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这些只有她一人才能感受到。
沈淑昭记得是何事,不由得攥紧十指。
阴云霎时在殿内弥漫,雷电与雨声忽明忽灭,充满陈旧,因为它们来自过去,来自那遥远、消逝的过去。
太后发出叹惜,“哀家明白苍天有眼的那一刻——便是被央儿发现了她父皇去世真相之时。”
沈淑昭突然感到胸闷,仿佛被人重重捶了一记拳。
“这种事你想必应是听过不少了。”
她微抿紧了唇,没有作答。
“他们没说错,那些谣言都是真的,哀家确实杀了先帝。”
太后承认得如此坦然自若,人命也许在这些人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空气。
而她此时能将前世从未告知的事坦然告诉自己……
也就代表着,自己从此以后,已彻底成为她的心腹。
沈淑昭未有一丝对往事的讶异,只有几分被赋予重命前的严肃、稳重。
“这怪不得哀家,先帝日薄西山,久病不治,萧家开始拥护其他皇子称帝,气势嚣张,哀家为保全沈家只得这么做了。”
“妾认为此举无可厚非。”
“可她却并不理解,心里还在记恨着我吶——”太后眸底黯然,连自称都改变,“可身在皇城,又有几人能躲过算计?但如今她疏离朝政斗争,不肯与人走得过近,我皆理解。”
这一刹,沈淑昭心底忽而燃起一把火,不知为何,她充满了愤怒。
当听见先帝逝世谣言终落成实时,她都未过多怜悯。
但就在太后轻而易举谈及卫央过去时,她的内心倏然变得脆弱,又无能为力,像被人弃在炼狱里,面前莽莽升起万千毒蚁朝她扑来,啃噬着她,犹如吞下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鸟雀。
她大概一生都无法理解,为何太后能对卫央的伤痛如此轻描淡写?
那分明是……永远无法补偿的东西。
“但如今细想来,许是命里注定罢,”太后复感慨,“她以公主之身介入军政,在校场附近长大,先帝殿外的那些护卫岂能拦得住她?况且发现了,也拿不得她丝毫法子。唉,天命这回事,打自一开始,就一环扣一环了。”
她忙辩护:“长公主待您的心意毋庸置疑。”
“哀家从不质疑亲手养大的孩子。”
“长公主敬重您自无需多忧,只是元妃称病一事……该如何处置?”
“她约是受了惊,派些好御医过去便是,可怜孩子,若非她生母执意不肯妥协,她完全不必承受于此。”
“府中怕是怨言颇多,妾不担忧大夫人不妥协,只忧思人心涣散,置日后行事不便。”
“你且安心,哀家断了这一条路,必得留有后一路。”
“妾愚钝,还请太后明示。”
她声音一如既往平静,心却在颤抖。
皇城的过去如此险峻,卫央却仍选择留她在太后身边至今日,是否就是在为了等待这一天——
让长姐没落,大夫人失势,自己在走向至高无上位置的途中,获取太后给予的最好规划,与那份唯一的信任?
“你三妹已称病不见人许久,待天子驾崩,你长姐便有机会以你三妹的名义,联姻江家。”
“联姻?!”她蓦地一颤。
“这是哀家对她的补偿。”
久久震愕以后,沈淑昭才回过神来——原来这就是太后在外人眼中看似大义灭亲的缘由?因为她早就已经为长姐计划起了另一个万全打算!
怪不得她会对自己说“放过她罢”这种话,因为长姐将会取代三妹成为江沈联姻的那颗棋子,精打细算至此,原先那句只是让自己最好别去破坏她的计划,对吗?
长姐,长姐啊……
你真是好命。
她忽而从心底涌起一阵悲凉,不知是对谁的失望,对沈家?对自己?
仅一个出身,就落差了她穷尽一生都无法拥有的东西。
阿父怜爱,家族厚望,不死出身……
你什么都有了,而自己呢?
只有卫央。
在这天地间,也许只有卫央,是她唯一值得拥有的。
“妾明白了……长姐之事仅听太后吩咐。”
“好孩子,你长姐就算嫁去江家,你生母也会被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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