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个夜是那样的漫长,但又很快就到天亮。
冷锐寒看着眼前的一切,那重新铺整好的小床已寻不到有人睡过的痕迹,那擦亮的书桌再也没有之前凌乱的景象,简单的木质衣柜里遗留了三样东西,那条上万元的淡蓝色礼服裙、那套昂贵的内衣和那一双奢华的平底鞋。旁边的垃圾桶内静静躺着的是那破碎的蛋糕和一盒精心制作的手工饼干。
这些从今之后都与她无关,她都不需要带走。
她握了握行李箱的把手,然后拧动了门。趁着还无人醒来的清晨,她要一个人先走。
可谁想到,刚一开门,就看到了客厅中央坐着的他。他掐断了手中的烟,向她走来,一如从前梦中的那个王子,白衣飘飘,只要他向她走来,无论任何时候,她的心脏都会随着他的衣角飘飘而跳动。
直到他一张口,她才意识到她要离开的现实,她必须要收起的目光。
“这么早就要走?”他仿佛是就这么守株待兔了一整个夜晚。
她站在屋内的门口,低下头摆弄着行李,没有看他,“嗯。”她说的很淡,没有别的情绪。
“那我去送你。”他一把握住她的行李箱。不容分说的架势,他高大的身影堵住了整个门,他站在她的面前,就像一堵墙。
“不用了。我自己走。”她抵死握着行李箱的把手,不放开。
这样执拗的场景好似似曾相识,就在与他相见的第一天。他也曾拉着她的胳膊不放,一切像是一个轮回。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这一回又是谁会先松了手。如果他说了句“随你”,她是否就是真的如愿以偿。
纪焕然打量着房间,她收拾的如此干净,就仿佛如她内心一般决绝。
就在这时,尉薇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站在楼梯上,像是准备好了的发言稿,“你昨天睡的好早,都没出来吃饭。你要不要吃些早饭再走?”说着就要下楼。
锐寒看着她那副虚假的嘴脸,露出了半分嘲笑,“谢谢你,不用麻烦了。我这就要走了。”
尉薇看着他们俩同时握住行李箱的双手,像是眼中刺一般。但是她还是笑着说道,“就让焕然送你去机场吧。这么早也不好打车。”
这样一种准许的口吻,这样一个大方的态度,到底是在说给谁听,演给谁看?
锐寒心里一横,如果再不接受他的送行,岂不是就表明了她在生气,可她又有什么赌气的立场。她手一松,挤出了一分笑,和客气的人说着客套话,“这几天也真是打搅了,那我就再麻烦他一次。谢谢你们的招待。”
是的,她只是客人,他们才是一家人,这个房子的主人,无论之前女主人在不在。
尉薇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大门关上的一霎那,她竟是也一下狠的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没有人知道,昨天夜里,冷锐寒在屋里蹲了多久,纪焕然就在客厅里一个人坐了多久,而尉薇则在楼上就一直那么望着他。虽然她在昨天晚上得到了他亲口的承认,但是他的心在哪里是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轻而易举感知到的事情。此刻,她的心比她的唇还要疼。
她从来不怕有女生会喜欢纪焕然,就是怕纪焕然会对某一个女生动了真情。
……
锐寒把车窗降了下来,如果再不透风,她就要被这稀薄的空气弄窒息了。
“不是下午一点的飞机?为什么要这么早走?”他的声音虽然被风声遮盖,却有种奇怪的力量,直至她的耳根,她听的真切。
“反正都是要走的,早走晚走有什么区别。”她回答的平静,疑问句都像是陈述句。
“我给你买的的东西,为什么一样也不带走?”
“不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带走。”她倔强的语气又不自觉的透露出来。
“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为什么要扔到垃圾桶里?”
如果说前两个问题,她还能心绪稳定,势均力敌,但一说道她费尽心思做的手工头像饼干,忽然心好像还是被软鞭抽了一下,她一下有些红了眼眶,她赶忙看着窗外,不停的吞咽着唾液。要知道她也是百般的不舍,看了又看,才丢掉的它们。要知道她曾也满心欢喜的期待过他收到时的笑容,忍了又忍,才说服自己接受现实。
她绝不能现在在他等面前表现出伤心,她咬着牙根,“那是我做的东西,在没有送给你之前,我都有权处置。”
“冷锐寒,你给我好好说话。”纪焕然的声音突然低了好几度,似是不满意她说话的态度,又是那种倔脾气的样子。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妄为的话语?他还要埋怨她?教训她?她说不出来是委屈还是生气,一双怒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纪焕然,你想让我说出什么答案?难道你不知道答案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难道不是因为你告诉我你早已经有了女朋友么?!
纪焕然开着车看着前方,他感受到了她灼热而愤怒的目光,但他并没有看她,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一切的缘由。
他把锐寒那一扇的车窗升起,车内瞬间安静下来。仿佛他是要她听清楚了他要说的话。
“我只是说,他现在是我女朋友。”他顿了下说,“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她,或者未来就会怎样。”
“呵”,锐寒从没想过她会听到这么可笑的解释。果然是阔家少爷,爱情从来都是游戏,哪会有什么真情。原来对谁都是不过如此。
“没关系,纪焕然,我不在乎。”她抿紧那倔强的嘴角,释怀般豁出去了,“反正我们都是游戏一场。”那一抹微笑像是宣扬着她的胜利,尽管眼角还晕染着红。
“嚓——”一脚急刹车,纪焕然猛一打方向盘,急速行驶的车子骤然停在了路边。锐寒差点飞了出去,又被安全带硬生生的勒了回来。她的身体和头一霎那猛烈的来回震动。她不知所措,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故。
她的胸口上下起伏,看着他紧握方向盘的双手青筋突起。她不敢再支声。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
她感受着包里的震动,才唤回了知觉。她看了眼陌生的美国号码,随即按了接听。
“hello。”她轻声道。
“冷锐寒,你现在人在哪?”
她突然愣住了,嘴巴就这样微张着,双唇没有再碰到过,手里的电话差点就滑落。虽然很久都没有再听到过他的声音,但她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他是谁,或许是之前听过了太久他的声音,一整个青春的时间,她怎么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忘掉。
或许是电话号码的缘故,让她感觉到他离她很近,但这一切太过突如其来,那个匆匆用一个电话就结束掉所有关系的人,此刻为什么又会匆匆出现。“你现在在哪?”她感觉这个声音都不像是她自己的。
“我在伯克利。”
“我在旧金山。”她不知道他是特意来找她的,还是偶然路过美国。“但我现在正在去往机场,下午一点回纽约了。”她是在跟他说,即使我们隔的不远,但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你不要走,在旧金山等我。我现在就过来。”
“喂。”她虽然内心有一丝触动,但其实她对他的感情早已都打包收拾好了,他们早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事么?”
“我们,见面说。”他的语气如此坚定。
锐寒用余光看了一眼坐在一侧的纪焕然,虽然她要与谁会面其实早已与他无关,但此时她的心里竟还是顾及着他。她甚至不想在此时,不想在他的面前提到莫雨笙。
她迟疑了一下,她们真的还有见面的必要么?即使他还欠她一个分手的理由。
“锐寒,如果在旧金山找不到你,我会去纽约找你。我见过你在纽约的室友了,我知道你纽约的地址。”他说的有些气喘吁吁,像是在着急赶过来。其实他并不知道她纽约的住址,他完全是靠着顾筱月给的信息,来到伯克利的。但是他知道,他只要这么说,她就会答应相见。
果然,她一瞬间的思维被他的话语打乱。他说的人是季蔷么?他为什么会见过她?所以他知道了什么么?莫名的她有一种紧张感笼罩了她整个人。
她默了一下,“我一会儿再联系你。”然后主动按了挂断。
她扭头看着纪焕然,一幅审视她的面容,她逃避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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