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策划,直接下旨给枢密院,并未经过堂议,我等确实未得到丝毫信息。”姚良臣连忙将被震倒的酒杯扶起,重新斟上酒笑着道。他心里也极不是滋味,这等大事陈宜中居然未向自己吐露半点儿,明显是不信任自己,而其当下还正是用人之时,若是事成之后岂不将自己甩在一边。想到此,他也不免寒心。
“与权,若是连志德和国佐都不晓得此事,那很可能小皇帝已有警觉,汝要小心为上了。”留梦炎毕竟是老奸巨猾,嬉笑怒骂之间便将局势反转,掌握了主动,但听罢原委亦觉得事情蹊跷,出言提醒道。
“怎么可能,若是其知晓吾之所在,定早就遣兵前来!”陈宜中摆摆手笑道。
“吾怀疑其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否则事情不会这么凑巧,在你们刚刚造起舆论,其处于被动之时,便在未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出兵江北,然后宣传大胜,立刻扭转了局势。”留梦炎将酒饮尽分析道,“此外吾一直心中不安,京中小报大肆污蔑益阳郡王,使其名声尽毁,又如何能担当嗣君,显然此事是有人在后面策划。”
“这也许是碰巧吧?”陈宜中听了摇摇头道,“我们做事一向小心,又处在城外,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与权还是小心为上,一次是巧合,两次就不是巧合了,而是有人在算计啦!”留梦炎言道。他此刻倒是说得真心话,因为其倒了,自己的事情也就要泡汤了。
“陈相公,留相说的对。”姚良臣言道,“当年小皇帝初立帅府时,其手下的赵孟锦、刘洙等一干亲信,如今皆是身居要职,却只有郑虎臣一人从未现身于朝堂,只在皇城司事务局挂了一个副职,可是宫中也难见其踪。”
“国佐所言不错,传闻小皇帝手下有一支密探队伍,便是由郑虎臣统领,他们遍布朝野无孔不入,上至宰相,下至贩夫走卒的一举一动无不知晓,被他们盯上的人更是难逃追稽。”魏天中也补充道。
“如此说来他还活着!”陈宜中听了眉头骤然皱起,郑虎臣押送贾似道将其与途中击杀,自己下令通缉,彼时有司报告其也授首,而此时元军已经攻破长江,他也没有再过问。没想到这个仇人却还活着,其定会不会放过他的。
“不好,吾与其有破家之仇,他定不会放过如此复仇的良机。若是被其发现与汝见面更会迁怒于我们,事情只怕会更加复杂,以后还是少会面为妙,你们最好也尽快换换地方!”留梦炎当年参与过对其父的案子,将他们流放、充军。当下其定然已经获知自己来临安的消息,也必然会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设法抓住他的小辫子,而这里肯定也不再安全。
“汉谋言之有理。”陈宜中听了不得不重视起来了,看看姚良臣两人面带忧色,沉默不语,他言道,“不过吾要促成和议,与权还要答应我们的条件!”
“好,与权尽可提。”留梦炎坐直身子言道。
“一者,向朝廷提出和议不得以文履善为和议使;二者,让吾参与和议;三者,当前条件不变,但在吾参与后要适当降低条件,以达成和议。”陈宜中言道。
“呵呵,当前形势汝想必也清楚,与权以为小皇帝会答应吗?”留梦炎觉得陈宜中纯粹是痴人说梦,小皇帝再傻也不会答应这些条件的,何况其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以说连跟小皇帝讨价的资格都没有,不知道其是咋想的,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不禁觉得好笑道。
“吾自有办法让小皇帝答应,汉谋不用多虑,只需在和议开始后照做即可。”陈宜中也笑笑道。
“好,吾便应下了!”留梦炎点点头道。他已经想好了,只要能促成和议就好,至于以后如何与自己又有多大干系,于是痛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