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县,沈拙每日所做的事,无非是带着几个乡下学生读书认字罢了,要不是东方检身陷囹圄,兴许他和她一辈子也就在那个偏远县城渡过余生,只是此时看到这样光彩夺目的沈拙,顾三娘猛然觉得,神龙天生就该翱翔在天地之间,若将它困在一湾浅滩里,又有甚么意思呢?
这边的顾三娘发呆之时,另一厢的蒋中明也陷入沉思,他和沈拙虽为父子,两人却成见颇深,要不然也不会闹到断绝父子关系的地步。
当年,发妻沈氏去世,从此沈拙再也没有主动亲近过他,等到他续娶嘉元郡主,沈拙更是对他能避则避,至于后来妙言和亲的事情,最终变成他们父子决裂的□□,想到这里,蒋中明心口微微一疼,他二人分明有着一样的血脉,却彼此漠视对方,谁也不愿退让一步,若非有着共同的利益,蒋中明猜测沈拙是决计不会妥协的。
蒋中明抬眼望着正在和对方论证的沈拙,他思维敏捷,口才出众,历史典故信手拈来,即便以一敌十六,也是游刃有余,相反对面的那十六个人,被沈拙逼问得汗水涔涔,嘴里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话,已然是落了下风。
这个人是他的儿子,就算他改名姓信又如何呢,血缘是割舍不断的,天下无人不知他是他的儿子,在这个时刻,他还是顶起了蒋家的门楣!
台上的辩论到了最激烈的时候,有个年轻书生被沈拙逼得退无可退,嘴里忽然口不择言起来,他指着沈拙说道:“你的继室乃是不贞不洁的寡妇,据称你几年前在郦县,还曾与市井无赖交往甚密,并且频繁出入钱庄赌场,敢问这样品行不端的人,如若当了国子监祭酒,岂不又是一个李涯?”
他这话一出,台下顿时响起讨论声,今日来的都是书生学子,自是期望新任的国子监祭酒德行高尚,前任祭酒李涯的弊案刚刚过去不久,要是再选出一个贪污舞弊之人,谁人能保证下一届的科举考试能做到公正严明?
顾三娘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说的是先前小叶子被拐,沈拙为了凑钱救人,向钱庄借了高利贷,当时托负的就是庞四相助,没想到他们连这些事都打听出来了。
孙氏满脸吃惊,她悄声问道:“大嫂,这人说的是真的?”
“呸,他胡说八道!”顾三娘狠狠朝着那人瞪了一眼,又说道:“这事说来话长,三言两语说不清,等我回家再跟你慢慢细说。”
顾三娘暗自着急的时候,在外面观战的东方检也有些忐忑,文人看重德行,沈拙做的这些事出有因,可最怕的就是安家无中生有,借机败坏沈拙的名声。
站在台上的沈拙却镇定自若,他看也不看说话的那人,而是朝着裁判弘海法师拱了拱手,说道:“法师,我与娘子情深意重,自结亲那日,就约定了白首到老的誓言,敢问她以丧夫之身嫁给在下,犯了本朝哪条律法?”
弘海法师摇头回道:“据我所知,本朝并无寡妇不得再嫁的律条!”
四下观战有不少是各府的女眷,众人听了沈拙的这番话,顿时心生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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