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儒士也并非皆是如此,其中也有学问深厚的名儒。陛下还是要有容人的气度,要加以善用的。”陆秀夫劝道。
“朕对此并不否定,也非无容人之量,但连衍圣公都可以投靠蛮夷,为他们述功颂德,这些所谓的毫无风骨的名儒朕信不过,更不敢用!”赵昺面露讥笑道,“而今蒙元儒士皆以投靠世家门阀为荣,受其庇护,为他们出谋划策,当年蒙元南下灭宋,又有多少百姓间接死于他们之手。”
“陛下,儒学传承有道,他们如此也算保住了中原儒学一脉,留下了儒学的种子。”陆秀夫再劝道。
“哼,中原儒学已经为无良儒士把持,传承的已是伪学,必须要消除其学说影响,重树新儒学,而不是让他们再散播余毒!”赵昺哼声道。
“陛下要如何做?”陆秀夫急问道。
“灭世家,除门阀,让天下寒门学士得以一展才华!”赵昺沉声道。
“陛下,如此不妥,这岂非是要断绝儒家传承!”邓光荐一听大惊道。
在收复江南后,皇帝一力打压江南世家,将他们排斥在权力圈之外。当初他以为是皇帝在报复那些在国破之际叛国背信的士人,而其后朝中又爆发了学说之争,陛下大力支持‘功利’之学, 加强法家学说。当下邓光荐也知道蒙元统制之下,士人得不到重视,且将儒学列入宗教之列,可以说那些士人只能依附权贵和世家才能得以生存,而陛下若是这么一闹,就等于断了中原儒家的命脉,这对于士人并非是件好事。
“陛下,最近是不是在读《荀子》?”陆秀夫却是没有再劝,而是略一思索问道。
“嗯,这段时间朕是在看,也有所得!”赵昺没有否认,点点头道。但他也知道宋儒以降,荀子一直被认为是对儒家思想的偏离,将其视为异类,一直受到自认正统的儒家排斥。
赵昺来到这个时代后,虽然在军事和经济上,甚至是科学技术发展和传播上自以为有所建树,但是在政治上觉得力有不逮。他不否认士人治国,毕竟一个国家可以靠着武夫打天下,但是无法依靠他们治国,而这也是后世的共识。
不过赵昺也知道自己并非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也没有本事开创一个思想体系,现在就像一个修补匠,东家摘点儿,西家偷点儿,古代的用点儿,现代的也拿点儿。所以他就是以实用为标准,什么管用,就用哪些,弄得政治观念不免有些不伦不类。
他也知道这种治国之道,在开创初期能够取得不错的效果,但终归不是长久之道。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也需要不断的革新,但同样需要有一个主体观念,而不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会导致国家的思想混乱。但是当下没有一种现成的学说可以利用,他更不敢照搬现代制度,那对于当下的社会就是自寻死路,因此他也在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