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王妃不睦妾室的谣言怕立刻就要传出去了,让人误会说她不待见她们或者拿乔就不太好了吧!
柳语唤人将房里的碗盘撤了下去,她自己走过来,利落的替她梳了一个简单的桃心髻,简单的浅绿色素净衣裳,很家常的打扮,也是她一向最爱的打扮——因为简洁所以喜欢!
她可不爱穿着繁复的衣裳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的任柳语锦苏给她梳头上妆——除非是非常重要的场合。
“小姐总是这样素淡的穿着,却比那些个争奇斗艳、极尽奢丽的好看太多了!”柳语一边往她发髻上斜插一支与衣裳色泽相差无几的翡翠簪子,一边嘴甜的赞道:“咱们家小姐的天生丽质,其实那些庸脂俗粉所能比拟的?”
“是,你家小姐是天生丽质,请问你眼中的庸脂俗粉是指谁?”她只是懒懒的笑,把玩着梳妆桌上的金黄色步摇。
柳语努努嘴,“还不是那些个成天花枝招展围在王爷身边撒娇卖嗲的女人……”
柳语鲜少这样激烈的表达她对人的不满,云怀袖从铜镜中抬眼去看她:“她们怎么招你了?看把你气的,来,说给你家小姐听听,你家小姐帮你报仇雪恨!”
柳语一边扁着嘴一边将她的不满倒了出来:“今早我们房里的穿云绸缎没有了,于是我上总管那里去领啊,结果,总管跟我说穿云绸缎已经被领完了。在这王府里,只有小姐你才能用那样的绸缎,我一惊之下再问,才听总管说是怡云阁的那位缠着王爷要穿云绸缎……反正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谁也不知道啦,王爷就让总管将绸缎全搬到她楼里去了,凭什么呀,一个小小的夫人,居然敢用穿云绸缎……”
“计较这个做什么?你家小姐还愁衣服穿么?夏侯景睿喜欢把绸缎给谁就给谁,这是他身为王爷的权利,明白吗?”为这事生气,简直就是不值得嘛!
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丢丢酸溜溜的不甚舒服的感觉?他能温柔体贴的待她,那么很明显也能这样待别人,这不是早就知道了的事情吗?去,莫名其妙酸什么酸?
“我不是计较王爷把绸缎给她好不好?”小姐根本就还没有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重点嘛!“我的意思是,她一个小小的夫人,居然敢问王爷要你才能用的绸缎,说明什么?说明她压根没将你放在眼里,凭借自己有那么一点姿色,就敢……”
云怀袖摇摇头,出声截断柳语的忿忿不平:“我倒是问你,这府里,谁真的将我放在眼里过?”
柳语还欲要与她争辩一番,锦苏已经领了曹容儿与翠衣走了进来,她只好闭了嘴巴,闷闷的立在一边生闷气。云怀袖觉得她气嘟嘟的模样很好笑,随手掐了一把她圆鼓鼓的脸颊,才起身迎了上去。
曹容儿比之从前,似乎沉默了许多,衣着打扮也不似从前那样光鲜张扬,竟也是素白月牙衫,简单的发髻,除了一支步摇再无其他装饰,颇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韵味。
翠衣依然一身翠绿衣衫,苍翠深绿的颜色,教人在这样的节气里或者尽是素净的妆扮下,显得尤为清新夺目。
她一贯是只穿绿色衣衫的,一应首饰皆用纯银装点,给人的感觉很是矛盾,张扬却冷清的气韵,但又并不会叫人觉得突兀,反而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依礼问了安,云怀袖清婉的请她们落座,嘱柳语去取了浸在冰块里供人消暑的绿豆汤。柳语脆脆的应一声,出去了。
“听闻姐姐生病了,我与翠衣妹妹昨晚便想过来看看你,王爷却嘱了我们说不能来打扰你,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曹容儿先开了口,好像经如夫人事件后,她整个人都变的沉静了,如果说先前的她像是炫目的蔷薇,那么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便是宁静的水仙了。
“你们有心了!”她淡淡一笑,确实是有心的,不然,府中那么多姬妾,上门来看望的却只有她二位,不是有心是什么?“也是我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总是大病小病的,断也断不了,劳你们担心了!”
云怀袖一边说着,一边以宽大的衣袖掩了唇轻咳了两声!
翠衣唇角浮着浅淡的笑意,抬眸望过来时,眸里流转着如琉璃一般照人的光彩:“王妃姐姐身体这般虚弱,可要好好保重才是呢!妹妹不能替王妃姐姐担了这身病痛,唯有希望姐姐早日康复……”
她说着,从袖中取了上好的山参出来:“妹妹的一点儿心意,还望姐姐笑纳——”
“翠衣妹妹这样客气!”这么好的山参,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呢!云怀袖在心里吐吐舌头,真要补下去她的身体怕也受不住吧!“我这样的身体,用了也是白搭,妹妹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翠衣按住她欲将山参推回来的手,脆脆声娇笑道:“姐姐福寿绵长,若让王爷听见你这样说,免不了要难过呢!何况——”
她将云怀袖的手推回去,微垂了浓密的眼睫:“妹妹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这原是王爷的赏赐,妹妹这样福薄的人,哪能用这样名贵的山参?”
“妹妹这才叫做妄自菲薄呢!”云怀袖面上挂着完美的笑容,低了头去看按着她的那只手,白皙的手,映着十指蔻丹更加鲜红夺目。那样明媚的红,却让她心中一凛,隐约觉得,这灿烂的红,有沉闷阴翳的血腥气息……
她一凛心神,微笑着用另一只得空的手去拍她的手背:“王爷这样疼爱妹妹,妹妹怎会是福薄之人呢?”
这是来探病还是来故意显摆夏侯景睿对她的宠爱的?不过,她要显摆,也该是在在乎夏侯景睿的人面前才有用吧?在她面前还是省了吧,这纯属浪费力气的举动!
眉眼轻扬,瞥了眼垂首不语的曹容儿,她面上似有灰败的颜色,越来越浓烈的翻滚着——喏,那才是会在乎的人呢!
翠衣面上立刻笼上了一层忧伤,抿唇,很是委屈的摇摇头,簪上垂掉着流苏轻轻拍打着她完美无瑕的芙颜:“姐姐错了,翠衣这样卑贱的身份,哪能得到王爷的疼爱?翠衣心中也很明白,王爷他……他并非真的疼惜翠衣……”
哟,这上演的又是哪一出?云怀袖几不可见的蹙了蹙不画而黛的秀眉,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妹妹这可就是误会王爷了吧?这山参如此名贵,还是上回我陪王爷进宫时皇上赏赐下来的呢,你看,王爷自己都舍不得用……妹妹怎还说王爷不疼你呢?这不是冤枉了王爷么?”
她这样说着的时候,不停拿眼尾去看曹容儿的面色,果然,听她这样讲,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手中巾帕以飘零的姿势垂落在地,她却并不自知,只怔怔然的坐着,大大的眸里,有氤氲的水雾,一点一点变的浓重起来。
这曹容儿定然也很爱夏侯景睿,才会在听见她这样说的时候,难过的无以复加吧?情爱这东西,历来都是在乎的人容易受伤——有了如夫人的前车之鉴,她难道还看不开吗?
翠衣似乎并没发觉曹容儿的失常,哀哀说道:“王爷若真心疼我,怎会这么久了……都不给我一个名分呢?”
名分?这才是她今天来找她的主要目的吧?不动声色的冷笑了笑,她反手握了她的手,轻言软语的安慰:“妹妹别急,许是这些日子府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王爷才无暇顾及吧!妹妹的事,王爷定然是放在心上的,断不会叫你受了委屈……”
“我也知道,如夫人的事情让王爷很是难过……我心里心疼王爷,不敢觉得委屈,只是昨儿个……”她一边说着,一边拈了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