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将事情归咎于皇后一人也不妥,只说清便可,总不会到了废后的地步,陆相此说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刘黻听了有些不悦道。他以为小皇帝刚刚大婚不满一月,正应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即便皇后有过也不至于到了废黜的地步。
“刘知事,若非事态严重,吾也不敢劳动诸位前来商议。陛下刚刚亲政重新接手政务,但是就接到密报,蒙元已经自高丽打造了大批战船欲南下,并征募数万擅水者训练水军。而当前正是旱季,乃是渡江最好的时期,可朝中却连番出事,这等大事竟无一人上奏,更无对策,业已令陛下恼火。而皇后又不遵训令,擅自调动地方,耗费巨额粮资举办灯会,岂不是让陛下恼怒。”陆秀夫苦笑着道。
“这皆是我们做臣子的无能,想想陛下仅半年时间没有理政,出了多少事情。朝中臣僚结党,任用私人;地方上亦是政令不通,营私舞弊,中饱私囊之事层出不穷。内不能稳固,外又有强敌,怎能不令陛下烦忧,可我等又做了什么?心思皆用在了内斗之上,想着如何能够安插亲信,如何能够限制陛下的权力,以致政事荒废,军备废弛!”应节严愤然道,“陛下离宫几日召集众将议事,尔等便疑神疑鬼,担心陛下不利于己,纷纷奔走串联,何曾为国事烦恼一二啊!”
“应知事就不要再谈这些了。陛下大婚不过一月,便要废后,这等事情我朝从未有过,不仅有损陛下声望,也会让政局更为混乱不堪。而陛下一向最听应知事的,还请多多劝导,勿要冲动行事!”陆秀夫也是一脑门子官司,这些人都冲自己来了,好像事情都是他惹下的一般。
“此事吾只怕也难担此任。在选秀之初,吾就曾言明,陛下自幼掌政,立后之事不要妄加干涉,以免令陛下不满。但尔等非但不听劝阻,反而纷纷向太后进言,强加干涉,威逼利诱,以致陛下母子险些失和,这才是恶因所在,岂是吾三言两语可以消除的。”应节严也是一通抱怨,更不愿参与其中。
“诸位同僚,此事非比寻常,已非是废后难么简单,一旦处理不好,便会引发朝廷与江南士人间的对立,后果如何诸位可以想见!”眼见老几位对于自己的警告都觉得危言耸听,有些着急地道。
“哦,会有如此严重吗?”文天祥见状惊诧地问道。
“唉,诸位向那边看!”文天祥抬手向宫门方向指指,再叹口气道。
“蔡知府,为何将人犯带到宫前示众?”众人顺着陆秀夫手指的方向看去,便见临安府的衙役们给十数个人犯带上连枷,在宫门前排成了一列示众,文天祥皱皱眉问道。
“禀右相,咸平侯因率众冲撞圣驾,且口出大不敬之语,论罪当斩。陛下虑及正是上元佳节,恐当街正法会引发百姓不安,令将他们枷于宫前示众候斩!”蔡完义施礼后答道。
“咸平侯?!可是皇后族中的咸平侯吴硕?”刘黻听了急问道。
“正是!”蔡完义言道。
“陛下要斩咸平侯,只是因为冲撞圣驾,口出不敬吗?”刘黻知道小皇帝向来待下温和,在宫中从不苛待那些宫女和内侍,在军中也常与军兵一起玩笑,却从不会因为说话有不敬之语而惩罚他们。可今天却为此要杀人,且杀的还是自己的大舅子,这是在让他意外,于是追问道。
“咸平侯实在是作死,他不仅寻衅拦截回宫的行军大队,还藐视倪统领,让其当众磕头请罪。甚至口出狂言,称陛下离了吴家的协助,便难以立足江南,亲政治国。”陆秀夫言道,“但陛下若是斩了咸平侯,此次便等于与吴氏彻底反目,不废后都不可能了。”
“如此,其已经触及陛下的大忌,再难有回旋的余地,只怕随后便是一场腥风血雨!”刘黻听罢原委,看看众人极为沮丧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