灰溜溜的,其实样子真是不好看,但是她却从来没想过要换。

    我知道,她这是在攒钱给孩子。

    孩子还小呢,出生的时候要花好到一笔钱,出生之后,奶粉费、尿布费、药费,杂七杂八地合在一起,那会是一笔大数目。能省的,木夕姐总尽量省着。

    ……

    ……

    肚子渐渐地大起来的时候,就该注意胎教了。小镇里条件简陋,像我妈妈这一辈,也没怎么整过胎教,只是木夕姐特别上心,将我压箱底的两本童话书都搜罗了过去,说要读给宝宝听。

    我想,对这个孩子,她真是爱到了骨子里了。

    【画面中,在淡色的灯光下,林梦坐在床头,翻看着童话书,小小声地念着。她的口音很正,说了一口极为标准的普通话,软软糯糯的声音念着童话故事的时候,真的是极为动听,大概能比得上那些专门讲童话故事的播音员了,大概连大人听了,都会跟着入迷。

    这个时候的她,面色是安详的,挥别了那一股子的稚气,静静坐在那里、小嘴一开一合的样子,总算像是个母亲了!时而,她会微微一笑,停下念书,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对着肚子轻声道:“宝宝,都听到了吗?!要是没有听到,妈咪就给你再念一遍!”

    “噗嗤……”是陆有道的窃笑声。

    林梦面上一红,满脸的羞涩和尴尬,母亲这个身份,对于年幼的她来说,还是容易让她觉得不好意思的。

    “小道,不准笑!”她羞恼地命令!

    “呵呵……”陆有道笑得越发没遮没拦了。

    “我命令你,把这段给掐了,你偷拍我!”气呼呼的样子,娇美的可人。

    “嘿嘿,挺好的啊,干嘛要掐掉!不要,我要留下来,将来给我的小外甥看……”

    “不许……”

    “嘿嘿,这个可以有的!”

    她嘟起了嘴,气呼呼地看着他。半晌,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自己噗嗤一声也笑了起来。

    “小道,我刚才那样是不是很傻啊?宝宝估计也在我肚子里偷着笑呢,笑话我这妈咪!”】

    怎么会呢?!

    她一点都不傻!

    宝宝更不会偷笑!宝宝只会觉得幸福,幸福有这么一个妈咪!

    小妈咪呀!

    我头一次这么真实地感觉到,木夕姐已经是当妈的人了,是快要拥有小宝宝的人了!

    于是,那被压下去的好奇,开始在我的心里蠢蠢欲动,我有些憋不下去了。

    我好奇死了孩子的爸爸!

    那种好奇抓心挠肝一般地在我的心里翻滚着,但是我有记得我妈的话,所以强忍着不问,怕伤了木夕姐的心。只是一天晚上我口渴着下楼要倒水喝的时候,却听到了从木夕姐里的房里传来的呜呜咽咽的哭声,像只猫儿一般。

    也许我生来就是搞摄影的人,那个时候站在她的门外,我犹豫不决,但还是上了楼,先拿了摄像机,然后才敲开了木夕姐的门。

    木夕姐是个孕妇,出入不便,我妈怕她出了意外,所以嘱咐她晚上千万不要锁门,这样若是有事,我们第一时间就可以冲入她的屋里。

    她说进来,我就推门进去了,顺便打开了灯!

    她在擦眼泪,但是红肿的眼睛泄露出来她已经哭了好久,而且,哗哗流下的眼泪,是怎么都止不住的。

    【“你怎么了?”

    画面中,陆有道问。

    林梦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牵强地扬起笑,哑着嗓子故作不在意地回道:“没事,就是有些不舒服。”

    “没事吧?!要不要我把我妈叫醒,送你去医院?!”陆有道有些急了。

    “不要,我没事的,就是心里不舒服,哭哭就好了。”

    “哦……”陆有道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想了想,拿起桌上的毛巾递了过去。

    林梦接了过去,将略显得苍白的小脸埋入了毛巾中。

    “为什么不舒服?!”陆有道还是问了。也许是因为青涩稚嫩,不太懂得藏住心思,也许是因为太想知道关于孩子的父亲的事情,所以冲动地问出了口:“是想家了吗?想孩子的爸爸了吗?”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把脸埋在暗黄色的毛巾之中。黑发被眼泪打湿,湿褡褡地贴着她的脸而下,看上去很是憔悴。

    “木夕姐,问你一个问题好吗?!”陆有道有些战战兢兢的。

    林梦终于才毛巾里抬起了头,嘴角往上勾了勾,宽容地看着他。“问吧!”

    “这个……”陆有道的声音里透着迟疑,但还是问了。

    “孩子的爸爸,他……他去哪里呢?他……他不管你的吗?!”

    林梦猛地眼眶一红,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泪,又刷的一下,往下掉。

    陆有道急了,慌神安慰。“那个,对不起啊,木夕姐你别哭,那个,你不想回答,就别回答了,那个,是我的错,你当我没问,我该死,你别哭,别哭啊……”

    “没事……”林梦深吸了一口气,高高地仰起头,不愿意眼泪再滑出眼眶。同时她伸出白细的小手,将眼泪抹去。

    镜头前,她高高仰着的下巴尖细尖细的,沾着透明的泪,透着极易被掐碎的瘦弱,看得人心里酸酸的。

    她吸了吸鼻子,眼角还带着泪呢,却低下头,笑着对陆有道说:“去度假了!”

    “啊?”他不解。

    “孩子的爸爸,去度假去了!”

    “度假?!”

    “vocation!”

    “vocation?!””他傻傻地跟着念了一遍。

    她的眼眸闪了闪,修长的眼睫毛缓缓垂下,缓缓地眯起了眼,似乎在回忆什么,声音紧跟着也带着叹息的味道儿。

    “你看过电影《阿甘正传》吗?”

    “没有。”他轻声地回着。

    她没在意,自顾自地往下说。

    “电影里,小阿甘问她妈妈,爸爸去哪里了。妈妈说,爸爸去vocation了。那小阿甘又问,vocation是什么意思,妈妈就说:vocation’s-when-you-go-somewhere-and–you-don’t-ever-come-back.”

    “啊?”他不懂,他的英文没抢到可以将这句话捕捉下来,并且正确地将这句话给翻译出来!

    她哑声解释。“翻译过来,vocation的意思就是那人去了别的地方,然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声音淡淡的,透着悲凉的意味儿。】

    ……

    ……

    后来,我专门去了网吧,上了网,然后从头到尾地看了那部《阿甘正传》,被感动地一塌糊涂的时候,也明白了,原来vocat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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