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11-02
我的眼睛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摔开眼镜了,但雾汽蒸腾中,看见寄爷和覃瓶儿垂直向上爬,我还是吃了一惊,这一老一少莫非具有特异功能不成,居然能在笔陡的树干向上爬,这变化也太大了吧?——没办法,长期受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困扰,一般人都会变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变得神经兮兮——等我靠近后得知,那树干上居然有一道梯子,虽然不是十分规则,但完全可以供人向上攀援。
我在心底狠狠鄙视了下自己。
满鸟鸟那破锣般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一声接着一声,也不晓得他哪来那么大的肺活量。这种声音刺激着我的神经和意志,我现在迫切想知道满鸟鸟究竟是什么原因变得这么疯疯癫癫,他这个人一辈子就爱点财好点色。现在我基本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先我们奔向梭椤树顶,恐怕这梭椤树顶真有什么他想得到的东西,能得到什么东西呢,无外乎是能换钱的东西罢了,他小时候穷怕了,这点爱好情有可愿。
想明白这层道理,我早已把他弃我而去的愤恨抛到九霄云外,人常说江山易改,秉性难易,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没什么大不了的。满鸟鸟就是这么一个人,狗改不了吃屎这话,话粗理不糙。
我在心底一边笑骂满鸟鸟爱财如命,一边顺着那着不成规划的木梯爬了上去。
这就是树顶了。说是树顶,实际比通常了解的树顶还是有相当大的差别,最突出的地方就是这棵梭椤树顶不像普通的树那样越到上面越细越尖,而是一个十米见方的圆台,显然是人为把树尖砍去而形成的。第一眼看见这个平台,我心中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一般来说,按当地的迷信说法,树子是不能砍去它的树顶的,特别是青年人更不应该做这件事,据说砍断树尖之后暗示着人要走回头路,这回头路说得直白点就是暗示着砍去树尖之人将会短命。我是新时期的新青年,当然不相信这样的理论,但从小耳濡目染,老班子口耳相传,这些唯心的东西多少会在我的心里留下一丝痕迹。
我有这种想法是有道理的。按说我们当年最原始的祖先来这里繁衍生息,自然希望这棵树生活得好好的,一来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二来这是他们精神的寄托,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把一棵大树的树尖砍去而留下这样一个平台,如果按照唯心的说法,按照老班子那些迷信的说法,这不是明晃预示着自己的后人将会短命么?这与他们当年的世界观格格不入啊!
不过我现在根本没时间去仔细想明白这个问题,因为雾汽朦胧中,我依稀看见满鸟鸟长跪在地上,双手向天,脑袋也向天,那阵高亢、激越、悲怆、懊恼、仇恨……各种成分混合在一起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那样子,完全有点像他以前那种得到宝贝却又失去宝贝的疯癫状态。
满鸟鸟的前面,是一堆奇形怪状的岩石,岩石如一匹马那样高那样长,有点像庙里烧香的那种香炉,只不过这香炉里冷冷清清,星火全无,显然最初绝不是用来烧香敬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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