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元朝廷中用人的潜规则,对汉人统军一直是心存提防,在攻灭江南对各军进行统一调整后,以轻易不再将军权授予汉人,即便是那些早年世袭的汉侯也受到诸多限制,防止他们学李檀坐大造反。大汗真金虽说对汉臣一向看重,可当下却是蒙古人复起,否则自己也不会被贬出朝。他若是接过军权,无论此战胜负,都不会有好下场,胜了为大汗所忌,败了就得背锅。
三则马绍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是儒士出身,也未曾有协助兵事的经历,更不要说统兵作战了,可以说对于如何打仗可谓是一窍不通,让自己统兵守扬州简直是开玩笑。若是自知能力不行,而强行为之,他知道那不只是对城中十数万军民不负责任,也是对朝廷的不负责任。
‘轰、轰、轰……’
“怎么回事?”听到一阵连绵不断的爆炸声,沉思中的马绍不由的一激灵,向门外大声问道。
“禀右丞,南军意图恢复两城间的下马桥,我军布置的抛石机和弓箭手施放砲石阻止,敌军开炮反击,将刚刚修复的北城墙又炸塌三丈有余,现下正组织夫役们抢修!”稍时有察看情况的亲兵跑回来回禀道。
“南军可否发起攻城?”马绍听了又急问道。
“禀右丞,敌军尚未修复长桥,在我军砲军的反击下暂时停止,并未趁势攻城!”亲兵禀告道。
“是哪位将军在夹城指挥守城?”马绍面色稍缓,又问道。
“禀右丞,夹城由拔都步军千户索腊奇指挥,可……”亲兵回答道,却又欲言又止。
“可什么?啰嗦什么,快告知本官!”马绍眉头又皱了起来,急问道。
“禀右丞,又传言称索千户所辖只有七百兵丁,其多次请调援兵,但是其他两个万户称夹城乃是拔都万户府的防地,不肯出兵协助。情急之下他只能在城中抓捕丁壮上城协防,还与百姓发生了冲突。”亲兵上前一步轻声报告道,他显然也觉得只凭一个千人队是难以守住防御力不足的夹城的。
“混账、混账,他们难道不知一旦夹城有失,南军便兵临城下,火炮可以直接打进主城,那时就是玉石俱焚之状,大家都是南军的刀下鬼……”马绍听闻激愤地道,大怒之下还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发出声破碎的脆响,屋中之人见他发火,吓得一个个都低下头不敢出声。
“右丞,还是要尽力守住城池的,否则我们也难以保全!”看马绍在堂中黑着脸焦躁的转来转去,与其同来扬州的有司郎中张庭上前施礼劝道。
“张郎中,本官如今是空有其名,根本调动不了一兵一卒。拔都有染病在身,军中群龙无首,难道让本官带着一班皂吏去与敌血战吗?”马绍怒气不减地挥舞着胳膊高声道。
“右丞勿要气恼,我们即已在城中,又有枢帅之命,无论是为了城中军民,还是自己,就要设法守住城池。”张庭知道马绍为人正直,也是因为一时无计才懊恼万分,只要让其冷静下来便会明白的,“下官风闻南朝伪帝别看年纪幼小,行事却极为狠辣、残忍。在其攻破江南时,凡是蒙古人及接受我朝官职的即使是汉人连带家眷皆被斩杀殆尽,投降和俘获的汉军发配边远地区服苦役。以其所为攻破扬州城后,必会杀的血流成河,鸡犬不留,右丞就眼睁睁的看着满城军民被尽其屠戮,而无动于衷吗?”
“这……”马绍听了一怔,头脑却也冷静下来沉声道,“吾自明白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守土一方自当尽责。吾无惧生死,为了城中军民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当下若是能以吾之性命换来满城军民的安全,自缚出城引颈就戗又有何惧!”
“右丞拳拳报国之心,下官等皆历历在目,自不会怀疑。现下只要与城中军民说明事情,定然能上下一心共抗强敌,等到朝廷援军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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