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后手呢!可刘都统为何还没有发起攻击呢?”张世杰听了自我解嘲地笑笑,又问道。
“枢帅,刘都统定是在等待退潮之时再发起攻击,那时我们占据上水,可以借水势击敌,而敌军则要逆水迎战,且这些运兵船要退出浅滩,更无法支援岛上之地。”赵昺解释道。
“嗯,陛下说的不错,只要能将敌战船击溃,登陆的敌军将难以增兵,而受损的战船也一时难以修复和补充,得不到增援的敌军即使能登上陆地也无所作为。”张世杰对于陛下战略上的安排并无异议,但是脸上还是难掩忧虑……
事情往往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毕竟是一场双方投入二十万兵力的大战,也是赵昺‘出道’以来经历的最大一场战役,而残酷和艰苦也都超出了他的想象,敌军并非在自己优势火器的打击下一战即溃,却是展开了一波波顽强的攻击。
说话间潮水已经涨到了最高潮,波涛汹涌的海面渐渐恢复平静,元军的十余艘大、中型战船借机从白沙岛西侧迂回到海田岛正面,而一些小船则则冒着宋军弩炮和弓箭手的射击冲上来,上面的士兵利用大斧砍砸布置在浅滩上的木桩试图开辟出一条能容大船抢滩的水道。
按照赵昺当初的构想,滩头将是双方争夺的重点,因而设置的防登陆障碍与第一道沙堤防线距离约在七、八十步的位置,这正是轻型弩炮的最佳射程,也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内,破障的元军立刻遭到他们的射击,阻止他们的行动。而同样第一道防线也在敌军抛石机的射程之内,元军中型战船发现破障的士兵被宋军弓弩射杀,也开始向前运动抛石机发射石弹和金汁炮,床弩发射巨箭进行压制,并试图摧毁沙堤,打开一道突破口。
陈凤林也立刻组织弩炮营的重型弩炮向敌战船发起反击,摧毁敌军的抛石机和床弩,掩护前边的步军。一时间这片空中石弹、长箭往来穿梭,爆炸声此起彼伏。被开花弹击中的敌船,金汁炮砸中的沙堤都燃起大火,滚滚浓烟被海风吹的四处漂浮。
宋军最讨厌的就是金汁炮,这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就是一个盛满原油的陶罐,口部蒙上牛皮,并用浸过油的麻布包裹,发射前将其点燃。落地后陶罐破裂、原油溅落,四处流淌,遇火就着,沾哪哪着火,且用水也难以扑灭,只能以沙土或是浸湿的被褥遮盖才能熄灭。好在修筑的沙堤下建有隐蔽部,宋军军兵们可以在其中躲避,沉重的石弹砸在沙子上也只是留下一个坑洼,最多也就是将支撑的木桩砸断。金汁炮中的原油也只能空烧,很快便被耗尽。
可在这场陆地对海上的炮战中,元军并不能占据优势。这里的水道狭窄,战船难以快速机动,加上抛石机的射速慢,射程又逊于重型弩炮,命中率更难让人恭维。所以仗打的十分憋屈,靠的太近容易被弩炮命中,离得远了射程又不够,就如同一只螃蟹虽然看着舞动的一对吓人的大螯,可依然无法抵御海鸟准确有力的啄击。
不到半个时辰,前来助阵的敌船便有两艘被开花弹在船舷上炸开两个大洞,在试图逃离战场时沉没于海上。另有两艘船舵可能被打坏,在原地打着转转,进退不能。另外还有三艘中型战船有被在船头开了个洞,随着海水涌入,变成了倒栽葱,而被炸坏船尾的则矗立在海面上,如同挺立的巨人一般。眼看不敌,残存的敌船开始向后撤离,逃出弩炮的射程之外。
最惨的还是那些搭载金汁炮的战船,别看平时威风,可一旦被开花弹命中甲板,末日就到了,堆在上面的油罐外都已经浸透了油脂蘸火就着,又根本无法扑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火化,而友船更是有多远躲多远。最倒霉的还是处于底舱中的桨手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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