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端起碗,“这粥温度正好,您多少喝一点。知道您疼六叔,可您也不能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您受罪了,我们也难受,您不能只心疼六叔一个就不心疼我们了啊!”
金老夫人被曾孙说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们几个都是好孩子,”抹了抹眼睛,“可我儿子都不在乎我,饿死我算了,” 金老夫人哭一声瞄一眼儿子,“儿子都不顾我死活,我还活着干嘛呦~”再哭一声瞄一眼,“祖孙俩一块死了,他们就高兴了~”
姜劭勉无奈的看着手中的小米粥,合着还是白说了。默默的放到床前小几上,后退几步离开是非之地。
齐国公烦不胜烦,压着火气道,“您别死不死的,您不闹了,活得比谁都长。”
金老夫人哽了一下,“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儿子,御医都说了逊儿是郁,心里头不高兴,害怕,你让他做了世子,他不就高兴,不害怕了,病也就好了。”
齐国公额上青筋跳了跳,老子咽不下这口气。他已经从姜逊的丫鬟那知道,姜逊故意半夜蹬被子,这才受了凉,以至于恶化成疾,这混小子是不是原就打算用生病来要挟他。刀架在脖子上,老子都没怂,想逼他妥协,做梦!大不了这辈子没儿子送终。
“让他做世子,就他那德行,老子拿命拼回来的家业就等着给他败光吧!”齐国公横眉立目地霍然起身,“您爱吃吃,不吃拉倒,您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亲手送那混账下来孝顺你,省得您牵肠挂肚。”
惊得金老夫人好似被雷当头一击,睁圆了眼睛,大张着嘴,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惊愕不定的看着齐国公,半响,哆哆嗦嗦道,“你,你!”
齐国公面容冷凝,背着手立在那儿,“母亲好生休息,我公务在身先行一步。”
等齐国公走了,金老夫人尖叫一声,仰面倒在床上捶胸顿足,“老天爷啊,我前世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冷心冷肺的儿子!对着亲娘儿子都这般铁石心肠,我们哪里对不起他了,要让他这么狠心!”
金老夫人的哭喊犹如咒语,让屋内呆若木鸡的其余人回过神来。
姜怡妧小脸雪白,摇摇欲坠,齐国公对姜逊厌弃至此,还有翻身的指望吗?那她该怎么办?
姜十五娘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一旁的姜瑶光见她这深受打击的模样,也觉怪不落忍的。又想这局面,好像和她有那么一丁点关系,遂不自在的挠了挠脸。
不想这一刻,金老夫人的脑电波与她诡异的一致了。
金老夫人:闹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谁?不是姜逊更不是她!都怪姜瑶光,要不是她为了一只猫胡搅蛮缠,告状到小儿子那,害的儿子不得不重罚孙子,孙子就不会生病,孙子不生病,她就不会闹儿子,不闹儿子她就不会惹儿子发这么大的火!儿子可从来都没跟她说过这么重的话,想想齐国公方才的模样,金老夫人就不寒而栗。
被儿子吓到还在儿孙面前丢了大脸又心疼病中姜逊的金老夫人,瞬间找到了泄愤对象,抬头一扫。
正挠脸的姜瑶光似有所觉的抬眼,对上金老夫人恶狠狠的眼神,手还伸向粥碗。姜瑶光想也不想,一把操起手边架子上的缠花银镜一挥。
别问她为什么不避,周围都是人。至于为什么要挥镜子,而不是挡。那纯粹是打网球练出来的条件反射。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金老夫人泼出来的力道加上姜瑶光挥回去的力,结果就是一碗粥很有一部分都泼到金老夫人面上,头发和衣服也未能幸免,一身狼藉。
所有人都被这状况惊呆了,包括姜瑶光,她也没想到这么准哒。
率先动作的是姜劭勤,几步跨到姜瑶光面前,飞快打量了妹妹一圈,只有衣服上沾了点粥水,一把将姜瑶光的脑袋按在胸前, “长生莫怕。”在她耳边低语,“快哭!”动作一气呵成。
姜瑶光想笑,咬唇忍。
姜劭勤抚着姜瑶光的背,“妹妹不哭!”
姜瑶光笑得一抽一抽。
姜劭勤轻捏了把她小臂上的嫩肉。
姜瑶光呲了呲牙,酝酿了一会儿,顿时泪水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