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儿提,于朝政诸事章寒都很少回。
“皇上,”见慕容琰问,章寒就有些吞吞吐吐,“这……”
“怎么了?”慕容琰皱眉。
“皇上,”章寒扑通跪倒,取出两封信交给慕容琰,“请皇上细看。”
慕容琰心知有异,他忙将信打开,一眼扫下去,脸色就变了,忙吩咐,“即刻启程回京。”
“可是,皇上您的伤……”
“不妨事,走,今天就走,”慕容琰将信一拍,脸色阴沉,“他们好大的胆子!”
章寒也知事情紧急,自然就不敢再劝,忙不迭出来安排,林荞颠簸了半个月,疲惫不堪,才洗了澡想要好好睡一觉,一听现在就要回京,顿时吓了一跳,问章寒,“京城里出事了吗?”
章寒心知此时的林荞身份已非比往日,忙恭恭敬敬回答,“回公主,皇上只是忧心政事,请公主不要担心。”
这一声“公主”听得林荞颇尴尬,她赶紧摆手,“不要叫我公主,你还是叫我阿荞好了,那……那你下去安排吧。”
嗯,慕容琰出来这么多天,朝政大事早就堆积如山了,他急着赶回去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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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连夜启程,林荞看着躺在马车里的慕容琰,就很纳闷,“要说……也不急在这一晚上的吧?”
慕容琰握着她的手,正闭目养神,他知道林荞起疑了,因为他竟然不顾腿上有伤,要骑马先走。
若不是朝中出了大事,他怎么可能连腿伤都不顾,还要丢下林荞?
林荞死命的拦下他,让章寒带了人先回京城,她向慕容琰道,“欲速则不达,你若不顾腿上的伤连夜赶路,只怕不出五十公路,你腿上的伤就要迸裂,那时队伍就得停下来为你医治,岂不是更耽误时间?”
慕容琰这才不情不愿的留下来,陪林荞同乘马车。
慕容琰想了想,就决定不再瞒林荞,“老三被太皇太后的人从诚王府接出来了。”
“老三?”林荞一时没想起了,老三是谁?
“良贵妃的儿子,”慕容琰提醒她。
“啊,是他,”林荞大惊,“他不是被先帝下旨禁在诚王府一辈子吗?”
“父皇生前,太皇太后就没拿他当回事儿,父皇驾崩了,太皇太后就更不将父皇的话放在眼里了,”慕容琰冷笑,“她眼里只有她孙家的荣华富贵,此时突然放出慕容瑜,必定是孙琦珍跟她告了朕的状了。”
“皇后娘娘?”林荞心里就一紧,“她……她向太皇太后告你的状?她可是你的皇后啊,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若太皇太后有异心另立了别人为帝,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正是因为她是我的皇后,她才要去向太皇太后告状,”慕容琰心下明白,必定是宫中假扮他的那个人,露了馅了。
孙琦珍对他的心思他怎能不明白,而孙琦珍和她的姐姐孙琦玉又不同,孙琦玉性情跋扈在孙琦珍之上,而孙琦珍的心思深远则在孙琦玉之上,随着他留在宫内的替身露馅,她只怕立刻就能猜到他是追林荞而来,再加上她知道他随时都能杀了她,杀了她的家人,那么他不在京里的时候,就是她和她全家唯一能翻身的时候了。
若慕容瑜为帝,她孙家可以重新再选一个女子做皇后,可若龙椅上坐的一直都是他慕容琰,孙家就没有了活路。
这一点,她明白,她那身为太皇太后的姑祖母更是明白。
见林荞一脸惊恐不安的样子,慕容琰心里一软,他赶紧去握林荞的手,细声安慰,“不要担心,这是好事儿。”
“还好事儿?”林荞无语了,这后院都起火了啊大哥,你老窝都被人端了啊,就这还好事儿?
慕容琰显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他笑得眉眼弯弯,“我正愁处置不了那孙琦珍,她就自己往我刀口上撞过来了,这还不是好事儿?”
林荞就不说话了,她隐隐觉得……慕容琰说要处置孙琦珍,只怕和她有关系。
但这是林荞最不想提及和面对的事儿,她一直牢记慕容琰答应她的:他不逼她入宫。
如今她又成了大鲁的公主,他更加不能强迫她了对不对?
见她不说话,慕容琰又哄了林荞许久,林荞哭笑不得,为了能让他早点休息,便只好假装欢喜,方骗得慕容琰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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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琰不跟宁劲远骑马赶路是对的。
一路上,尽是拦截暗杀他的人,幸而被林荞出主意,选了几个和慕容琰身形极像之人,让梅娘都给易容成慕容琰的样子,以不同的方式吸引杀手的注意,而她则带着慕容琰扮成大鲁商人的模样,在路上不急不慢的走着,散落在四周保护他们的,自然是大鲁的公主随扈。
为确保她和慕容琰的安全,傅廷琛更飞鸽传书,命启动大鲁在大肃的暗卫,从头到尾拼死保护他俩回京,于傅廷琛而言,他当初辛辛苦苦在大肃创立的暗卫,此时竟用来保护大肃的皇帝,实在是有些讥讽。
但林荞这连番的偷桃换李之术,却颇有奇效,她派出去的每一支“慕容琰”急行军哪怕遮掩得再隐密,也都能被太皇太后的人给挖出来,反而他们这大摇大摆慢慢吞吞冠冕堂皇的行走在官道上的马车,却没引起孙家人的怀疑。
就这么虚中有实,实中带虚的,她俩直走了一个月,终于到了距离京城六十里地的地方。
慕容琰就命队伍停下了,他让人先去打探江北大营的虚实。
慕容瑜曾在江北大营历练了好几年,无论是环境还是人脉,他都极是熟悉,慕容琰不在京内,慕容瑜又有太皇太后的支持,他夺回江北大营的可能性极大。
打探的人去了半日后,果然回报说,江北大营如今的主将,乃是慕容瑜当日最信任的柳全。
朝中局势,在京中心腹每日的飞鸽传书下,慕容琰早已一清二楚,但他依旧还抱有一丝奢望,盼望着一切都是奸人谗佞诬陷,太皇太后没有想要除掉他。
从小到大,所有皇子中,太皇太后最偏爱他,虽是骨血上并无关系,他心里还是拿她当自己嫡亲的皇祖母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