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3-18
此时的覃瓶儿,脸色惨白,鼻息微弱,双眼紧闭,乌紫的嘴角沁出丝丝黑色的象血一样的东西。看见这个情形,我才突然惊觉,我的手捂在她的额头上,感觉是摸着一块冰!这个感觉让我心脏狂跳,冷汗唰地就下来了!难道覃瓶儿竟然香消玉殒了?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是这种冷感。我奶奶去世后,临上山那天开棺,我和父亲整理奶奶的棺材时,我摸到奶奶的脚就是这种冰冷浸骨的感觉。覃瓶儿的身子软软的,直往地上缩,我勉力抱着覃瓶儿,不让她的身子瘫倒在地上。我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这么一个外来美女死在我家,如果传出去,我和满鸟鸟绝对脱不了爪爪,不死都得脱层皮!
寄爷听见我的叫声,不再理会那埋在石堆下的怪蛤,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屋内。其他人估计也知道出事了,慌里慌张扑爬连天蹿入屋内。他们一看见覃瓶儿的神情,齐齐惊叫一声,脸上瞬间就变得白卡卡的。
寄爷闪到我身边,摸了一下覃瓶儿的额头,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从荷包里掏出他从不离身的草烟口袋,胡乱到口袋里抓了一把,扯出一截象熏猪大肠的草烟皮来,三下五除二卷了一支硕大的喇叭状草烟。寄爷把草烟塞进嘴里,又急急忙忙到衣服裤子荷包里去摸打火机,哪晓得他衣服裤子的荷包里塞满了杂七杂八的各种物件,鼓鼓囊囊象挂在身上的几个牛衣包,所以他老人家急切之间竟然找不到打火机了,急得他在每个荷包外面左拍右打,活象在玩土家族特有的“肉连响”。
我又气又急又恨,都火石落脚背了,他还想过把烟瘾!可眼下情势危急,我又不敢发牢骚得罪他。因为,在四个大人里面,他是唯一有些手段的兼职农二哥,救人的重任还需要他来完成。我心里暗暗发狠,如果您老人家不把覃瓶儿救活,看我不一把大火把你满脸的胡子烧个精光!
我见寄爷半天摸不着打火机,腾出一只手,到裤子荷包里摸出打火机递到他手上。寄爷打燃火机,就着那支黑黢黢的草烟,两腮凹下两个深坑,猛力吸了一口,然后鼓起腮帮子,撅着嘴,“噗”的一口,一股呛得人泪花花打转的白色浓烟铺天盖向覃瓶儿脸上喷去。我在旁边吸了一口,辣得头昏脑涨,感觉胃囊神经质地抽动几下,差点酿成“滚滚长江东逝水”的局面!
那股浓烟冲入覃瓶儿的鼻孔,覃瓶儿居然皱了一下眉,嘴皮也动了动。我心里狂喜,哈哈,她还活着!我瞟了一眼寄爷,心说,没想到您家会用这个办法来救覃瓶儿,真是低估您家那草烟的威力了!寄爷丝毫没注意我的神情变化,两腮一鼓一收,再向覃瓶儿喷了几口浓烟。那浓烟弥漫开来,挟裹着一团强烈的辛辣味,熏得其他人后退了好几步。我抱着覃瓶儿,抽不开身,只好强忍着,暗自咒骂我的鼻子嘴巴为什么不变长点,这样,就可以逃离浓烟范围,呼吸新鲜空气了。我被草烟味熏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再去看寄爷浓烟中全神贯注的脸,就有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感觉了。
那草烟威力确实非比寻常!覃瓶儿被喷了几口浓烟,身子开始轻微颤抖。我心里一松,准备长出一口气,哪知刚张开嘴,一股余劲凶猛的草烟味势如破竹涌进我的喉咙,差点把我整晕死过去。我赶紧闭了嘴,脑袋左摇右摆欲寻到一丝新鲜空气。满鸟鸟在旁边见到我难受的样子,急忙过来帮忙。我松了手,一个箭步射到窗边,手按着胃部,大口大口吸着新鲜空气。
我对那草烟威力早有领教。小时候,我见爷爷成天抽着草烟吞云吐雾,心里非常好奇,某天趁爷爷不注意,偷偷卷了一支雪茄般粗细的草烟,衔在嘴里深深吸了几口。其它的感觉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最后的结果是,我吐了满地的浓痰,在那条宽大的杀猪板凳上昏睡了整整一天。
我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胸中的憋闷稍稍得到缓解,扭头去看覃瓶儿。
覃瓶儿虽然身子在轻微颤抖,但并没有醒过来。寄爷在她脸上扫视几眼,两根手指夹着半支草烟凑到嘴边,猛力一吸,却发现草烟早已熄灭,只好又摸出打火机点燃,深深一吸,那烟头的火光猛地明亮而硕大起来。寄爷捏着烟头,看了一眼,吹吹烟灰,手猛地一扬,烟头直奔覃瓶儿的额头而去。“吱”的一声,覃瓶儿额头上升腾起一缕白烟,一个糊满黑色烟灰的伤疤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就象一只丑陋而怪异的独眼,吓得我大叫一声,连连跺脚,心里哀叹一声,覃瓶儿这张俊俏的脸算是毁在寄爷的手里了。
寄爷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眼光,扭头对我妈说:“嫂子,快去找桐油和灯草!”
“桐油?灯草?”我妈没想到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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