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却没意识到覃瓶儿是背对着我,根本看不见我的动作。
覃瓶儿转身看着我,我再次点点头,她便起身拉起睡衣,把她娇嫩白晰的背和那幅绿毛图掩住了。等她穿好睡衣,从床上站起来,再次面对我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她的眼睛噙满晶莹的泪珠,脸色发白,显得楚楚可怜。
我抖抖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摸出打火机想要点燃,可是连打了几次,那火机就是打不燃。覃瓶儿走到我身边,从我手中接过打火机点燃了我嘴里的香烟,还在我胸口上轻轻地抚摸了几下。我此时脑子里一团乱麻,对覃瓶儿这一亲昵举动没作出任何反应。
抽了几口烟,稍稍平息一下惊骇的心情,我逐渐意识到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覃瓶儿根本就不是我想像的那种人,她在深更半夜来找我,并不是想和我一晌偷欢,目的就是让我看她背上那幅绿毛图,而这幅图,可能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麻烦。这一点,从覃瓶儿滚滚而下的眼泪就可以看出来。唉!不怕天天喝酒醉,就怕美女流眼泪!
“说吧!这幅图是怎么回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已经相信了自己的眼睛,倒不如镇定下来,弄清那幅绿毛图为何如此诡异地长在一个姑娘的背上之后,再作打算。
“我也不知道!我出生时它就在背上!”覃瓶儿依在我身边,声音娇弱得令人心疼。
“出生时就在背上?”我再次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
“也就是说,你出生时,这幅图就清晰地显示着天脚山吗?”
“我是前不久才从满鸣那里知道这座山叫‘天脚山’。真的有这样一座山?”
“是的,它就在我的老家侠马口村!”我点点头。覃瓶儿背上那幅绿毛图和我老家的地形一模一样,图中的天脚山更是惟妙惟肖。更令人震惊的是,图中的红色圆点醒目地指示着安乐洞,这个洞是我老家周围众多的山洞中,唯一在洞口刻有古篆体名字的山洞,历来被我的祖祖辈辈传为古怪神秘的凶险之地,一般的人是不敢轻易进入的。这样的山洞,在硒都群山环抱中,不知道有多少,安乐洞不过是硒都奇特地形地貌中的沧海一粟。但是,这么一个山洞怎么会“长”在覃瓶儿的背上?而且是从她出生时就“长”在背上?这幅绿毛图到底在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呢?
想到这里,我问覃瓶儿:“你的父母对你背上的图是什么看法?他们对你说过什么没有?”
覃瓶儿抿着发白的嘴唇,轻轻摇摇头,低声说:“……我没有父母!”
“……嗯?”
“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养我长大的是一个叫清和大师的老和尚,他不肯告诉我的父母去哪里了,也没说这幅图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叫我到图上这个地方,找到一个长相很奇特的人,就会明白这幅图是怎么回事!”
“长相很奇特的人?找到没有?”
“找到了。就是……你!”
“我?我有什么奇特的?”
“有!真的很奇特!与清和大师所说的一模一样!”覃瓶儿忽然显得很兴奋,好像终于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任务一样,语气轻松而调皮。
我莫名其妙,上下左右打量一下自己,除了身材长得马马虎虎之外,我实在找不出身上有一个被覃瓶儿贯以“奇特”二字的地方。
覃瓶儿看见我莫名其妙的表情,拉着我走到房间的梳妆镜前,指着镜中我的额头说:“看到了吗?”我看着镜中的我,心里哀叹一声,这张脸长得太……大众了,额头上还有几条细小的伤疤,难道这伤疤就是就是覃瓶儿所说的“奇特”的地方?
“你没发现吗?你额头上的几条伤疤形成了一个字?”覃瓶儿巧笑酽酽,神态轻松,偎在我身边,哪还有先前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字?什么字?”我更加莫名其妙。
“笨!是一个‘土’字嘛!”
听见她的话,我凑近镜子细看,发现那几条伤疤真的隐隐约约是一个“土”字,平常根本没人注意,我自己也习以为常,此时在覃瓶儿的提醒下,看得清楚,我相当尴尬相当悲忿,虽然我确实是一个正版的土家族人,但哪里想到上天竟还要画蛇添足给我打上一个标签呢?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幸好是个“土”字,要是倒个个儿,不晓得要造成几多冤假错案!
“你是说,我额头上的这个‘土’字就是你所说的‘奇特’的地方?”我腼腆着脸,羞愧地对覃瓶儿说,“你深更半夜找我来,也是因为这个‘土’字?”
“是啊!”覃瓶儿红着脸,忽闪着大眼睛说,“难道你认为我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裸着背让一个不相关的人看,让一个不相关的人……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