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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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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景睿眼底藏着笑意,将主仆二人的对话以及表情尽收眼底,虚握了拳搁至唇边,轻咳一声的同时,也很好的将上扬的唇角掩住了:“如此,小兄弟,这边请——”

    他说着,撩袍先行一步,云怀袖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喂,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跟他走?你是笨蛋还是没脑子啊?你这样子被……被你哥哥知道,出事了不被他扒了皮才怪!”不知何时爬起来的江林晚恶声恶气的跟在后面冲云怀袖嚷道——当然,他口中所指的会扒她皮的哥哥自是云致宁无疑!

    云怀袖霍地转身,杏眸迸出恶狠狠的威胁之意:“江林晚,你若敢故意给我说漏嘴,你就把脖子给我洗干净了!”

    到时候她就是杀到他的老窝也要将他撕个稀巴烂——不过他说的倒也不算夸张,云致宁那家伙若知道自己随随便便跟陌生的完全不知底细的人走,会做出的事情绝不止扒她皮这样简单……

    一想到云致宁那暴力狂,她就一阵一阵的头痛!

    夏侯景睿并未停下脚步,也未回头看她是否有跟上,只以无比轻柔的满是笑意的语调说道:“小兄弟若是害怕,那就改日再约吧!”

    “喂,你给我站住——”害怕?他是在说笑吗?在王府里的她或许会因为各种不确定不安全的因素感到害怕,但出来了,这就是她的天下,她怕屁啊?

    竟然这样讲,分明是看不起她!哼,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是有多厉害,连云致宁跟小哥哥都觉得可怕……

    江林晚捂着胸口,衣衫凌乱,很是狼狈的模样,还要再说点什么,尚未跟上去的柳语轻叹一声:“江公子,你还是别说了吧!当心公子她又返回来揍你一顿……”

    柳语迷惑的紧,江林晚方才那样着急的阻止小姐,甚至不惜惹怒小姐,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但仔细一回味,又觉得不太对——那语气,分明像极了关心与焦急!可,他为什么会关心小姐会为小姐着急呢?

    摇摇头,想不明白——这种事情也轮不到她想啦,她只要寸步不离的跟在小姐身边做个合格称职的小跟班就行了……

    京都第一酒楼,弥漫着酒香,浓烈的,香醇的,在满楼子里飘散。

    唱曲儿的歌伎,绾着素髻,身形款款,纤纤蔻丹拈着琵琶拨子,一弦一调,搭着如黄鹂般婉转清脆的歌声,吟唱着切切情意。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是东坡居士的《蝶恋花》……到底是那姑娘太年轻,所以唱不出这词中该有的无可奈何的情绪!”酒楼二楼,凭栏处,有着一立一坐的身影,俯瞰楼下歌伎的表演,静坐着的红衣男子支颐浅笑,黑眸紧锁着毫无形象趴在栏杆上往下望的雪白身影,他几乎是眨眼也不曾,凤目被那洁白填的满满当当。

    “哦——”云怀袖回过头,皮笑肉不笑的瞅着他:“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足够老了,老的完全能够明白苏东坡的无可奈何?”

    这不是一首为情所困的情诗么?怎么到了他那里,却变味了?她倒觉得小姑娘唱的挺好的,声音清亮又甜美,唱到“多情却被无情恼”时,哀怨的还让人忍不住陪着她揪心呢!

    夏侯景睿面对她的挑衅,也不恼,一本正经道:“在下今年二十有二,所以还不够老!”

    这回云怀袖赏脸的回过身来,拉开他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打量着他面上的银色面具,好奇道:“你脸上有很丑陋很可怕的疤?”

    对于她跳跃式的思维,他依然保持一贯的慢条斯理、云淡风轻:“抱歉让你失望了,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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