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白巫祝,你未对我道实话罢?”
“民女句句属实。”
“那便将她前来之事,从头至尾道一遍。长公主虽饶恕了你,可有的人不会,你犯下的弥天大错已不可挽回,沈家若是将此事禀报给了太后,令太后对长公主心生忌惮,你可知会生出多少是非?”她阖着眸,“长公主任善,故而放过了你,可你知会给我等依靠长公主之辈带来多大的不安,白巫祝,望你能设身处地想一番,我前来所求的并非刻意刁难,而是一个心安——她真的,是如你所见的天象之人吗?”
“民女不敢欺瞒。”
“那便一并而道罢。”
“是,其实长公主来时未长,左不过待了片刻,若要从头说起,便有些长了……”巫祝皱起淡眉,忆起当夜之事来,“民女自沈府离开后,便回到长生山了。隔夜子时,童子服侍民女更衣,那时院外清静无比,静得连风刮枯枝之声都无,根本没有一丝杂音,屋中除了燃烛,裳架,小案外,也别无其他。待童子们退去,民女正欲熄烛就寝之时,廊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于是民女狐疑地抬起案上微光的火烛朝外走去,发现童子皆匆匆散去了,院中一个人影也不剩,望着茫茫夜色,不知为何,民女心生异样之感,便很快秉着夜烛转身回屋。
“就在进门后,当民女目光匆匆从地上抬起时,竟望见长公主出现在民女面前,她倚窗而坐,正遥望远方。因着月色鬼魅,民女险些以为自己看走了眼,但真确信是她以后,民女手中的烛台即刻掉落在地上,与此同时,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紧紧捂住了民女,好让民女叫不出声来。民女心头一悬,以为是长公主欲灭口,但长公主平淡不惊的神色,并未有任何狠意。
“那人叫民女不要出声,是个女人。民女老实不动,这时长公主侧过头来,看着民女,唯一的烛逐渐在地上熄弱,她的身影融入无尽幽蓝中,辨不清虚实,民女心底紧张不安,直到她开口时——这颗赴死之心也仍未松懈下来,她这样冰冷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民女从未料到长公主会深夜拜访,纵使有,兴许也是在白日,正如贵人此时一样,看来她的平淡不是没有恶意,而是她就是向来如此。民女安分卑微地回道,‘民女所知一切仅有这些。’可她冷冷盯着民女,好似民女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民女不知何处激怒了她,恍然一想,或许她以为民女是他人所派来的奸细?
“民女无话可说,若长公主真给民女定罪,那便再辩驳也无力。是生是死,不过听天由命,民女与她对视良久,终于,她开口,‘我给你一刻时辰道清此事。’民女深吸一口气,就在那一刻,民女感到自己的性命只在只言片语间被拿捏着,‘民女不敢欺瞒长公主殿下,’民女坚定道,‘若殿下不信,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听罢,她终于认真打量起民女来,‘即便死了也无济于事?’民女回,‘巫祝与鬼神同行,为每一个亡魂送行,早就无惧生死。’许是民女绝无虚言的视死如归打动了她,她从窗边下来,走来时向民女身后人示意眼神,于是民女被紧紧反缚的手得以解脱。
“‘好,我相信你是真的看见了那些景。’她站在民女面前,居高临下道。她的话一锤定音,真叫人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而后,她又道,‘其实我这几日一直在暗查你——以及一些人。但今日已证实,他们皆与你无关,你是清白的,我不会杀你。而今次来拜访你,不过是怕你拿此事大肆宣扬,使他人以为我有夺势之心。’
“当她说完后,民女才知原来长公主是在担忧于此,于是惶恐道:‘殿下对王朝的忠心耿耿不会因小人恶言而蒙瑕,殿下的天象告诉民女,一切最终都会归于太平。’她听后,露出不知是何深意的目光,她微抬起头,睥睨着民女,好似在思索。
“‘我虽信你所测真言,却不信你会守口如瓶,你不清楚朝中局势,已不知你为我带来多少危险,我不杀你,只因我不滥杀无辜,可你也该深知祸从口出之理。这样好了,你的命途,就交给你自己来决夺,我这里有一枚玉佩,你若能猜出它在我哪只手上,我便放你一马,不仅就此无事,往后宫中大典还皆由你主持祭坛;若你猜错,此生你的一举一动皆受宫中人监察,不论走至何处,都必须向皇宫禀报,不得离开京城半步,如何?’
“民女望着她,她墨瞳平静,民女不知给她带来了何麻烦,可如今已猜出了□□分,且贵人今日前来,也正昭示了此事,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