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见太后、皇后!”临安大内慈宁宫中,左相陆秀夫与参知政事应节严及枢密副使韩振三人应召进宫,进殿后三人齐齐施礼道。
“免礼,赐座!”杨太后抬手道,让小黄门送上绣墩。
“谢太后!”三人再施礼后才各自落座。陆秀夫向上看看,杨太后有些憔悴,而吴皇后亦是眉头紧锁,双手搭在隆起的小腹上,想也是为当前的战事忧心。
“陆相,陛下亲征在外,国事皆劳几位臣工,辛苦几位了。”杨皇后也打量着三位众臣,几人皆是面带疲色,尤其是陆秀夫眼中布满血丝,显然长时间没有休息了。
“为君分忧,乃是臣等本分!”陆秀夫等人再起身行礼道。
“陆相,鞑子十万大军骤然南渡犯境,深入江东腹地,现下战况如何?”杨太后压手让他们落座,沉声问道。
“禀太后,陛下临行前已经料到蒙元会趁我军北征扬州,江东兵力空虚之机南侵,业已暗调大军布置于平江一线,欲在此重创来犯之敌。臣也令地方将百姓撤离,免受兵灾。日前鞑子攻常熟,激战五日,被我守军击退,不得不绕城南下。但江东置司昨日急报,敌离开常熟后,没有直驱平江,却突然转向嘉定南下,赵置使获悉后已经调度兵力前往阻击!”陆秀夫禀告道。事发突然,也让他大有措手不及之感,接报后立刻召集在京众臣商议应对之策,但前线的具体情况暂且不明。
“敌军突然转向,陆相如何看?”杨太后听了嘴角不自主的抽了下,但面色转而又恢复如常,再问道。
“臣与众臣议过,皆以为鞑子是转道是欲避开正面拦截的重兵,准备突袭临安。”陆秀夫略一犹豫,还是选择了如实回答。
“临安可战之兵不足两万,若是我军阻击不及,岂不是都城有危了!”听罢一直沉默的皇后吴曦赫然变色道。
“皇后勿慌,臣已经着令给武学生员发放武器,一旦城池有危,也可上城参战!”陆秀夫向上施礼道。
“武学有生员不过三千,面对十万大军也只是杯水车薪啊!”吴曦面色发苦道。
“皇后,武学生员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兵,可以一当十。再者兵部尚书陈任翁已经收拢新征募的兵丁和冬季参加校阅的乡兵,也可得兵数万,皆已发放武器,可以随时参战。且我军二十万精兵在侧,也可星夜驰援。”韩振这时插言道。
“太后,吾以为这些人非是未经战阵的新兵,便是亦兵亦民的乡兵,难以阻挡敌军,还是早些让陛下回军才好啊!”吴曦却是不放心,扭脸对太后道。
“陛下攻克扬州后,立刻兵进盱眙,现在业已进入泗州境内了,即便回援也已不及!”韩振代为回答道。
“啊……那驻建康、江州、芜湖的江东各军呢?”吴曦讶然出声,愣了片刻又问道。
“江东各部及湖广置司临江驻军皆已奉圣命渡江进入两淮,收复失地!”韩振又回答道。
“这……”吴曦听罢脸瞬间变得煞白,喃喃不知所措。
“皇后还需保重,即便临安不保,我们尚可效仿昔日行朝海上,慌什么?”杨太后见吴曦失态,有些不悦地道。
“是!”吴曦也意识到自己乱了心神,讪讪地道。
“应知事以为如何?”杨太后经历了大宋险遭灭国之乱,痛失幼帝之痛,行朝海上之苦,琼州创业之难。垂帘听政十余年,可谓饱经磨难,还不会被眼前的危局吓住,稳住了皇后,转而问应节严道。
“太后,臣以为当前形势尚未到考虑行朝海上之险,且在我江东尚有二十万精兵,怎容区区十万敌军猖獗。况且有熟知军政的江知事坐镇平江,赵置使及倪都统这样的智勇之帅领兵,还有自琼州便追随陛下征战的如云战将,自可保江东无恙。太后只要安坐京师,便可让民心皆安,静等捷报!”应节严起身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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