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换百姓还是占便宜的。”刘氏连连摆手道。
“确是利民的好事,可是米价低廉定然难以买到吧!”刘因点点头,又问道。
“我听闻南军刚刚入城时,随后而来的江南粮贩低价售粮,确是引起抢购,甚至有本地粮贩大量买进,准备南粮售罄后再抬高价格卖粮。可是南粮源源不断运进来,且价格还有略降,让本地屯粮的粮贩叫苦不迭。”刘氏有些幸灾乐祸地道。
“大战之时南粮大量运入中原,看来江南富庶不虚,朝廷危矣!”刘因听罢叹口气道。
“亡了就亡了吧,中原在他们暴敛之下民不聊生。而今南朝到来不仅给百姓们分派了田地,免费发放种子、农具,免除了欠下官府的税赋和斡脱人的羊羔贷,且田税也降了几成。百姓皆言若知南朝如此善待百姓,早该开城献降,迎王师入城。”刘氏言道。
“住口,不可胡言!百姓居然如此麻木,不思抵御南朝侵略,却为小利而甘当南朝顺民,汝亦能笑而视之!”刘因听罢心中恼火,河北已经是京畿腹地核心,而涿州距京师不过百余里,百姓们应奋起反抗,助朝廷抗宋。但让他诧异的是百姓们不仅不加抵抗,反而要开城请降,他不由愤而呵斥妻子道。
“相公,这又非我说的,何必恼我!”刘氏愣了片刻言道,“你整日在馆舍中不曾出门,自然听不到坊间流言,看不到百姓的凄惨景象,只信书中的圣人之言,却也当不了饭吃!”
“尔竟对圣人出污蔑之语……”刘因听了更加恼火道。
“圣人们不食人间烟火,我等却离不了柴米油盐。不说彼时朝廷如何,而今各地官府先是强征民间粮食,后又有官军劫掠百姓财物,京师周围百里的粮食和财物尽被征抢一空。当下又正是春荒之际,多少人冻饿而死,若非南朝放粮赈济,又有江南粮食运到,这城池中便满是饿殍!”刘氏听了皱皱眉反驳道。
“南朝官府给百姓分田地,剿匪缉盗,将那些害人的蒙古官儿抓捕下狱,没收了无良斡脱商人的财产分配给贫苦的百姓。而南朝王师不仅不会擅入民家,更不会做出劫掠之事,还帮助出人百姓修补损毁的房屋,抢农时耕地、播种。谁好谁坏,百姓们自然还分辨的清楚,反倒是你一直执迷不悟,还心念蒙古人!”
“你……不可救药!”连遭老妻的抢白,刘因想想自己连更换春衣的钱都没有,又觉对其愧疚,想要训斥几句,却难说出口。
“勿要气恼了!”见丈夫脸色不虞,手掌不住哆嗦,意识到自己话重了,赶紧为其抚胸劝道。
“我非恼你,而是气那些百姓鼠目寸光,妇人之识!”刘因拍掉妻子的手道,“江南与河北相距何止千里,现下又是春季,江河枯竭,运河无法通航,如此大量的调运粮草和物资全仗陆路岂能长久。如今只是施小恩小惠于民,以稳定民心,来日粮草短缺必会千百倍的索回,那时遭殃的还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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