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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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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直接从一块苞谷林穿过去,可是走进苞谷林中后,爷爷却发现迷路了,怎么走都走不出那片苞谷林。那晚本来有微弱的月光,但爷爷在苞谷林中却感觉天地间黑如锅底,既看不见光亮也听不见任何其它声音。爷爷意识到迷魂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打墙”。想明白了原委,爷爷倒不急了,一边默念着先祖的名字,一边机械地凭着意识走,最后不知怎么踩中一根干柴,“喀嚓”一响,引得烟家坡一户人家的狗狂叫起来,爷爷抬头一看,天光大亮,眼前的景物看得清清楚楚,而他离奶奶所在的山洞仅有一步之遥。

    听这个故事时,我不以为然,认为爷爷不过是在酒后扯白,世上哪有这么离奇的事呢!

    现在环境虽与苞谷林不同,天色也略有不同,但我遇到的情形与爷爷的遭遇极为相似。

    我打定主意,管它是不是所谓的“鬼打墙”,按照爷爷的方法,排除杂念,开始默念他老人家的名讳。爷爷曾经告诉我,遇到这种情形可以在心底与祖先对话,早期的土家人是不信仰观世音和如来佛祖的,而是信仰什么向王天子、八部大神,如果搞不清名字,那就和去逝的先祖对话就行了。

    当前情况下,爷爷无疑是最合适的对话人选。

    我边走边默念。爷爷,您家快来带我走出这个鬼地方吧,我出去后,一定给您家“寄”好多冥钱,一定给您家买上等的好酒,一定给您家买上好的草烟。不晓得您家在那边的生活达到发达国家水平没?如果有需要,您家先把我带出这个地方,再给我托个梦,说您家需要什么,我一定帮您家办到,要房子送房子,不用搞按揭,要车子有车子,就是不晓得您家考的是a照还是c照,要美女……不行,怕奶奶敲我磕啄儿,反正除了这样,您家想要什么我就送什么吧!――现在想起来,那时的举动真的是够“雷”人。

    乱七八糟念了一回,七荤八素走了一段,我发现爷爷的办法竟然失灵了,我也没交上狗屎运,踩中一根干柴,眼前的情形仍和先前一般无二。

    我念也念够了,走也走累了,湿也湿透了,冷也冷僵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我掏出一支烟。喷出一口浓烟之后,我撕心裂肺般狂嚎一声,却发现那声音浑浊而短促,丝毫没有在如此环境中应有的空灵飘渺。当然,更没有其它任何声音回应我。

    这个弯卵日的地方。我再次在心底狠狠咒骂一声,无计可施。

    烟是个好东西。我吸了几口烟,勉强平复了恐惧的心情。正在搜肠刮肚想板眼,企图走出这个鬼地方的时候,先前闻到的那种熟悉的清香越来越浓郁,几乎掩盖了浓重的烟味。我万分好奇,这种味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呢,怎么如此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我吸了最后一口烟,抬起屁股,吸吸鼻子,开始象只狗一样搜寻那股清香的来源。

    嗅了几遍,我终于发现那股清香来自离我不远的一篷水竹丛下。

    我挣扎着爬过去,用砍刀慢慢拔开水竹丛下的枯枝烂叶。猝不及防间,一根巨大的东西腾地弹出来,就像男人那玩意儿一样耀武扬威呈现在我眼前。

    妈那个巴子的,居然是它,怪不得那味道很熟悉哩!小时候在竹林里不知见过多少回了――那是一支周身雪白,戴着一顶同样雪白的面纱,并扣着一个深绿色瓜皮帽儿的竹荪。

    竹荪,又叫竹菌或竹姑娘,在我们当地很常见。只是,像眼前这只如此巨大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一般的竹荪,其菌柄最大不过锣锤大小,而眼前这支却粗如挑柴的钎担,直径少说也有十厘米,周身雪白,布满了细密的小孔;一幅巨大的网状菌裙从头到脚罩着菌柄,像灯罩子一样;深绿色的菌帽将落未落,犹如一个调皮娃儿歪戴着瓜皮帽儿。

    浓郁的清香从这支竹荪身上散发出来,丝丝缕缕纷纷扰扰涌入我的鼻端,一时间,竟然扫除了我心中的杂念。我忘记了我在哪里,忘记了我在干什么,忘记了覃瓶儿……

    又是大东西!大得超出常规!

    我在清香中陶醉了一回,摇摇头,把思绪拉回现实。莫非真让我说中了,这段时间,遇到这么多大东西真的是对他人起着震慑作用?

    前面遇到的怪蛤、摩芋树、地牯牛、龙桥、娃娃鱼、猴头鹰除了出人意料之大以外,或多或少有让人感觉恐怖的成份,而眼前这支大竹荪,非但不让人害怕,反而是,其英姿让人心旷神怡,其味道沁人心脾,又何来震慑作用呢?

    我看着那支竹荪,越来越觉得它是如此美丽如此可爱,渐渐的,湿雾浸润了我的眼睛,模糊中感觉那支竹荪象一个身着婚纱的少女在我的神经上翩翩起舞,又像覃瓶儿在我面前扭动着她曼妙的身姿……

    覃瓶儿?我如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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