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天天、天子?”严寒山吓得眼睛鼓至圆滚,活赛只蜻蜓。沈淑昭说的话彻彻底底将他吓懵了,他只知道自己第一次为前司直李崇写赋,随后大人就辞去官职离京遇害了;他第二次为萧府嫡子司马大将军写赋,隔天人就被举报衙门谋财害命了;这一次,竟然是要给当朝圣上写?这岂不是要掉脑袋的事!
严寒山瘫坐在板凳上,目瞪口呆,半天挤不出话来,沈淑昭知他觉得太后向来行事不干净,他胆怯了。
“夫子只要做完这回太后的令,宫中就不会再劳烦您了。”
“当……当真?”
沈淑昭点头。“夫子本是书圣人,理应在字间寻找后半生的人间真谛,却被卷入了权谋漩涡,被俗气所沾染,妾怜悯夫子,所以夫子往后都不必再为皇宫行事了,妾始终认为书人下笔,应当遵循自我,而非金银。”
严寒山被感动不已,想来他想脱离太后控制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
“夫子需要做的,便是写赋批判当今圣上赦免罪妃害人纵火之事。”
“什么?坊间的传言竟然是真的?”
“但是这重点,就落在借朝中无人敢谏上,以来讽刺天子不听人言的偏执。夫子的名气举京皆知,只要夫子提了笔,仰慕夫子者俱会来效仿,更何况这还是有良知的事,夫子绝不会坏了自己的名声,何如?”
话说到这个份上,好处全占,严寒山眼珠子提溜转后,他哪里寻得出拒绝的理由?遂恭顺接受:“鄙人领命,请娘娘回宫告诉太后,鄙人会尽力做到最好。”
“这些是太后的赏赐。”
护卫端上银子,严寒山眼睛立马放光,正准备伸手去摸时,沈淑昭牢牢地把他的手按了下去,按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娘娘……”他疑惑地抬头看向她,迎来的是对冷到不能再冷的眼神,沈淑昭从来没有这么庄重过,十分不苟言笑。严寒山还在纳闷自己方才哪里惹恼了贵人,就听沈淑昭狠狠道:“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你都再无接受横来之财的机会,请夫子想清楚,日后府里该如何省钱度日,如何照顾妻嗣,如何孝敬长上。这偌大宅子上上下下,可都只靠您一人撑着!”
严寒山被训斥得愣在原地。
她继续道:“本宫知道夫子经常出入长欢坊等赌地,还请夫子莫再做这种事了!”
“你……你怎知的?”严寒山的脸变得青紫,他万万没料到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了,还是被宫里人知道,实在丢人现眼!
“整个卫朝皆属太后,京城还没有太后不知的事?”沈淑昭傲慢答言,她的话亦使高德忠感到骄傲。
严寒山心里一凉,卫朝外戚权势渗透至此,天子还这般昏庸无能,不做行动,卫朝难道就这样摔落下去,任由这些外姓糟蹋吗?不幸哉,不幸哉!
“太后威仪鄙人早已领略,请娘娘与中贵人放心,鄙人会做该做的事,不该说的话,也不会在外乱说。”
“明白便好。”沈淑昭肯定道,她看向院落,“本宫记得先前来时,院里有很多夫子的幼童在游乐,夫子还记得本宫说的话吗?令他们在一方宅邸里无忧无虑长大,是夫子最大的幸福。如今,本宫将此话再道与夫子一遍。”说完后,她和高德忠双双离去,留下严寒山一人安静坐在凉茶旁边,细细品味着这句话,渐渐悔恨蔓延心间……
他们去的下个地方是甄府。
与严宅不同的气派又敞亮的豪府。
在前往的路上,高德忠问她,“娘娘为何要劝严寒山收手?他越沉迷长欢坊,就越依赖于太后。”
“中贵人,你我都皆是为权谋生的人,利用路人,将本不该牵扯的棋子扯入棋盘骚扰对方,这些都是本分的事。本宫纵容他作赌,那是因为太后有用人之急,本宫害他,是谅他还有翻身余地。可现今,他家徒四壁,饭不揭锅,再沉沦下去当成废人一个,本宫逼他停手,为何不能?”
“娘娘善心。”高德忠露出一个不知是否为讽意的笑,就径直朝前走了。
沈淑昭冷笑,当棋子为得连良心都没了,这样出谋献策的人和木匠精心雕制的机械有何区别?
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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