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华裳原本好不容易压制下的情绪,刹那间有些失控,她就那样冷然地瞧着对她施以讥讽的魏明煦,从前,自己那样爱着他,对他死心塌地,为了他在宫中百般周全,甚至后来不惜避宠,如今他不仅对自己冷漠嘲讽,还想派人刺杀自己。
何其薄凉。
沐华裳本来以为自己会抑制不住地冲上前去杀了他,可是那许多悲愤的情愫,早已在经年累月之中,变得苍凉而淡泊,此刻,她竟然能与魏明煦对面而立,用和魏明煦几乎一模一样的语气嘲笑地答道:“呵,只能怪那刺客太没用罢了!”
魏延亭瞧见沐华裳对魏明煦语气不善,赶紧上前来拦着,一边护着沐华裳,一边对魏明煦深深地作了一揖,近乎有些哀求地道:“十四叔,今日是侄儿大喜的日子,又找回了大难不死的母妃,是双喜临门。十四叔难道不为侄儿感到高兴吗?”
坐在高位上的魏延显静静地看着这一室的喧闹,几处争锋,可沐家的人,却只敢在暗中使手段,不敢明着与魏明煦争锋。只是那暗中帮助她的人,又到底是谁呢?
沐华裳的回来,对所有的人来说,仿佛都是一件意料之外,却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是片刻的诧异,继而又恢复了平静。
谁都没有追究,沐华裳为什么会忽然失踪,又是怎么回来的。就像没有人追究刺客究竟是谁指使的,以及她被幽禁的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沐华裳就这样去里间换了衣裳,之后给太皇太后和皇上叩头谢恩,然后又接受了魏延亭和梁青鸾的叩拜。
沐华裳坐在舒适的椅子上,瞧着站在自己面前刚刚大婚了的儿子,还有摆在她眼前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精致点心,熏笼里的暖风轻轻抚慰着她僵硬的身子,畅音阁里的戏重又开了锣,那一刻,沐华裳才忽然觉着这或许不是梦,她沐华裳是真的终于回来了。
日影西斜,任这皇宫里怎样的热闹,也永远都热闹不到冰冷的冷宫。
住在这里的妇人,中日不过以稻草为席,以稻草为被,勉强活下去罢了。
入了夜之后,残破的屋檐漏风漏雨,更是冷得刺骨。
一个妇人,怀里竟然紧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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