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马毛来包裹制作。显然,这些纺织物甲无论材料为何,穿起来无一例外都像一件瘦版的羽绒服。但是这些纺织物皆有个缺点,进行层层压制之后,就会失去纺织品的透气性,穿在身上用一个通俗化来讲就是“很捂”。
那么这样的盔甲穿上会不会很热呢?而大家都知道铁具有良好的热传导性,铁甲被阳光直晒,很快就会热得跟铁板烧似的。因此即便单独穿一件纺织物甲,实际上根本说不上会不会比穿着其他铠甲更热。所以加上铠甲很沉,即便在冬天稍加活动,也会很热,况且在战场上还要挥舞着沉重的兵器与敌人生死相搏,只会更加觉得热。
因为所谓的卸甲风,实际上就是古代军人在长时间穿甲战斗之后,由于沉重的铠甲内衬由于不透气,导致汗液无法即时排出,并且血液流通不畅,在战斗结束后,立刻脱甲吹风,从而导致的中风。而纺织物内衬基本上就是造成卸甲风的发生的根源。
不过即使如此,棉内甲和铁甲组合所带来的巨大防御效果提升,且对于在战场的士兵来说,能够保命,其他问题,其实也就都是小问题了。所以将士们还是愿意冒着卸甲风的风险,以及闷热的温度,穿着双层铠甲作战。毕竟与可能死于卸甲风,或是当场被砍死,谁都会选择前者。
赵昺听明白了有些好笑,也明白了为何自己军中为何罕有卸甲风发生的缘故。自己成立帅府军时,那叫一个穷,别说铁甲,皮角都没有几副,直到打下广州后情况才有所好转,但仍然做不到人人披甲,自然也就无从谈起得这种富贵病了。
到了琼州之后,那里四季皆夏,不披甲都热的一懵逼似的,大家对甲胄的都不感冒。而赵昺也顺势废掉了铁甲,只配发皮甲,还是半身甲。后来随着火器的普及,对甲胄的需求更不迫切,他干脆‘发明’了插板式的轻便防护甲,不仅轻便,且通风性也比之盔甲好,跟卸甲风也就无缘了。
虽然事情只是虚惊一场,让赵昺长舒了口气,但还是给他听了个醒。现在没有爆发鼠疫,不等于以后就不会发生,而时间也正处于历史的节点上。他知道一旦爆发瘟疫,江南的人口密集,更容易流行传染,控制也更难,损失也将比人口稀少的江北、中原、草原更为惨重,复国也就成了无法实现的梦幻。
赵昺沉思片刻,提笔写下道训令,命参战各军即刻处理好战场,无论是被击毙遗留在战场上的人、马尸体还是用于评功斩获的敌人首级,务必及时清理干净,并在远离水源之地深埋,覆盖生石灰消毒。营区也要进一步加强卫生,设法保证官兵能够洗上热水澡,以清除孳生的跳蚤和虱子。另外还要消灭厨房和粮仓的老鼠,以尽量切断传染源。
赵昺写完后,还觉得不安心,如今正是各地商船前来大宋交易的时候,也是传染病的源头之一,于是乎他再度提笔分别尚书省及港口所在的州府主官和广州、泉州和琼州三地市舶司分别下诏,要他们严格对来自外藩商船的海商和水手都要进行检查,尤其是来自安南和爪哇一带的船只。本国和外藩船只皆无例外。
船上人员凡是发现有发烧、咳血、昏迷、幻觉、腹泻、皮肤溃疡、皮下出血及腋下、脖颈有不明肿块者皆不准登岸,船只不准靠港,观察五日后没有异状才可放行。但发现有病患的皮肤患处变成蓝黑色者一律隔离,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旦死亡,尸体及所乘坐的船只和货物一律焚毁。
在诏书中一再告诫,此乃是瘟疫爆发的根源,人若是沾染,长着三、五日,短着几个时辰就会毙命,不仅无药可医,且传播迅速。如若由当地主官疏忽导致疫病爆发和蔓延,即刻处于极刑,家眷流放边远军州服苦役,永不宽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