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船渐渐驶进礁石林立,江水川急的青滩,刘师勇可以清楚的看到船猛烈的左右摇摆着,而每次摇摆都会发出船体与暗礁撞击的‘嗵、嗵、嗵……’闷响声,让人觉得船随时都可能被撞沉,连作为旁观者的他都不由的暗自捏了把汗,屏住了呼吸。
刘师勇的目光又转向了纤道上的纤夫们,他知道拉纤不光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船过险滩急流,纤夫什么时候下水、从哪里开始拉纤,沿什么路走,拉纤人的力量调整等,都要有经验的纤夫来领导。这个知水性、懂技术的纤夫一般是纤头。拉纤时,纤头走在前面,后面紧跟着二纤、三纤……
而此时纤绳挂在岩石上,或卡在石缝里,或发现纤绳力道不对,或河边荆棘缠住了纤绳等,都需要有人对纤绳进行调整——这个人俗称“拣碗”。“拣碗”专门负责清理障碍、整理纤绳,使拉纤可以发挥最大效果。另外,拣碗纤夫的另一大作用是要注意纤绳的工作状态,如果发现纤绳在石头上要磨断时,他会立即叫停拉纤。
“不好!”货船在纤夫悲怆的号子声和桨手奋力的划桨中顶着江水的冲击,调转了船头缓缓的溯流而上,但是行进的极其艰难,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挣扎,货船终于过了两个滩,却搁浅于头滩之上。纤夫们的号子声再度高亢起来,身子几乎与地面平行,显然的再次发力试图将船拉出,可此时绷紧的纤绳因与纤道上崖石的往来摩擦而崩裂,显然‘捡碗’没有发现并及时叫停,他不禁惊呼出声,心也沉了下去。
船只瞬间失去了控制,在江水的冲击下打起了转儿,失去了控制的船旋转了三、四圈后,像脱弦的箭一般眼看就要被冲走。此时不禁刘师勇紧张万分,滩上的搬运货物的苦力和等待的水手和纤夫们也纷纷涌到滩边,但是并没有人出声,他们只是默默的看着船只冲向江中耸立的礁石,显然对这种情况已经见得多了,能做的只是祈祷有人能侥幸逃脱。
在生死一线间,船上的水手也爆发出了超人的勇气,在与礁石相撞的刹那间,船头的几位水手抛桨,急忙操起长篙拄向礁石欲控制住货船。几个水手双手死死的顶住长篙,刘师勇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四肢上的青筋暴起,眼睛凸起似乎要夺眶而出,可谓是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在几个人竭力的撑拄下,货船终于暂时停止了下行。刘师勇这才吐出了口气,可他也知道其并没有完全脱离险境,而就在这瞬间一个水手只身从船上跳入了波涛中,他奋力顶着激流诱导岸边,靠拢崖石,将磨断的纤绳连接在了一起。
“哎……呦吼……”纤绳连接好后,按照互应的号子声,纤夫又拉起船来,船上的水手也立刻调整方向,在船尾调正后,立刻操桨划水,在二力的作用下,船只又重新动了起来,慢慢的脱离了险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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