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言道。
“都帅,不一定可行!”钱水生叹口气言道,“火药之威,小的已经看到了。可泄滩是两岸因山崩崖塌,巨石滚下长江横断江心,形成滩南岸长达三十余丈的坚硬岩石层,形成蓑衣石。那些裸露的剑石在满面上时隐时现,加上滩北泄滩河又冲来大量石块,淤积成巨大的碛坝,伸达江心,其上、下翅分别与南岸蓑衣石、桡拐子石相峙,阻水而成滩。江心乱石林立,有泄枕、泄床。水落则石出,水涨则若显若隐,逼水成漩,漩流甚大。”因此滩险流急,舟楫过往,惊心动魄!”
“如此大面积的积石,又隐身在湍急的水流之下,以火药排出确实很难。”刘师勇听罢眉头紧锁,他知道这不比在崆岭滩,那里巨石露出水面,兵丁可攀附其上作业,并安放火药。可若是在水面之下就无能无力了,且在乱流之中,人员无法立足,小船也难以系泊,但他仍不死心地问道。
“是啊!”钱水生言道,“小老儿曾听长辈说起,在仁宗年间,青滩发生大规模滑坡、岩崩事件,导致此段江面断航达二十一年。彼时,青滩上下游的船舶以青滩为界,各行一边,不相往来。那时,船到青滩必停泊,客到青滩必上岸,货到青滩必转运。由此‘盘滩’兴起,竟然形成集市,进而有了今日的青滩镇。”
“盘滩?!”刘师勇有些不解地道。
“都帅有所不知,在当地‘盘’即是搬运之意。古时行舟过滩,有时需要靠拉纤上滩,为了使船轻便,船上货物要先卸上岸,靠人力搬运到滩的另一头。等空船被纤夫拉过滩,再将原货物装运上船。有时船只下水放滩有危险,商人往往也选择盘滩,以确保货物安全。”钱水生解释道。
“哦,一行之业竟然可兴一镇。老丈彼时是如何过滩的呢?”刘师勇没想到一起意外的灾难竟然能够使得一个行业兴起,并形成一个市镇,看起来福祸相依却有道理,因此也怀着侥幸之心问道。
“都帅,枯水季节江水跌落,青滩滩流一夜之间成了梳子背,于是江流在暗礁密布的河心撕扯打旋,形成一个个或明或暗的漩涡。此时船过青滩,如果是逆流船,拉纤得成倍增加纤夫,而且要卸掉舵将船倒转,尾朝上,头朝下,倒着往上拉,这样才能减少船上滩的阻力。如果是顺流船,就需要把船身打横,使得船体和江流方向垂直,这样才能增大接触漩涡涌浪的面积,多增加几分安全。但即便人们如此小心翼翼,仍然不时有船只被青滩吞噬。”钱水生舔舔嘴唇解释道。
“如此说来,若是方法得当,大船也能过滩,但是要小心漩涡和暗礁,有足够的纤夫拉纤即可过滩喽!”刘师勇听了心中一喜道。
“都帅所说甚是,但如将军这般的战船过滩也是极其困难,小老儿万不敢保证可以过滩!”钱水生点点头,又摇摇头苦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