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人前不过是强作镇定,其实心中也知道形势危急,她也赶紧表示道,其余几人同是纷纷附和,要共赴国难。
“淑妃!”杨太后待众人说罢,才看向李三娘道。
“臣妾在!”李三娘应声道。
“哀家知在临安城中有一支由你的族人组建的护军,你与他们可还有联络?”杨太后问道。
“太后所言不错,陛下领军收复江南之时,确有一支由琼州俚兵编成之师由臣妾统领助战,进驻临安后编入御前护军。近年补充的兵员亦皆是由琼州俚兵中征募,现下屯驻于旧皇城之中,统领也是臣妾的亲族,他们与臣妾尚有联系,逢年节会进攻请安。”李三娘有些不解地答道,由俚兵编成的山地旅驻于京中并非什么秘密,不知道太后为何会问起此事。
“如此最好!”杨太后点点头道,“汝要尽快与族人密会,从中选拔亲信之兵编成一军,本宫亦会以维护灯会秩序之名将他们调到宫城附近。一旦时局有变,汝则要亲领此军护送皇后及几位妃嫔秘密出京,转移到安全之地。”
“太后,臣妾非是贪生怕死之辈,愿亲领族人御敌,与太后同生共死,绝不苟且偷生!”李三娘听罢怔了下,转而愤然道。
“本宫知你熟知军旅之事,才将众人的安危,赵氏的苗裔托付于你!”杨太后却是厉声言道,“当年蒙元南侵,临安沦陷近在眼前,谢老太后暗命本宫携两位幼子出宫离城,才得以让赵氏宗裔未断绝,大宋复兴有期。今时危机再现,本宫自不能让赵氏断绝于吾手,而若汝不能护住众人,亦是大宋的罪人!”
“太后大义无双,前边即便是荆棘满地,刀山火海,臣妾也自当不负期许!”李三娘听罢,沉默片刻,意识到太后是在托孤安排后事,双眼含泪咬了咬嘴唇决然地道。
“嗯,本宫相信!”杨太后这才笑着点点头,又转向德妃章屏道,“德妃,汝入宫以来一直掌管内宫财务,也要早作打算,收拾贵重之物,以作途中和日后开支所用。”
“是,臣妾自会打理妥当!”章屏点点头,神色黯然地道。
“惠嫔!”杨太后知道章屏做事仔细,不需多做叮嘱,又看向坐在末位的苏岚道。
“太后,臣妾在!”苏岚起身施礼道。
“惠嫔,汝在琼州时便已入宫,在大内时间最久,熟知宫中人物。而此次出宫避难不比昔日出行,危险异常,你要从中挑选一些忠勇之人跟随左右,记住人员不宜过多,但要干练聪明,手脚勤快。”杨太后压手让其坐下,和颜悦色地叮嘱道,“陛下昔年征战不断,多是你伴随左右,最知其中艰难,还要多多费心了。”
“嗯,臣妾明白!”苏岚使劲点点头道。
“唉,最无用的就是我了,诸事不懂,什么忙也帮不上!”看着太后安排诸事,唯独自己被无视了,陈淑叹声气道。
“贵妃也知自己毛躁,做事莽撞了!”杨太后被逗笑了,点点其道,“不过却也并非百无用处,还是能做些事情的!”
“太后尽管吩咐,臣妾定会尽心竭力的!”听到自己还有些用处,忙不迭地言道。
“贵妃自幼长于军中,父伯亦为朝中重臣,与朝廷诸多臣僚、军将皆熟识,可以负责联络地方官员及军中将领。”杨太后知道陈家是最早入帅府的,而陈淑幼时便在帅府中长大,不仅与应节严、赵孟锦一般老臣熟悉,与府中的一干人也是无不相识,此时那些人不是一方牧守,便是军中悍将。加上其父伯也有不少门生故吏,旧部门将,由她出面联络沟通最是合适。
“嗯,臣妾明白了,可吾不愿与太后分离……”陈淑听了却没有欣喜,而是垂首眼泪连连地道。
安排好了一应事情,杨太后才命传膳,而大家各有心事,这顿饭自然吃的是无滋无味,都稍用了些便作罢。杨太后称乏了,遣散众人,却独留下苏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