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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摇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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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喷得寄爷满头满脸都是。

    寄爷“呃儿呃儿”哭了几声,突然萎身在地。坟上的白幡却忽左忽右呼啦呼啦狂飘一阵,接着围着竹杆打转,将竹杆缠得铁紧之后又突然炸开。

    我在寄爷松开我脖子的那一瞬间,那个想钻进我身体的不明物体也突然撤离,五脏六腑归位,脑海中古怪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抻着脖子撕心裂肺狂咳几声,艰难喘了几口粗气,意识如涨潮般回到身体。我抬起右手,发现手中早已空空如也,手电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而坟前那只白蜡烛不知何时竟被何人重新点燃,飘忽忽的、绿莹莹的烛光让我在模糊中看见刚刚过去的一切。

    我顾不得管那只诡异的蜡烛了,瘫在地上扭头一看,发现覃瓶儿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倒在昏迷不醒的满鸟鸟身边。花儿鼻血长流,半坐在地上,伸出前爪抓挠着脖子,时咳时吠,吐出一滩浊物,而此时的寄爷却象个被抽走支架的稻草人,萎顿在坟边,不知死活。

    我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四人一狗五个伙伴,除了我和花儿能断定在喘气外,其余三人生死不明,难道此地就是我们魂归之所、最终结局?

    我爬到覃瓶儿身边,试试她和满鸟鸟的鼻息,惊喜地发现她二人只是昏过去了。我让我稍稍放心,倒爬回寄爷身边,伸手摸向他的鼻端,寄爷忽然抬起头来,“噫?我啷格睡着了?”满脸落寞疲惫,犹如宿酒初醒。

    寄爷开口说话,起初吓我一跳,待听见是他自己的声音,我才反应过来,又见他虽满脸狗血纵横,倒不象先前那样凶神恶煞,满面狰狞。我无力地趴在地上,心中滴血,暗道:“睡着了?您家真是含根灯草说得轻巧,您家差点把我托运到阴间让阎王爷亲自签收!”

    “您家刚才是怎么回事?说的是哪国的鸟语?”喘息一阵,我坐起身对寄爷说。

    “我不晓得啊……刚才我说梦话了?说的么子?我只记得我被那只兔子咬了一口就眯了过去……”寄爷万般无辜地说,随后伸出被兔子咬过的手,吐泡口水揉了揉。

    “梦话?”我心中的血滴得更快,“刚才发生的一切你一点都不记得?”

    “出么子事了?”寄爷满眼疑惑。

    “您家刚才……”话到嘴边,我想起此时此刻绝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还是想法把满鸟鸟和覃瓶儿带出这诡异的坟边再说,免得夜长梦多,于是我转移话题,“这事以后再说。您家看那只蜡烛……还有坟上的‘望山钱’!”

    “噫?”寄爷低呼一声,“这蜡烛是……哪个点燃的?那‘望山钱’又啷格无风自动?”

    我没回答,定定望着寄爷。寄爷见我神色不对,“难道……?”我急忙点点头。寄爷瞪圆眼睛,看了孤坟一眼,抹把脸,一脸的沉重谨慎。

    “噫?我脸上有血?”寄爷到背篓里掏东西的时候,注意到自己满手血污,吃惊地问我。

    我沉默着点点头,指指花儿,“它的。”

    寄爷望着鲜血直流的花儿在坟前蹒跚低叫,仍是一脸疑惑,“花儿的鼻子……啷格破哒?”

    “您家咬的。”

    “我咬的?啷格回事?”

    “您家忘了?哎……怎么又绕回来了,我说过我等会再告诉你,现在关键是怎么找到路出去……其它事以后再说行不?”我心里烦透了,虽然知道寄爷可能确实不知道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在如此的境地也不应该如此啰里啰嗦嘛。

    花儿在坟前来回吠叫,鼻血流得满地都是。奇怪的是,花儿此时并不理睬寄爷,望着坟上的白幡警惕地低呜着。寄爷走到覃瓶儿和满鸟鸟身边,翻开他们的眼睑看了看,“没事,他们只是晕过去哒!”这个我早知道。

    寄爷从背篓里掏出两个包得紧紧的塑料纸包递给我,郑重其事地说:“这样,你背上覃姑娘,我扶着鸟鸟,先从坟上捱过去再说。如果出么子情况,你就把这个东西撒出去,估计能够拖延点时间。”我疑惑地接过纸包打开一看,我的老伯伯,我以为是什么宝贝呢,不过是一包再普通不过的油菜籽。

    寄爷看出我眼中的疑惑,也不作解释,简短说了句:“以后再说。”

    我虽然满心不解,却不敢拖延时间,将身上多余的东西扬手抛进浓雾迷漫的天坑,包括那支竹弓和早已千疮百孔的装酒的塑料管子,将剩下的几支竹灯放进寄爷的背篓,扶起覃瓶儿背在背上,手里紧握着那包油菜籽。

    寄爷将那块黢黑的猪肉掷向坟头,猪肉在乌黑的坟上滚动几下,迅速干瘪枯萎下去,转瞬间变成一堆粉沫,又在白幡的呼啦声中,消失不见。

    花儿一会儿扑向坟头,一会儿却又扭身急退,眼睛始终死死盯着坟上的白幡。寄爷脸色更加难看,背上背篓,扶起满鸟鸟架在肩上,眼露凶光,点燃一支油枞火把衔在嘴上,冲我一摆头,示意我向孤坟走去。

    刚到坟前,飘飘渺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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