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噗”一声笑出来。
段白月眼底也浮上笑意:“回寝宫?”
“先前从没问过,为何那高丽国的公主会看上你?”楚渊问。
“这当真不知道。”段白月道,“不过听说金姝向来喜欢到处乱跑,说不定是什么时候无意中撞到。”
“而后便撞进眼底出不来。”楚渊戳戳他的肩膀,“招蜂引蝶。”
“那又如何。”段白月道,“横竖别人也带不走,顶多就是干看看。”
“金泰约莫还要半个月才能走。”楚渊与他一道回寝宫,“不过他也不是不识趣之人,今晚之后,应当不会再提此事了。”
“明日还要接着招待他?”段白月问。
楚渊摇头:“明日还有别的事情,金泰也不会头回来王城,自己也有几处喜欢的地方,朝廷只需派兵保护便好。”
段白月失笑:“如此当个边疆王,倒也轻松自在。”
“羡慕啊?”楚渊斜眼瞄他。
“身材干瘪五官细小,我羡慕他作甚。”段白月摇头,“若我长成那样,想来十岁那年你也不会躲到我身边。”
楚渊想了想,问:“那若我长成金泰那样呢?”
段白月笑容淡定:“自然还是一样要照顾一辈子。”
“贫。”楚渊踢踢他。
“是真心话。”段白月很是认真。
两人沿着花园里的小路慢慢走,四周蝉鸣蛙叫,是美好的夏夜。
但却偏偏有不凑趣的人。
段白月手指方才与他轻轻触碰了几下,还未来得及牵在一起,前头就就传来说话声。
木痴老人指挥太监拉着一车铜人,说要运往木工匠的大院里。
段白月与楚渊避在树上,一直等到一行人远去,方才落下来,相互拍拍身上的水。
“还要研究八荒阵吗?”段白月问。
楚渊顿了顿,点头。
段白月皱眉。
“也不单单是为了一个理由。”楚渊自顾自往前走,“八荒阵法精妙至极,朕也想看看在复原之后,到底会有何等威力。”
“那说好,只是研究阵法。”段白月紧走两步跟在他身侧。
楚渊问:“那赛潘安到底是怎么回事,查清楚了吗?”
段白月摇头。
“一直这么毫无头绪总不是办法。”楚渊想了想,“不如引蛇出洞?”
“什么意思?”段白月问。
“目前尚不确定,只能推测赛潘安便是当日与魔教达成交易之人。”楚渊道,“不如让木痴老人出现在他眼前,看对方下一步有何举措,这样至少能分辨清楚,木痴老人究竟是不是他的目的之一。”
“倒也可行。”段白月道,“不过木痴老人武功平平,要是赛潘安心怀不轨,难免会有危险。倒不用他当真出宫,找个人易容便是。”
楚渊问:“你?”
段白月摇头:“家师。”
楚渊:“……”
段白月道:“此事尽管交给我就是。”
楚渊犹豫了一下,点头。过了阵子又问:“话说起来,我还从未见过南前辈真容,只是久闻其名。”
段白月咳嗽两声:“嗯。”
“也不知为何,一直捂着脸。”楚渊疑惑。
段白月道:“或许是觉得自己面目狰狞。”
楚渊:“……”
“上回那个琉璃盅,瑶儿很喜欢。”段白月转移话题。
“喜欢便好。”楚渊道,“以后小瑾再想要什么,我都备双份便是。瑶儿想要什么,也尽管写信送过来。”
段白月心里醋海翻天,为何要对那小鬼这般好?
楚渊道:“瑶儿喜欢吃什么?”
段白月丝毫犹豫也无:“虫!”
楚渊:“……”
真的吗。
“星星不错。”段白月抬头。
楚渊踢他一脚:“胡言乱语,你才喜欢吃虫。”
段白月:“……”
客栈里头,段瑶坐在床上,天一个地一个打喷嚏,双眼含满热泪。
也不知是何人如此缺德,在背后说闲话说个没完。
四喜公公照旧准备了双份洗漱用具,枕头有两个,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了两个。
上床之前,楚渊照旧想服安神药,却被段白月抢先一步饮下。
……
“喂!”楚皇睁大眼睛,这人难不成发烧?
西南王道:“你先前说的,对身子无碍。”
楚渊:“……”
所以?
“现在知道,我看你晚晚靠这个安眠,是何心情了吧?”段白月敲敲他的鼻子,“知道服药不好,以后便少用这些东西。”
楚渊坐在床边,心情复杂,这人。
“我试一下,能不能闭眼就能到天明。”段白月躺平在床上。
楚渊哭笑不得:“下回休得胡闹!”
“过来。”段白月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楚渊没来由就耳根一烫,瞪他一眼,自己贴着墙角躺下。
殿内烛火昏暗,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段白月道:“看来神医也不过如此。”
楚渊用被子捂住头。
“我就知道又没睡着。”段白月往他身边靠了靠,“说个故事给你听?”
“不要。”楚渊在被子里回绝。
段白月强行将他拽出来一点:“三伏天,也不怕闷坏。”
楚渊睁着眼睛,睡意全无:“你赔我的安神药。”
段白月哭笑不得,坐起来一些道:“把手给我。”
楚渊道:“做什么?”
段白月握住他的手腕,沿着手臂缓缓往上按揉。
穴位很酸痛,痛完之后,却又有一丝一缕麻麻的感觉,挺舒服。
“什么都别想。”段白月道,“过阵子就能睡着了。”
楚渊依言闭住眼睛,感受他的手在自己手臂上游走,而后是肩膀,再想往下,却微微停顿了一下。
段白月犹豫片刻,掌心试探着探入衣襟,按上那清瘦胸膛。
楚渊将人推开,自己缩到墙角。
段白月:“……”
楚渊将自己整个人都裹进被子里:“四喜!”
段白月:“……”
段白月:“……”
段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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