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声,蹲身一把抱起我的头,我苦笑一下,说:“没事,我就是累坏了!”覃瓶儿轻吁口气,“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安叔,他们实在走不动了!”
我俯卧在满是腐烂竹叶的地上,吸着散发着浓重霉味的气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听见寄爷踩着嚓嚓作响的枯叶断枝走到我们身边,闷声说了声,“好吧!”随之我听见一阵叮叮的铜铃响,鼻端很快传来一股辛辣的草烟味道。而此时,我觉得那烟味竟是一种我感觉非常舒服的异香。
此后再无其它动静,四人一狗的喘息和寄爷的吧嗒声在寂静的竹林中显得格外粗重悠远。
在地上瘫了一会,我的力气渐渐恢复。我把手从满鸟鸟的重压下抽了出来,翻身坐起,看见寄爷披着八幅罗裙的肥大身影挡在三个年轻人的花儿前面,司刀和八宝铜铃仍紧紧握在他手中。
我本来想好好把这老家伙讨伐一番,见他这副紧张的举动,我倒不敢出言相询,检视覃瓶儿和花儿一番,见她们并无大碍,放下心来。经过一路的疲于奔命,我的喉咙已经干得冒烟,还未消化完全的鼠肉味翻滚上来,搅得口腔异常难受,当前最想要的就是一桶清凉可口的水。
我左右睃寻一圈,发现周围都是粗大的楠竹,其顶端不知有多高,不计其数的竹枝纠缠在一起,篷成一个巨大的盖子,挡住了我们向上看的视线。我此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现象,按说这里的空气如此新鲜,应该有风才对,而这些竹枝居然一动不动,连竹叶应有的唰唰响声都几不可闻。当然,更奇怪的还是那些插在楠竹身上的钉子,每一截都有一颗,远远一望,有点类似下苕洞的独木梯。
第一眼看见这些黑色的钉子,我以为那只不过是未砍尽的竹桠,后来在路上我就意识到了,竹桠应长在竹节处,怎么可能长在两个竹节之间呢?而且从那钉子的形状和大小来看,也绝不可能是从中间拦腰砍断的竹桠。
除了奇怪之外,我心中还有一屋惶恐。大部分的楠竹都已开花,这些花在我眼中当然是白色的,它们篷在一起,极像覆盖在我们头顶的花圈。这是个不好的兆头,因为当地有句俗话,竹子开花,不是死人,就是败家,而且我爷爷和奶奶去逝前几个月,我家的竹子都开出了类似的花,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有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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