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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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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

    “怀袖——”夏侯景睿深邃的双目倏忽一跳,犹疑的垂眸瞧着她手中的玉扳指。

    “你说,我便信——”她深深吸气,平摊在她面前的手掌似托着泰山,沉重的几乎举不稳手臂——说吧,告诉她这东西不是他的,只要他说,她一定信……

    “这是……我的,但我并不知道它是怎么到了柳语的手中!”她用那样期待的表情看着他,跟他说,他说,她就信。他在那一刻,忽然就迟疑了。

    之前,他盼着她相信他,只要她肯相信他,无论如何他都无所谓,但是欺骗她……

    手臂颓然垂落,手中的扳指骨碌碌掉落在了地板上,兀自滴溜溜的转着,隐隐流转淡淡的微凉的碧光,如他此时微凉的心情般。

    她缓缓垂下不堪负重般的眼睫:“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去云府?”

    “我说没有,你还会信吗?”那枚扳指确实是他的,上头雕刻的鸿鹄图案也是他极喜欢的,因此连着戴了两日,之后便遍寻不着了,当时也有一点遗憾,也没有往心头放去,却没有料到,这枚戒指居然会成为指控他的证据!果然,矛头都冲着他来的。

    云怀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又问:“我不是云家女儿的事情,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我……”夏侯景睿不安的看着她愈加平静的面色,不知她忽然问这个问题是出于什么原因,少顷,艰涩的说道:“是,我早就知道了——”

    当时,是直觉怀疑云天音云致宁对她的呵宠态度,所以让人调查了下……那三个人一道京都他就知道了,她去见他们,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这跟杀人案件有关系么?而且,不管她是不是云家的女儿,也不会妨碍他对她的喜爱啊!

    “我好累,想要休息下……”他早就知道,却从未对她提过只言片语,她还能怎样相信他?

    “我抱你过去!”他说着,小心抱过她的身子,她没有反抗,也没有回应,只是木然的紧闭了眼睛。他的心一沉,她的信任,该是到此为止了吧!

    夜已深沉,天边没有月亮,夜幕宛如被一块巨大的黑布兜头兜脑的笼罩着,沉闷的教人透不过起来。屋子里只一点如豆灯火,映的偌大的房间一片昏黄,光线处,桌椅屏风等物事倒映在地上的重重叠叠的影子,宛若可怕的魑魅魍魉,张牙舞爪凶神恶煞……

    夏侯景睿静静地守着床榻上熟睡的云怀袖,她睡得并不安稳,不时翻身踢被,紧皱的眉心始终没有松开过,有时呓语两声,额头上不断的出着冷汗,他取了巾帕替她轻柔的擦拭……

    窗上忽然传来两声几不可闻的轻响,他长眉微拢,停下手中的动作,往那方向望了望,随即回过头,将她踢开的被子小心盖妥,才起身举步往外走。

    烛火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他缓缓阖上房门前,朝她投去深深的一瞥。

    微凉的夜风鼓起他的衣袍,月白水纹的衣袍下摆长长曳在地上,软软拂过地面寂寂无声。鬓角散碎的发丝吹到脸上,一阵一阵的痒,他并不理会,负手而立的姿态,自是君临天下的威严:“找到了吗?”

    与暗夜融为一体的辰愧疚抱拳:“皇上,他们下到山崖去找过,但是,只除了一滩血迹,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夏侯景睿身子微僵,面色微寒:“可找仔细了?”

    “不是他们不尽心找只是,那山崖下,有猛兽出没,青梅宫也因此损了好几个人!皇上,依属下之见,若云天音真的被人打落悬崖,即便没被摔死,怕也被底下的野兽分食了!”辰一边说,一边小心的觑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那,还要继续找吗?”

    “罢了!”夏侯景睿沉吟一阵,微扬手,沉声道:“只这件事,千万不要漏嘴了——”

    “属下明白!”所谓千万不要漏嘴的意思便是,千万不要被皇后知道了。

    “翠衣那边可有动静?”他抬了右手,修长的指头用力揉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就没有一件事情能让人省心!

    “属下并未发现她有任何逾越本分的举动!”辰摇头,诚实回道。“只除了帮拉肚子的小丫鬟为夏侯玦送了饭进房间里,但他们并未有任何交谈!”

    若说他们有什么接触的话,他就只发现了这样一次。

    夏侯景睿揉按额角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深邃眸里有精光飞快闪过:“辰,他们定然是已经发现你了……有时候,并不是非要交谈才能交换情报,不是吗?”

    辰神色一黯,面上有懊恼飞快闪过:“属下大意,竟被他们发现了……”

    “发现也好,这样,便也是给他们一个警告!”警告他们,他已经开始怀疑了,也能让他们暂时收敛一点,他此刻除了云怀袖,没有精力理会旁的事情。“兵符还是下落不明么?”

    “是,属下的人在朝廷各官员府中暗查过了,没有半点风声!属下大胆猜测,只怕,兵符还在云家!”辰挺直身躯,坚定望着他:“皇上,不如让属下潜进云府找找看,说不定能有所发现!”

    兵符一日未能找到,皇上便一日不能心安。找出凶手的事情都可以缓一缓,唯独这兵符……若是落在有心之人手上,只怕,又是一场乱了。

    “不必!”夏侯景睿想也没想:“最近,我身边的人都要避嫌,明白吗?”

    他眼下是最大嫌疑人,他身边的人,自然也变成了嫌犯,若让云府的人发现,只怕更是说不清楚了!

    “属下明白!”辰恭敬道,并不问原因,是深到骨子里的忠心。“翠衣她……真的背叛你了吗?”

    “十之八九!”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他直觉认为,翠衣已经不能信任,“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辰有些难过的离开了,他依然站在原地,翻飞的衣袍沾满了秋凉的气息……

    云致宁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便进了宫,一夜未眠的夏侯景睿只嘱人不准吵醒沉睡的云怀袖,便赶到了御书房,云致宁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心知肚明是什么原因。

    撤走了房里伺候的人,他才淡淡开口,嗓不可避免的带着沉哑:“二哥这么早进宫,有什么要事吗?”

    “尽管怀袖说你是凶手这件事疑点还很多,但我想了一夜,还是觉得,我云府里发生的事情,与你脱不了干系!”云致宁一点儿也不迂回,直视着他的眼睛,直截了当道。

    “朕知道,在朕不能拿出真凭实据之前,你跟怀袖都不会相信朕是清白的!二哥该知道,我们曾合作过,朕的为人是怎样,相信二哥还是有些了解的!没错,杀了云将军夺回兵权是最快捷的方法,朕也的确动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因为云将军是云家的人,因为朕知道云家每一个人对怀袖的重要性——二哥也该知道,怀袖对朕的重要性。这件事,明知道这样做会让她伤心,那么朕便决然不会去做!”他开诚布公的面对云致宁,跟他谈要比跟怀袖谈好太多,他可以更理智,而怀袖,只要她一蹙眉,他的心便跟着揪了起来,如何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冷静谈?

    而且,云致宁肯找上他,肯这样坦白的同他摊开来说,说明他心里对他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云致宁冷凝的眸定定瞧着他,似要分辨出他每句话的真伪一般,半晌,冷然道:“如果不是你,有可能是谁?”

    或许在一开始知道怀袖竟然对自己隐瞒的时候,他是很火,不管不顾的认定凶手就是夏侯景睿,可是怀袖走后,他想了许久,的确,疑点太多,虽然矛头都是指向他,却并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凶手就是他。就算那枚扳指,也有可能是别人偷了后诬陷他的……

    所以,他一早赶来,便是想与他开诚布公的谈上一谈!

    “夏侯玦——”夏侯景睿缓缓吐出这三个字来,没有错过云致宁面上一闪而过的错愕,但只片刻便恢复了冷静。他露出由衷的钦佩的神情,若是寻常人听到这样的答案,失声尖叫还是好的了,但他仅是瞬间的错愕,便冷静如常,这份超越常人的强大心志,如何能让人不佩服?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并不一味反驳,只扬眉沉声问道。夏侯玦,那个看起来羸弱的,风一吹都会吓得不知所措的少年……怎么可能是他呢?能那样轻易的杀死大哥,能当着他的面轻松的灭掉那三个人,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个少年与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怜惜在一起。

    “我只是苦无证据证明,他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事实上,他的功力,也许在你之上!”至于,这么多年,夏侯玦是如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学就了这样一身功夫,他也不知道。“只是,目前我还没有想到揭穿他真面目的办法!”

    所以,他的严密监视,还是不够严密的——

    “可是,他没有理由杀死大哥!”就算,夏侯玦这么多年一直像他之前一样是假装着的,但,他没有杀大哥的理由,因为大哥本来就是拥护他的,甚至,打算豁出去了为他抢回王位,这些,他应该是知道的才是。如此,他为什么要杀掉大哥呢?

    “有!”夏侯景睿静静看着云致宁,他的面色虽然依然冰冷,至少,不再像是刚见面时如同融不化的坚冰了。“嫁祸于我,就是他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他杀了大哥就只为了嫁祸给你……”虽然听起来似乎也有些道理,但是——“他这样做,不是太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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