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二, 梁多多携夫返乡,因着路途较远, 直到初三下午才进家门。
正堂摆了一大桌酒菜招待姑爷,一家人围桌而坐, 其乐融融的吃了顿团圆饭。
席上邵志坤频频敬酒, 哄的一众长辈赞不绝口。
多多过了年也有十九,成婚三年仍未传出喜讯,这事说起来,也挺让人操心。
每次姑爷一来,都紧着好吃食招待, 就怕做的少了,回头再难为多多。
别看邵凤至个性要强,却晓得媳妇难为,嫁出的女儿再难相护,故此直把姑爷当眼珠子看, 比亲儿子都亲。
当娘的心思不难猜,对他千般好,为的也是想他多疼惜女儿。
入夜, 梁多多鬼鬼祟祟溜回耳房。
邵志坤点起油灯, 急切发问“翻着没?”
梁多多气闷摇头,贝齿咬了又咬,生忍下这口怨气。
第二天起身,邵凤至大包小裹给带了不少回礼,临走又拉着闺女嘱咐“入冬你小叔回来,我让他顺路接你,切记凡事多忍让……婆家不比家里,不能随着性子胡来”
梁多多语含哽咽的与爹娘告别,上车那刻,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
邵志坤见此,递来一张娟帕“别委屈了,以后多回家陪你便是”
忆起过往,苦涩涌上心头。小婶,多多想你……
近两年,每次回家诉苦,阿娘都要拎着耳朵训人,她也晓得出嫁从夫,可受了委屈,阿娘不替她抱屈,还指责自己行为不距。
邵家人多眼杂,规矩大的出奇,她一个农家女嫁进邵府,少不得遭人碎嘴几句。
一开始夫君还挺护着,可架不住拌嘴的次数多了,连夫君都失了耐性……别人找茬还能赖她顶嘴不成?她又不是泥捏的,被人欺负都不懂还嘴。
因着庶出身份,邵志坤在家说话没分量,族中长辈也看不起他,为此没少让她跟着受窝囊气。
金童玉女通晓症结,替她支招,倒也挽回少许脸面。
小夫妻每次拌嘴,玉女还就中间说和……也不知怎的,一来二去,这两人竟然互看对眼,背着她厮混在一起。
玉女本就长得精致,不似个下人,刚一笄杆就引来府中不少觊觎。
被捉奸在床时,邵志坤还明言要收玉女做通房。
她晓得夫君是嫌自己言辞粗鄙,不懂谦让,时日一长,更不喜她泼辣性子,可这也不是偷腥的借口啊?况且,玉女一个下人,怎可忘恩负义的爬上主家床榻?
玉女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认错,悔不当初的责骂自己。
邵志坤见此,跪下来祈求妻子成人之美,他们两人才是真心相爱。
梁多多对此还能说些什么?满腹的委屈、苦涩也只能忍气吞下。
连梁家祖训都可轻易背弃,他的保证哪还有一点可信?
可是,不答应又如何?打死玉女,夫君定会恨透了她……
最终,邵志坤答应不纳妾室,在外置间宅子安顿丫头。
事毕,梁多多保有了最后一丝脸面,玉女也于暗处名不正言不顺的做了偏房。
外室总比入府强,若是做了小妾,在这府中,她梁多多更难抬头做人!
时至春分,外室传出喜讯,邵志坤跑的更勤了,三五天不归家也是常事。
婆婆为此还特意跑来安抚,让她大度些,说毕竟是坤儿的长子。
哈哈……一个贱婢生的野种也配做长子?
梁多多不吵不闹,却也绝不善罢甘休。
贱婢怀孕五个月时,邵志坤又来讨要卖身契,梁多多气愤难平的出言讥讽“卖身契在小叔手上,有胆子,你就朝他去要!”
“你……她都怀孕了,你就不能宽容些吗?赎身而已,正妻之位仍是你的”邵志坤气急,每次拿梁子俊压他,都令他颜面扫地。
“呵呵……赎身之后是不是还想扶正啊?别说我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你!”梁多多瞪着他冷笑出声。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怎娶了你这么个妒妇”
“我善妒?那也怪你言而无信!先是阴谋算计毁我声誉,娶进门后又勾搭贱婢,邵志坤……到底是谁不可理喻?”
“你还跟严谨枫有来往!”
“怎了?不来往我怎知你当年干的好事?”
“……罢了,我不想跟你吵!”
“那是你没理!”
邵志坤负气出走,梁多多气到浑身具颤,打从知道真相那刻,她就明白这段感情要走到头了。
立夏时,偶然与进城赴考的严谨枫碰个正着。
原本那个满嘴礼义廉耻的书呆子,早已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郎。身量挺拔,器宇轩昂,褪去那丝稚嫩,看着当真是仪表堂堂。
无论穿着好赖,都掩不住与生俱来的那股贵气。
相比故作谦逊,实则内心自卑的邵志坤,眼前这个气度沉稳,浮华内敛的得意少年,才是真正的世家公子。
梁多多心里不如意,自然不想被他撞见,转身欲跑之际,却被他一把拉住。
震惊之余,不知因何缘故,突起一股心酸,大概是仍不习惯这偌大的省城,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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