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在群山环抱中忽隐忽现,象一条悠闲恬淡的巨龙,蜿蜒爬行;远处近处几只不明的鸟儿,扯开歌喉自由自在唱着悠扬婉转的歌谣,惊扰得点缀在山中或红或白的花儿频频点头欢舞,轻快的引擎声、偶尔的鸣嘀声、忽骤忽疏的水滴声、山间小泉隐隐的叮咚声、随风而来又渐渐隐去的犬吠声、牛铃声,都成了一个个欢快跳动的音符精灵,将山水密林营造出一种更幽更静的意境;绿油油的田间,三三两两辛勤的农人正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他们背后古色古香的吊脚楼,或大胆地抛头露面,或矜持地犹抱琵琶,袅袅的炊烟展现着它们鲜活的生命;清新、湿漉、凉爽的空气追逐着花香、松香等各种沁人心脾的味道,丝丝渗入五脏六腑,滋润得人的躯体和精神飘飘欲仙……
――好一个人间仙境!!我心里惊叹一声。我长期生活在这里,竟然没发现如此奇异的景色,难怪古人要大发感慨了――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什么是人在画中游,我们此时的情形就是。
车上的人,除了司机哼着土家歌谣专心致志开车外,没有闭目养神的人只有我和覃瓶儿。满鸟鸟这厮脑袋靠在靠背上,震天的呼噜是这幅美景中最不和谐的音符,而寄爷的神情似乎并没睡着,眉头时展时皱,不晓得他老人家究竟在想什么。
我感觉身边的覃瓶儿神情有些紧张,两眼虽然望着窗外,眼神却似乎很空洞。我吸了口气,轻轻碰碰她,低声说:“瓶儿,怎么样,硒都号称祖国三大后花院之一,不是浪得虚名吧?”
覃瓶儿仿佛从梦中惊醒,眼神聚拢,看着我点点头,“嗯,非常不错!”
“老外们到硒都来旅游之后,都竖着大拇指说硒都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地方呢!”
“是吗?”覃瓶儿的心思显然并不在视野中的景色上,显得心事重重。
我见她的神情紧张中有焦急,知道她在想即将看见的土司皇城到底是什么情形,等待她的又是什么结局,其实我何尝不是一样的心思?看着覃瓶儿楚楚动人的脸,我继续扯其它的,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桃花源记》这篇课文你学过吧?据说文章里的‘桃花源’就是指的我们硒都!”
“哦!”覃瓶儿心不在蔫的答道,沉默半晌,才低声问我:“……离土司皇城还有多远啊?”
“……应该不远了吧?”我迟疑着说。
“哦,原来几位是去游览唐崖土司皇城啊,不远了,看见没?前面就是唐崖河,顺着唐崖河再走十来公里,就到了朱雀山,翻过朱雀山就能看见土司皇城了。”坐在我右手边一个穿着很新潮前卫的男青年忽然睁眼飞快接嘴说道。我吓了一跳,暗叹他的耳朵真尖,扭头一瞥,发现他两束目光热辣辣盯着覃瓶儿。我暗暗好笑,早就发觉这小子自从看见覃瓶儿第一眼,青春荷尔蒙就在萌动,现在终于逮着搭讪机会,哪有不见缝插针的道理?
“哦!谢了。原来还有座朱雀山?”我抿笑着对那哥们儿说。
“晕死。岂止有朱雀山?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是全的,土司皇城就坐落在这四座山之间嘛!”男青年瞟我一眼,眼神里尽是少见多怪的韵味。
“看这妹娃儿……不象是本地人吧?那是应该去看看,我们天天见,早就看厌烦了,唉!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男青年见覃瓶儿不答腔,无话找话试图勾起覃瓶儿的兴趣,居然整出一句不太贴切的诗句来。
覃瓶儿淡淡一笑,扭头看着窗外。男青年被这一笑弄痴了,好半天才转移视线,两束目光象两把刀子从我脸上刮过,刀锋很是意外深长。都是过来人,我哪有不明白他心思的道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暗自说道,小子,莫笑我是牛粪,大哥莫说二哥,你也差不多。
我附到覃瓶儿耳边悄悄说:“瓶儿,这小子想杀我……”
覃瓶儿大惊,急扭头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继续低声说:“你看他的目光象不象刀子?”覃瓶儿意会过来,扑哧一笑,随即脸色一整,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你看我杀回去!”抬起来头,直棱棱盯着那小子,看得那小子脸色微红,低头败下阵去。
我有点好奇,换在以往,覃瓶儿接触到糙糙娃儿们钩子一般的目光,早就羞涩地低下头,匆匆避开,哪会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与他人交锋,并说出如此俏皮的话来?――怪了!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我们不知不觉来到朱雀山下。而此时,原本碧蓝如洗的天空居然布满了乌云,转眼间就晰晰沥沥下起雨来,天边不时有闪电划过,接着就是隐隐的雷声传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格老子的,为什么我们刚接近土司皇城天就变脸?难道其中又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寓意?
那雨越下越大,转眼就有磅礴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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