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坡和冲沟,地形复杂,路况险恶。幸好先头营在沿途留下了路标,各部在危险地带加派了防护哨,以保证行军安全。骑兵这时也全部下马,连倪亮也不例外,都要徒步翻越这片丘陵地带。他们一个个的抓紧马缰,防止战马失蹄滑坠受惊,比之步军还要辛苦几分。
到了子时末,三旅成功穿越了这片丘陵,而流水声已清晰可闻,浦阳江已是尽在眼前。先头营留下的调整哨引导各部到达渡口,那里已经架设起了一道丈把宽,二十余丈长简易的浮桥,每隔一段距离便插着一根火把指示方向,浮桥看起来犹如一条蟒蛇随着河水的波动上下起伏。
“怎么速度这么慢?”眼看渡河的队伍缓慢向前蠕动,倪亮沉不住气了,催马来到桥头问道。
“禀都统,浮桥不稳,快速行军便会大幅度摇摆,所以只能缓慢通过!”桥头的调整哨报告道。
“为何不加固?”倪亮皱皱眉厉声问道。
“禀都统,这里是野渡没有办法征集船只,时间又急迫,只能利用竹子编制沉笼当做锚石,以竹子为骨架架设浮桥,难免不稳。”调整哨禀告道。
“是吗?”倪亮跳下马亲自到桥头查看,只见浮桥两端牵引浮桥的缆绳已经崩的紧紧的,桥面还能悬浮在河面上,而中间部分已经沉入水中,在流水的冲击下更加不稳。
“向后传,停止前进,以都为单位排成三列纵队!”倪亮查看明白,桥上足足站了了一个指挥的人,后边还有更多的人争相涌上桥,而行至桥中间又集中了大部分的人,导致受力不均,桥身都跟着晃动,人也站立不稳,只能扶着桥栏慢慢通过,他查明了结症所在立刻下令道。
“排距五步,以散步快速通过,不得跑动,不得争抢,违者就地正法!”桥上人到了对岸后,倪亮才对在桥头列队的各部下令,他想起陛下曾经讲过的一个故事,称一支队伍为了显摆以齐步走的行进方式过桥结果导致桥梁坍塌,因而又补充命令道。
大家见都统亲自站在桥头指挥,哪里还敢争抢,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上桥,这样一来浮桥各段负重均衡,桥面也全部浮出了水面,加上没有了流水的冲击,浮桥摇摆的幅度大为降低。这样看似过桥的人少了,但是速度却快了许多。而过河的部队迅速集结也不停留立刻循着先头营留下的路标快速跟进,前边还有一条更为宽阔的大河等着他们。
丑时中,所有的部队全部渡河完毕,而天也阴沉下来,天地间陷入了一片黑暗,相隔十几步便难见人影。这个大家都有经验,为了防止掉队,他们以白毛巾系在背囊之后,供行军时后面的战士目视跟随。并把裤脚扎紧,防止毒蛇蚊虫叮咬。
又向西行进十里后,而此时离富春江还有二十余里的路程,需要半个多时辰才能走完这段路。倪亮最为担心的事情也发生了,天下起了小雨,当下雨季未过泥土都已经充满了水分,根本存不住水,这些雨水会很快聚成溪流,再汇集到江河中,引发河水暴涨,增加渡河的困难。
倪亮一咬牙,下令大军转向西南进入通往桐庐的驿道,并派出骑兵搜索,凡是敌军一律处死,身份不明者也不能放过,要全部拘捕加入行军行列,免得泄露大队的行踪。好在这条驿路偏僻,又是雨夜,除了他们渺无人迹,连续行军百里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而这时又转为强行军。
当赶到富春江边时,大家还不及从疲惫中缓过劲儿来,而眼前的大江让众人也都吸了口凉气。不出倪亮所料,短短的时间内江水开始上涨,而先头营选中的渡河地点本来是段狭窄的江面,却因为江水变得川急而将架起的浮桥冲毁。眼看雨水渐大,若是再不能过江,他们便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