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耐烦了。
“这样吧,”寄爷缓和了语气,“我们干脆来唱歌吧,免得鸟鸟胡思乱想,影响赶路的进度,如何?”
“唱么子歌哟,还是赶紧找到出口出去吧,我的小心脏嘣儿嘣儿跳得厉害,我快罩不住了!”满鸟鸟一脸苦相,很不满寄爷的提议。我和覃瓶儿也哑然失笑,实在想不到寄爷会在如此环境中提出以唱歌来缓和紧张气氛,这不是叫花子胸前挂钥匙――穷开心吗?
“这样,覃姑娘是稀客,还没听过土家民歌,我先来唱几首原滋原味的土家情歌如何?”寄爷见三个年青人不话说,主动请缨。我们大喜,听寄爷唱情歌,这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呐!
“走,你们边走边听!”寄爷挥挥手,使力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轻声唱起来:“月亮出来两头弯,照到后门火烧山,火烧芭蕉心不死,恋姐不到心不甘……”老实说,寄爷的嗓子实在不怎么样,但那曲调婉转缠绵,听来格外是一种滋味。
“还有吗?”覃瓶儿来了兴致。
“有啊,你听着……月亮出来白如银,照到后园豇豆林,要学豇豆成双对,莫学茄子打单身……怎么样,好听不?”
“好听!还有吗?”覃瓶儿兴趣更浓了,连我和满鸟鸟也渐渐被歌声吸引,忘了当前的处境。
“我们来唱《六口茶》吧?鹰鹰和鸟鸟应该会唱,我一个人唱没么子意思!”《六口茶》这首土家民歌我倒是很熟悉,旋律优美,歌词也很有韵味。想想与其在溶洞中瞎闯,默默走路,弄得“此时无声胜有声”,平添几分恐怖,倒不如嚎上几嗓子,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于是,我和满鸟鸟扮作女声,跟着寄爷哼唱起来。
“喝你一口茶呀问你一句话,你的那个爹妈噻在家不在家?”寄爷唱道。
“你喝茶就喝茶呀哪来那多话,我的那个爹妈噻已经八十八!”我和满鸟鸟接道。
“喝你二口茶呀问你二句话,你的那个哥嫂噻在家不在家?”
“你喝茶就喝茶呀哪来那多话,我的那个哥嫂噻已经分了家!”
……
“喝你五口茶呀问你五句话,你的那个弟弟噻在家不在家?”
“你喝茶就喝茶呀哪来那多话,我的那弟弟噻还是个奶娃娃!”
“喝你六口茶呀问你六句话,眼前这个妹子噻今年有多大?”
“你喝茶就喝茶呀哪来那多话,眼前这个妹子噻今年一十八!”
……
最后三条土家汉子一起合道:“呦耶呦耶呓呦呦耶,眼前这个妹子噻今年一十八耶!”
我们唱的声音越来越响,最后干脆扯开喉咙嚎叫。声音几经反弹折射,隐入溶洞深处……
覃瓶儿听得咯咯大笑,声音清脆悦耳,在幽深的溶洞中传得很远很远,“这《六口茶》歌也太有趣了……咯咯……爹妈都已经是八十八了,还有个弟弟是奶娃娃……土家男人这么厉害?”
三条汉子被覃瓶儿最后一句话惊呆了。这妹娃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脾气柔弱,说话声音绵软细糯,没想到得意忘形之时,居然说出一句能把地上砸个大坑的话来。
覃瓶儿自知失言,俏脸唰地羞得通红,见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狠狠掐了我一把,细若蚊蝇地说:“我不是……这首歌明显是勾引人家姑娘的嘛……唉呀!”覃瓶儿跺了跺脚,头垂得更低了。
“这首歌只是土家情歌中比较典型的一首,娱乐性强于艺术性,所以歌词不合理也没人追究……”寄爷在后面稳腔落板地说。
“那也不能这样……人家的嘛!”覃瓶儿娇羞无比,没好意思再说出“勾引”二字。
“这个……覃姑娘就不晓得了,我们土家人历来喜欢唱歌,在没有受到儒家文化影响之前,土家人生性豁达乐观,对歌是寻找情侣最主要的方式哩!就是现在,硒都每年七月十二都要举办女儿会,那真是歌山歌海,男女一旦对歌对上了,大多成为终身伴侣,这样的事例数不胜数。不但找对象要唱,娃儿出生要唱,老人过世也要唱……可以说,凡有聚会必定有歌,土家人就这样一路唱着走过几千年的沧桑……”
“女儿会?那肯定很有意思,有机会见识见识下!”覃瓶儿兴趣又上来。
“你也不用到女儿会上去见识了,我们家鹰鹰就是一个土家情歌王子,你和他对歌就行了……”满鸟鸟话里有话,覃瓶儿哪有不明白之理,轻啐满鸟鸟一口,瞟我一眼,“真的吗?”
“你听他的话,猫儿都要杀来吃。我哪里会唱土家情歌,小时候唱几首‘扁口歌’还差不多!”我苦笑着说。“扁口歌也好啊,唱来听听!”覃瓶儿不依不饶。
满鸟鸟“噗”的一口笑了。我无奈地对覃瓶儿说:“‘扁口歌’就象这样……呜哇呜哇,哭泣,懂不懂?”
覃瓶儿轻轻一笑,不再央求我唱歌,回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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