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招到引水吗?”赵昺放下勺子问道。
“陛下,倒是从敌水军降兵中招募了几个舟师,但是他们用的都是湖船吃水浅,而咱们的船队中的战船多是海船,且现在正是枯水期,他们也不敢夜航。”郑永回答道。
“不行,时间太长,我们必须日夜行舟,十日之内必须到达鄂州。”赵昺摇头道。此次出兵,赵昺从护军中抽调了二旅、炮兵旅、山地旅及亲卫旅的一个团,护军水师尽数出动,又征用了部分民船搭载辎重,共有兵力三万人,各种舟船二百余艘,路上耽误一天就要消耗大量的辎重。且那边战事紧急,一旦文天祥部被击溃,那麻烦大了,因此必须星夜兼程赶往鄂州,哪怕早到一天都是好的。
“陛下,如此太过冒险了,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郑永也放下勺子道。
“章子珍部能过的去,咱们也没有问题。”赵昺舀了口粥吃了,又言道。
“陛下,如今正是枯水期,上游少雨,水情变化很快,不可同而视之。”郑永依然摇头道。
“嗯,你说的有理。”赵昺点点头,上游来水少,沙洲、浅滩和礁石都会显露出来,成为行舟的巨大障碍,而水情几乎天天都有变化,他想想道,“我们距江州还有多远?”
“七百余里!”郑永略一思索答道。
“好,飞鸽传书给刘文俊,让他令沿途水寨监测、勘察水情,提供水图,并派船引水。”赵昺言道。
“嗯,陛下的主意好,属下立刻去办,如此相互接力我们便能日夜行舟了!”郑永听了大喜道。
“不急在这一时,你喝完粥再去不迟。”赵昺笑笑让他坐下吃饭道。
“谢陛下!”郑永不好驳了陛下的美意,坐下后三口两口将粥喝了个干净就告退出舱办事去了。
“囫囵吞枣,真是糟蹋了美味!”赵昺叹口气道,指指空碗让王德再给自己盛上一碗。
赵昺记的前世时喝腊八粥只是个形式,无论是什么米、豆、干果之类,反正凑成八种熬一锅粥就算了。如果懒得做,可以直接买上一碗就算了,至于为啥喝这碗粥并没有人深究。在琼州时,每逢腊八膳房也会煮粥,太后也会向庙里捐些米豆,或是安排内侍在宫外搭粥棚施粥,但他总觉的缺点什么。
今年赵昺却喝出了味道,而原因就是这里有冬天,让他喝出了前世的味道。但他还觉的另有滋味在其中,有些像前往侠客岛那些江湖好汉们,怀着必死的决心去喝腊八粥的意思。细想之下还真有那么点像,自己若是援鄂失败,多年的谋划等于是功亏一篑,而船入长江也等于迈入了战场,毕竟对岸还被元军占领,随时可能会袭击己方船队。
“禀陛下,芜湖镇抚使刘志学在码头迎候圣驾!”赵昺第三碗粥还未喝完,陈墩进舱禀告道。
“我是去打仗,又不是来参观,迎什么驾!”赵昺放下碗苦笑道,但是部将前来迎接,自己连个面都不露,也不合适。于是只能将最后一口粥喝尽,披上大氅上了甲板。
“鸣炮三声,告诉他们,前线战事紧急,朕率军出援,不便停留,谢过他们的美意!”赵昺端着望远镜向江岸看去,只见城外的码头上站满了宋军官兵,为首者正是刘志学,他下令不准停船,仅鸣炮致意,以旗语告之。
“陛下威武,旗开得胜!”
“陛下威武,旗开得胜!”
“大宋威武!”
“大宋威武!”……
旗语刚刚发出,炮声未落,对岸便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吼声,以刘志学为首的二师军兵肃立向御舟敬礼,而出征的军兵在左舷列队还礼。赵昺向码头上的人群挥挥手,而水寨中一队哨船冲出,驶向船队的前方,为他们引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