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菀忙道:“太太说的不是要折死奴婢么,照顾姑娘是我的本分,只要姑娘能好,我,我死了也是愿意的!”又是好一阵呜咽,才劝道:“太太这样忙,这头就不必亲自守着了,有奴婢几个伺候呢。还不知姑娘多久才醒呢……”
一听采菀的话音竟是还要再哭一场说一场,早就不耐烦的如妍赶紧附和:“采菀说的很是,母亲还是先回去休息,别也累病了,岂不更无人照顾姐姐?”
池氏又假意不舍了几句,方才带着女儿侄女,丫鬟婢女,浩浩荡荡的走了。
采菀转身去看如姒,那清秀而苍白的脸色,被山石树枝刮破的罗衣,遍布各处的血痕、青肿、淤紫,泪意便再次涌上。
咬牙忍了忍,采菀强自打起精神,叫另一个忠心的小丫头仙草过来搭手,为如姒换了衣服,又用极软的棉布巾子浸了热水,一点点为如姒擦身、裹伤、细细料理。
待得整理完毕,天色已然全黑,谁知郎中开的药、并厨房煮的米汤竟然都给如姒喂不进去,送到口中也就沿着嘴角流出来。试了十几次皆是如此,采菀急的快要哭出来,正没奈何处,便听门外采蓝惊讶万分的声音:“这——这,给大姑奶奶请安,给——三舅太太请安。”
采菀不及细想,看见燕苧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倒哭道:“大姑奶奶,救救我们姑娘吧!”
“快起来。”燕苧也是满面焦急,身边的凤尾上前扶起采菀。采菀这才看见燕苧身后竟然跟着的是桓宁伯府三爷燕衡的夫人蔺澄月!濮雒与池氏在更后边半步,夫妻二人脸色都有些阴晴不定。
“让我看看如姒。”蔺澄月容色文秀温和,在采菀的印象里,这位没见过几次的三舅太太永远都是和煦温暖的微笑着,叫人看着又亲近又安心。
采菀忙让步到一旁,蔺澄月扶着燕苧的手,上前看了看如姒,又拉起她的手摸了摸脉,随即转身,微圆的脸庞上一丝笑意也没有,淡淡开口:“亲家太太,我已请了太医,旁的先不说,给如姒丫头瞧病要紧。”声音不高,语气温和,却隐约约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势。
池氏怔了怔才勉强陪笑道:“啊,那可真多谢三舅太太,如姒出了这事情,我这做母亲的心都要揪碎了……”
蔺澄月并不接话,只看着池氏。
池氏有些尴尬,只好干咳几声遮掩:“咳咳,采菀,采蓝,赶紧上茶。”
西厢房的丫鬟原本就只有采菀采蓝带着年方九岁的灵芝和仙草在伺候,熬药煮粥,裹伤更衣,已经忙不过来,哪里还有热水煮茶?
茶还没上来,太医便先到了。四十来岁的年纪,其貌不扬,行动倒很是利落。诊脉片刻,又示意采菀帮忙捏开如姒的口,看了看舌苔。这太医随即便转身打量了濮雒和池氏一眼,方向蔺澄月道:“三夫人,这位小姐是撞伤了头,内有血瘀。能不能醒来着实难讲,下官也只能开个化瘀的方子,小姐若是饮不下,可取新鲜葱白,抽去内里,只留空管,插入口中,试试灌入药去。量不必多,一日三次最好。若是七日能醒来便是大好,不然,只怕府上要有个预备。”言罢,又看了如姒一眼,神色中竟有三分欲言又止。
自襄帝龙潜之时,这位常太医便是常到太子府请脉诊症,蔺澄月与其也相识十几年了,听这语气便知还有别情:“常大人,有话还请直言,若是我这外甥女儿身子有什么旁的不妥,也请一并赐告。”
常太医便道:“这位小姐左右脉皆弦细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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